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渟淵身形這才又放松了兩分，又轉(zhuǎn)而低聲問聞清臨：“當(dāng)時為什么要喝那么多？”

    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聞清臨以前家里的情況都完全清楚了，沈渟淵就難免猜測，聞清臨當(dāng)時會不會又是因為家里的事情心情不好。

    視線對上，就猜到了沈渟淵是在想什么，聞清臨勾了勾唇，語氣輕松：“也沒什么，就是跟人游戲賭輸了，愿賭服輸而已?！?/br>
    似是沒想到只是這樣的理由，沈渟淵微怔，又下意識看向張歌以求確認(rèn)。

    “是真的，”張歌立刻道，“聞老師太有競技精神了…”

    無論是不是在賽場上，聞清臨骨頭里都總是不服輸?shù)摹?/br>
    但真的做什么輸了，他也就會好好履行約定，從不賴賬。

    “哎說到這個，我又想起來你有次比賽了…”

    張歌話題又轉(zhuǎn)開了，他同聞清臨認(rèn)識時間久了，喝了酒就難免追憶往昔。

    其實大多也就是跟賽車喝酒有關(guān)的閑事，不過確實都是沈渟淵以前從不知道的。

    沈渟淵聽得很專注，間或還總要提問，問的問題方向上都一樣——

    就像是要確定張歌和聞清臨到底關(guān)系好到什么程度了…

    眼看沈渟淵越聽整個人氣場越沉，偏偏張歌一個直男還什么都察覺不出來，聞清臨正要開口轉(zhuǎn)個話題，可大腿上，就忽然探過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仗著有桌子遮擋，張歌視野受限，沈渟淵的手肆無忌憚，在聞清臨腿上摩挲。

    從膝蓋位置一路緩緩向上滑…

    動作還有意磨得輕緩，磨人得要命。

    聞清臨被他磨得腰軟，不自覺扭動了一下，可身后鋼珠…

    就又隨之沒得更深。

    頃刻間便激起全身的酥麻。

    聞清臨沒能忍住，輕吸口氣。

    張歌正在追憶之前一場精彩比賽，追憶了一半就聽聞清臨這么一聲，他不明所以：“怎么了？你今天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聞清臨繃住聲線搖頭：“我沒有，你繼續(xù)…”

    不過講完這句，聞清臨就終于忍不住側(cè)頭看向沈渟淵，趕人：“沈總不是說要唱歌給我聽嗎？準(zhǔn)備什么時候開始？”

    沈渟淵垂眼看了他兩秒，才終于收回手站起身，點頭道：“我現(xiàn)在就去借吉他?！?/br>
    丟下這句，他便轉(zhuǎn)身向吧臺方向走了。

    聞清臨不著痕跡微松口氣，又端起桌上酒杯，和張歌輕碰了碰。

    沈渟淵回來得很快，懷里真的多了把吉他。

    他在聞清臨旁邊坐下來，這次倒是沒再故意逗弄聞清臨，而是干脆利落低頭撥弦試音。

    很快調(diào)好了音，沈渟淵就彈起了聞清臨之前說喜歡的那首《ecstasy》。

    聞清臨當(dāng)然沒和張歌聊天了，而是聽得很認(rèn)真。

    前奏過后，沈渟淵就薄唇微啟，起了個調(diào)。

    他唱歌時候的嗓音和講話略有不同，要比講話時候更低些許，少了兩分溫沉，多了兩分啞意。

    唱起搖滾來毫不違和，反倒有種別樣蘇感。

    聞清臨聽得近乎入迷，看著沈渟淵的眼神同樣入迷——

    這樣穿著皮衣抱著吉他唱搖滾的沈渟淵，是以前的聞清臨從來沒見過的。

    他只覺得很新鮮，很驚喜，很因此而感到興奮。

    ……

    沈渟淵一首歌彈唱完，聞清臨都還沒徹底回神。

    張歌倒是先真心實意夸贊起來：“真沒看出來，沈總唱歌彈吉他都這么秀的！”

    可沈渟淵并沒有理他，目光依然直直落在聞清臨身上，就像是只能看到聞清臨一個人。

    他抬手，在聞清臨耳邊打了個響指，又一字一頓問：“聞老師，對我剛剛這一首還滿意嗎？”

    聞清臨這才終于回神，他頓時就笑了，眉梢微挑，真誠道：“很好聽，沈總今天真的很帥?！?/br>
    張歌也終于察覺出兩人之間氣氛太過拉絲了，忙起身說自己去趟洗手間，給夫夫二人留出了獨處空間。

    眼見張歌溜得飛快，聞清臨繃不住又笑了一聲，終于松口對沈渟淵道：“沈總真沒必要對他那么大敵意…他是直的，筆直那種。”

    可沈渟淵聽后卻并沒有立刻出聲——

    他其實早已經(jīng)看出來張歌是直男了。

    多聊兩句就能感覺出來。

    但這并不妨礙沈渟淵依然對他醋意滿滿。

    或者更準(zhǔn)確來說，是羨慕，甚至于嫉妒。

    嫉妒張歌和聞清臨之間，能有那么多共同回憶。

    但這種話講出來就有些不大合時宜了，因此，沈渟淵只是點頭“嗯”了一聲，就轉(zhuǎn)而續(xù)上了前面的話題：“真的覺得好聽？”

    聞清臨點頭，很坦誠：“真的好聽，我很喜歡?！?/br>
    微微一頓，他又感嘆一句：“我以前真沒想到你會喜歡搖滾。”

    畢竟這確實和沈渟淵一貫的風(fēng)格并不一致。

    沈渟淵沒有立刻回應(yīng)這句話，而是忽然低笑問：“聞老師既然覺得好聽的話，我是不是可以收取報酬了？”

    “報酬”兩個字在此情此景下，于成年人之間，實在是再直白不過的暗示。

    聞清臨挑了下眉，略訝異問：“沈總還想怎么玩？”

    沈渟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忽然在聞清臨面前單膝蹲了下來——

    他們坐的這個位置很偏角落，光線又很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