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問他，殿下許愿里有我嗎？怎么能沒有她，顧如約為他所做的，將來他加倍地補(bǔ)償她。

    農(nóng)歷初一，一縷亮光透過床帳孔照在床上人的臉上，顧如約長睫顫了顫，睜開眼，探身拉開床帳，窗外雪光晃眼。

    自己一個人，睡在東屋，沒看見蕭逸。

    頭一次過年，這樣安靜。

    懶洋洋地喊一聲，“沉香?！?/br>
    沉香匆匆走進(jìn)來，“主子昨睡得晚，多睡一會，反正也沒什么事，往年在王府里，正月初一人多，各種應(yīng)酬，應(yīng)接不暇，山里太安靜了，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br>
    把幔帳掛起來，拿過衣裳，顧如約離開熱乎乎的被子，空氣涼颼颼的。

    沉香去外面的水井里打一盆水，兌了燒好的熱水，說；“西山比京城冷，早起水冰涼?！?/br>
    顧如約洗臉后，穿著一身襖裙走出房間。

    兵營駐地在皇家陵墓附近，雪地里的兩排靴子印，伸向陵墓入口處。

    皇家陵園入口守陵的士兵在清理積雪，老遠(yuǎn)顧如約看見蕭逸也在清理積雪的士兵當(dāng)中。

    看見她，蕭逸扔掉鐵鍬，朝她走過來，到跟前說；“你怎么來了？清晨山里冷，穿這么少凍著。”

    說著，敞開鶴敞，把她裹住，擁著她往回走。

    回到屋里，慶俞和明路提著早膳進(jìn)門，年初一的早膳有熱騰騰的粥、水餃，乳糖圓子，山藥圓子，還有幾樣素菜。

    顧如約把一碗冒著熱氣的水餃放在蕭逸跟前，沉香端過一碗圓子，放在顧如約面前，顧如約拿過一只小碗，從自己碗里撥出幾個圓子放在蕭逸面前。

    過年取個彩頭，團(tuán)團(tuán)圓圓。

    不管將來怎樣，事態(tài)如何發(fā)展，現(xiàn)在兩人廝守在一起，顧如約覺得很滿足。

    第86章

    正月期間, 由于太后喪事, 京城禁止放炮仗, 禁止一切娛樂活動，今年過年京城內(nèi)外分外安靜。

    冬季的西山冷清, 偶爾聽見皇家寺院的鐘聲傳來，空曠中傳出很遠(yuǎn)。

    正月初五，三皇子懷王蕭祜, 四皇子寧王蕭炟, 七皇子慶王蕭暐，九皇子惠王蕭琰上山來看晉王蕭逸。

    懷王妃楮氏和慶王妃傅念卿也跟著來了。

    男人們在外屋喝茶說著朝中事，顧如約和楮氏、傅念卿坐在炕上, 炕桌上擺著一堆密羅柑、酥梨、云片糕、紅棗，瓜子、栗子、龍眼、核桃等。

    三個女人邊吃邊聊, 懷王妃楮氏休養(yǎng)后，氣色好多了, 看房屋簡陋, 說；“五弟妹，你吃苦了，雖說給太后守靈是盡孝道, 可孝道只要心里有，不拘形式, 我跟王爺說, 等過陣子跟父皇提一提, 山上條件艱苦, 你們不能總住山上?！?/br>
    “習(xí)慣了不覺得苦，山上清凈，殿下平常去寺院里參禪聽高僧講經(jīng)。”顧如約說。

    “五弟年輕輕的，山上日子枯燥乏味，能沉下心不容易?！?/br>
    顧如約剝熟栗子，“你五弟本來就是刻板乏味之人，住在京城王府時，他在家沒事看書，極少出門湊熱鬧?！?/br>
    傅念卿抓了一把瓜子，“晉王素來性格沉穩(wěn)，這要換了旁人，在山上住還不悶死了，我看晉王適應(yīng)這里，就是我們見面不方便?！?/br>
    “過陣子你們來西山，春暖花開，景色好?！鳖櫲缂s吃著栗子說。

    幾位皇子在山上用午膳。

    里屋顧如約陪著懷王妃楮氏和傅念卿用膳，炕桌上擺滿碗盤，全是素膳，顧如約說；“這素膳是皇家寺院送來的，寺院的素膳廚子做素菜極有味道，你們嘗嘗?！?/br>
    懷王妃楮氏和慶王妃傅念卿看桌上素膳原料是各種菇、耳，瓜果鮮蔬、菌類、花卉、豆類，菜品精致。

    懷王妃楮氏夾了兩筷子嘗了嘗，贊道：“面筋和蘑菇香糯軟滑，加了芝麻和香油?！?/br>
    慶王妃傅念卿掰了一小塊老米面發(fā)糕，放在嘴里嚼，“這個糕比我們王府的廚子做得好。”

    端盤子給地上的幾個侍女，“你們分了吃吧！”

    “謝王妃賞?！?/br>
    幾個侍女站著端著分吃了。

    懷王妃楮氏說；“西山皇家寺院每次來進(jìn)香，喝盞茶就走了，以后再來進(jìn)香留下吃一頓素膳，飽飽口福?！?/br>
    顧如約夾了一塊清蒸豆腐素獅子頭，說：“魚rou都吃膩了，吃個新鮮?！?/br>
    一餐飯三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過了正午，幾位皇子告辭。

    西山皇陵的路面修繕了，馬車一直能通上山，顧如約送懷王妃楮氏和傅念卿，三個人站在馬車旁，懷王妃楮氏說；“五弟妹，等你什么時候回京，我做東，請你們過府一聚?！?/br>
    那廂晉王蕭逸送幾位皇兄弟，四皇子寧王蕭炟說：“聽說五弟妹在西南開了幾間酒樓，生意不錯吧？”

    蕭逸隨便的口氣道：“如約說要開酒樓，我看她閑著沒事，就答應(yīng)了，沒想到酒樓生意挺好?！?/br>
    送走幾位皇子和兩位王妃，夫妻往回走，蕭逸打開鶴敞裹住顧如約，“說我刻板乏味，現(xiàn)在就開始嫌棄我了？”

    顧如約被他半摟半抱著，輕笑說；“耳朵真長。”

    顧如約說他平常去寺院里參禪聽高僧講經(jīng)，蕭逸知道她是故意說的，兩人心里清楚，梁帝沒有打消對晉王的懷疑，蕭逸時刻謹(jǐn)言慎行，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你在西南開酒樓這點(diǎn)小事，京城都能知道，我們一舉一動都在監(jiān)視之下?！?/br>
    離開京城，躲不開朝堂紛爭，什么時候離開京城，他們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