唐歸沒說話，寧若自己先問了：“辭職以后有什么打算？留在臨城還是去……外地？”

    唐歸笑了笑：“這很重要嗎？”

    寧若愣了下：“只是問問?！?/br>
    拿鐵帶著一股甜膩的味道，唐歸不是很喜歡，她倒是有點懷念起江宛調(diào)的酒了，不烈，喝起來柔柔的，勁卻很大。

    思緒在天外飄了會兒，唐歸好整以暇，說：“應(yīng)該還會留在臨城，嗯……主要是想轉(zhuǎn)行吧，試試別的?！?/br>
    寧若說：“挺好的，我的畫室最近也缺人手。如果……如果到時候你愿意的話，可以考慮……”

    唐歸：“還沒準(zhǔn)的事，怎么也得拿完年終獎，再看看吧?！?/br>
    寧若琢磨著她的態(tài)度，一時也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她看了一眼時間，說：“下午畫室還有點事要去處理，糖糖，圣誕節(jié)你有空嗎？”

    這意思像是準(zhǔn)備再約時間，唐歸搖頭：“那天沒空?！?/br>
    “那24號呢？”

    “有，但……”

    寧若笑了起來：“好，那就24號，我們見個面好嗎？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唐歸思索了一下，本想著拒絕，但還是應(yīng)了下來，寧若rou眼可見的笑意更濃，她忽然側(cè)了下頭，身朝前傾了一點，“糖糖，那是你的朋友嗎？”

    唐歸回了下頭。

    靠近門口的位置上不知何時坐了個人，紅色大衣，波浪卷，手支著下巴，閃亮亮的美甲一下下輕晃著，兩個人的目光看過去時也毫不避諱，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們。

    甚至還沖唐歸頗有暗示性地挑了下眉。

    唐歸：……

    “怎么這么問？”

    寧若說：“她還沒進(jìn)來時，眼睛就在你身上。我想……你們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吧。”

    唐歸嗯了下算承認(rèn)：“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

    寧若點頭：“今天先這樣吧?！?/br>
    兩人起身，經(jīng)過門口的位置時，江宛忽然起身，笑吟吟道：“哎呀，這么巧？”

    唐歸不予置評：“你不是不喜歡喝咖啡嗎？”

    有一回兩個人在唐歸家醒來，唐歸沖了兩杯咖啡，某人一邊嫌棄一邊喝光一邊還風(fēng)情萬種地評價著：“真難喝?！?/br>
    “偶爾也換換口味，”江宛朝她靠了過去，“要不要送你回去？正好順路。”

    江宛轉(zhuǎn)頭看向?qū)幦?，問：“你呢？要去哪里？?/br>
    寧若：“xx畫室。”

    江宛連一秒的思考時間都沒有：“不順路，真是抱歉?！?/br>
    寧若笑了笑：“沒關(guān)系，不勞煩。”

    臨走前，寧若深深看了一眼唐歸：“糖糖，說好的事別忘了。”

    嘭——

    車門從里面被拉上。

    唐歸借著車內(nèi)的鏡子照了下妝容，比原先要淡了些，她調(diào)笑道：“你要不要這么小心眼？還多余問這一下。”

    江宛撩撥了一下頭發(fā)，頸后的香水味慢慢飄散開來，“這就是你的初戀？”

    唐歸嗯了一聲。

    江宛把頭扭開：“糖糖~”

    唐歸抖了一下雞皮疙瘩：“你干嘛？”

    江宛又把臉扭回去：“嗯？我還以為誰都這樣叫你呢，聽著不習(xí)慣嗎？”

    好，好，好，唐歸明白了，這女人是在陰陽怪氣，她解釋道：“從小就這么叫的?！?/br>
    江宛：“哦~”

    唐歸：……

    “她剛剛說的是什么事情？”

    唐歸給的答案是見面，但江宛怎么聽都怎么像是要約會。

    12月24號，唐歸一到了下午人就沒了影蹤，江宛半醋半急，又實在沒人傾訴，便來到了沈輕漾工作的地方，恰好撞到了前來探班的宋知挽。

    到了晚上，江宛朋友圈刷到了一條顧宜之發(fā)的照片，配字：許小姐生日快樂

    她火速點贊，評論：什么時候回來？

    顧宜之平常回復(fù)信息的速度雖然算不上秒回，但也不會一直拖著不回。

    眼看著過去了十來分鐘，不難猜想那對小情侶估摸著真甜甜蜜蜜的看雪秀恩愛。

    再轉(zhuǎn)過頭，身旁坐著的宋知挽正舉著相機(jī)，拍著前方沈輕漾工作時的模樣。

    而她手機(jī)里，唐歸甚至連信息都沒回。

    閑暇之余，沈輕漾遞過來兩盒果切，都是宋知挽喜歡吃的，她溫聲說：“不知道今天臨時會忙，還讓你過來一趟。晚點想吃什么？”

    宋知挽拉了一下她的手：“等你忙完了再說吧。”

    沈輕漾點頭：“好。”

    沈輕漾離開以后，江宛不無艷羨地說：“還是談戀愛好啊，家屬探班理所當(dāng)然?！?/br>
    宋知挽：“也不全都是好處。”

    江宛聽著奇怪：“你倆怎么了？”

    宋知挽搖頭：“沒事。你怎么突然羨慕起情侶了？對了，小歸呢？”

    “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那醋酸起來好歹還有個牌子，我這沒名沒分的，連說句話都掂量掂量會不會出格?！?/br>
    宋知挽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事情可能只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可惜隔在她們中間的不是輕易戳破的窗戶紙，是唐歸的朱砂痣，是白月光，是釀成遺憾的求而不得。

    江宛曾經(jīng)也并不怎么擔(dān)憂，覺得少年時期的愛戀就像是過往云煙，是早就翻篇的事情。

    但瞧瞧沈輕漾和宋知挽，危機(jī)感油然而生。

    這種話說多了就是矯情，人家剛開始甜蜜熱戀期，江宛也不想大吐苦水，三人一起吃了個晚飯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