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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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和天文以前的保護人。是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老賊?!?/br> “現(xiàn)在你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很不好嗎?” “這很難解釋。我不喜歡楊偉民,楊偉民大概也不喜歡我,問題是天文。那家伙看不起楊偉民的手段,也看不起我的生活方式,不過他并不討厭我們??墒菞顐ッ駥μ煳膭t是鐘愛有加,相信他到現(xiàn)在還是希望天文能回到他身邊幫忙吧!天文則又把我當成哥哥般地崇拜。楊偉民知道這一點,才會不敢把我給攆出去。 大致上就是這樣?!?/br> “不過,他不是說過再也不想見到你嗎?假如讓那個楊偉民知道這件事怎么辦?” “楊偉民把我出賣給元成貴,而且一定也知道我知道后遲早會告訴天文。他不會把我怎樣的,至少現(xiàn)在不會?!?/br> “我不太懂?!?/br> “我最初也不懂,所以我鉆研過了,希望能在人生這場考試里拿個高分。” 夏美啜了一口咖啡,眉頭微微地一蹙,好像在咀嚼我的話。 最后她終于把杯子擱上桌面,兩手支著臉頰。 “那么,健一認為自己的人生現(xiàn)在得了幾分?” “差不多五十分吧!假如我再機靈一點,應(yīng)該就不會碰到現(xiàn)在這種狀況,說不定已經(jīng)蓋了一棟大樓了?!?/br> “沒關(guān)系,健一一定會考一百分的,只是運氣還沒來罷了。 我知道,健一能考滿分。為了健一,為了我?!?/br> 夏美微笑著。一片黑暗在她的雙眼里擴散,像條連綿不斷的隧道。我目不轉(zhuǎn)睛望著這片黑暗,心想一定得告訴她,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過了一會,那片黑暗消失了。夏美的臉上浮現(xiàn)出困惑的表情。 “我以前也想考一百分?!蔽夷曋拿赖碾p眼說道。 “而且還很拼命??墒呛髞聿坏貌怀姓J,我再怎樣也沒辦法變成像楊偉民或元成貴那樣的人。有些人有資格考一百分,但是有些人則沒有。這些家伙都是為了一百分拼命往上爬,也不看清周圍的情況,到頭來都栽了。我也差點變成這樣,只是運氣比較好,能及時停下來看看周圍罷了。雖然我這輩子還不算長,但是人生里既沒有什么太好的事,也沒出過什么壞事;是我體內(nèi)的兩種血讓我變成這個樣子的。我的意思是,我身為一個雜種,上天只賜予我一個雜種的人生。既不好,又不壞,自己不喜歡的話,只有把血流光,可是我又辦不到。當時是做不到。所以我從那時起,就立志盡最大的努力考到五十分?!?/br> “你這話有點奇怪喲!不是也有成功的混血兒嗎?也有不少人考到一百分的?。 ?/br> “不對,那些家伙只是自欺欺人。雖然他們嘴里承認自己是混血兒。但在心里一定認為自己是個中國人或者是日本人。你聽著,夏美,血只不過是在身體里流動的東西,并沒有太大的意義,你一定要了解這點。你不必管那些整天都拘泥于血統(tǒng)意義的家伙,真正的混血兒是像我和你這樣的人,也就是不被任何圈子接受的人。我不是天生就是個雜種,這是我自己發(fā)現(xiàn)的。并不因為我是日本人和臺灣人的混血兒,就代表我是雜種,而是因為我自己這么腐爛才會成為雜種,這之間的差別很大。懂了嗎?” “好像有點懂?!?/br> 夏美把視線移回桌面上,大概在回憶著自己來到日本以后所發(fā)生的事吧! “雖然我不認為健一完全正確,但是我應(yīng)該了解健一的想法?!?/br> 夏美凝視著咖啡杯說道。 “那就好。” “所以,我也了解,能考五十分就好了?!?/br> “而且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br> 我站起身來,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 “喂!走吧!楊偉民最討厭人不守時?!?/br> 夏美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跟著我走。 第46章 我們倆進了電梯,直接上了四樓。一個站得筆直的年輕店長等在門口,招呼我們進了最里面的包廂。只見楊偉民一個人在喝茶,并沒有天文的影子。 當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楊偉民抬起頭來看了我們一眼。他的視線繞過我,停留在夏美身上。雖然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很顯然是感到很困惑。最后,楊偉民終于把視線轉(zhuǎn)向我,用目光探詢這是怎么回事。 “麻煩你了,爺爺?!?/br> 我沒有回答楊偉民無言的發(fā)問,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夏美一在我左邊坐下,馬上就以嫻熟的動作拿起桌子中央的茶杯為我倒茶。 “這位小姐是來這里干什么的?” 一直像只蜥蜴般凝視著夏美的楊偉民,低聲用北京話問道。 “她本來是富春的女人,現(xiàn)在是我的了?!?/br> 我和夏美說好要她佯裝聽不懂北京話,便用日語回答??墒菞顐ッ癫]有上當。 “是個中國女人吧?!看她倒茶的動作就知道了。”楊偉民仍舊用北京話說道。 “她和我一樣是個混血兒,小時候住在大陸。” “哦???” 楊偉民像失去了興趣似的,把視線轉(zhuǎn)回手中撥弄的茶杯上,之后就不再開口了。大概正絞盡腦汁想看穿我葫蘆里賣什么藥吧! 夏美滿不在乎地坐著,我則喝著茶,喉嚨里干透了。雖然希望這是因為剛才那少有的長篇大論,但自己也知道原因并不在此。 我點了支煙,我對等待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也就是說,我對沉默也已經(jīng)很習(xí)慣。奇怪的是,現(xiàn)在籠罩著這個包廂的沉默卻讓我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