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首那一個,穿戴高階一些,手提長劍,將說書先生連人帶桌子踢翻,彎腰揪住他頭頂發(fā)髻。 “又是你!還敢到處編排南嬋公主,明里暗里替叛徒楚微涼和魔域妖邪捏造聲勢,當我莊燕心說過的話是假的?” 她說罷,便要削掉先生的頭發(fā)。 楚微涼聽得硌耳朵,原本漠然的眸子陡然一沉。 隔壁秦不羈的茶盞,嗖地閃成一道極淡的紫光,向莊燕心飛去。 當啷,一聲。 莊燕心提劍而下的手,忽然僵如雞爪,硬是半路將兵器給丟了。 “誰——?。?!”她慘叫。 是千機宗的封脈印! 以莊燕心那點道行,在楚微涼面前,只能算是個渣,根本無可奈何。 “誰!是誰!站出來!敢在我千機宗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今天不把你揪出來,這里的人,誰都別想走!” 她手上的封印解不開,卻強勢不減半分,一聲喝,呼啦啦!茶館內(nèi)的玉腰奴一下子散開,將茶館內(nèi)所有人全部圍了起來,劍架在脖子上,準備挨個審問。 可是,緊接著,只聽“啪啪啪啪”的一連串兒的脆響。 所有玉腰奴們應(yīng)聲連連慘叫,齊刷刷被人隔空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每個人裙子都如一朵花兒一樣,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三個圈,之后,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一股至尊無上的威壓,將她們摁在地上,反復摩擦,痛苦掙扎,扭來扭去,卻根本無法起身,丑態(tài)出盡。 是九階無上劍的威壓! “哪個敢碰我滴阿娘?爹爹把你們打滴扁扁滴!” 門外傳來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威脅,和一串細碎的鈴聲。 隨之,一個三塊菜墩子高的小人兒,頭上簪著粉白的絨花,穿著粉嫩的小裙子,一雙小兔子繡鞋,掛著清脆的小鈴鐺,左手糖葫蘆,右手泥人,乍著兩只小胳膊,有些吃力地跨過高高門檻,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她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被日光拉長,將小小的人兒籠罩在身前。 外面的男人還沒來,秦不羈已慌忙率領(lǐng)一眾師弟呼啦啦跪拜。 “拜見師叔祖,弟子在此地已等候多日,不想您一來,此間的情形就是如此……額……如此的……” 他找不到合適的詞兒。 “就是如此地出息吶?!遍T外的男人拉長了腔,替他說了。 聲音盡是不悅和嫌棄,可又醇厚如無波深海,清朗如冰川春水。 “被人用劍指了鼻子也不還手,等著旁人給本君臉上貼金嗎?” 一襲銀白的織錦大氅,拂地拖曳而來。 男人頭頂白玉發(fā)扣,如冰霜凝結(jié)的珊瑚枝,于一側(cè)鬢邊纏上玉簪。 面上,半掌寬的綃紗,緊繃著遮了雙眸,將高挺的鼻梁勒得愈顯挺拔,如一尊被封禁的神。 發(fā)扣的流蘇,與系于腦后的長長綃紗,翩然覆于緞子般的墨發(fā)之上,被門外日光鍍上一層金沙。 唇角犀利如刀,銀氅衣領(lǐng)緊鎖。 天下第一矯情祖宗,劍君,溫疏白來了。 ———— 雙潔,你的男主他干干凈凈。 第3章 把我踹進懷里干什么! 此人修的是無上劍道,距飛升無上神境只有一步之遙。 然而,劍之君皇,卻手中并無劍。 楚微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秦不羈還沒見到祖宗的面兒,就被祖宗罵得頭皮發(fā)緊,慌忙解釋: “啟稟師叔祖,我等臨出門時,掌門師尊曾反復交待,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能不欺負人就不欺負人,尤其是,不能因為不喜歡女人就……就打女人……” 溫疏白劍君的氣場,普天之下的獨一份,強大,驕矜,唯我獨尊,從不需要講道理。 “你的掌門師尊也教過,女人求著找打,滿足她。” 秦不羈:…… 楚微涼心里噗地一聲輕笑。 這瞎子滿嘴歪理,有點意思。 正好,溫疏白將臉輕輕一偏,朝向了她這邊。 他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了。 楚微涼忽然想到,自己是溫疏白的傀儡木偶人。 所以,此時此刻,她應(yīng)該做點什么才對。 但是,該做什么?原身是純實木打造的,腦子笨得很,很多瑣碎細節(jié)并沒有記憶。 于是,楚微涼只好抽著嘴角,尬笑了一下。 溫疏白等了一會兒,春山一樣的眉頭微微一簇,不耐煩道: “木頭,還愣著干什么?過來?!?/br> 楚微涼:好吧…… 他是在她死了一百多年才冒出來的,按年紀算,只是個弟弟。 但是這個弟弟,眼下打不過。 楚微涼提醒自己:我是一個木頭人,我是個木頭人…… 抬腳,踩上一個滿地打滾哀嚎的女衛(wèi),走兩步,又踩過一個慘叫的,高高低低,一腳深,一腳淺,木然踩出了一條筆直的路,來到溫疏白面前。 秦不羈:…… 其他梵天闕弟子:…… 溫疏白:“笨得別致……” 他袖底指尖輕抬。 楚微涼便身不由己地急速變小,變僵硬,最后嗖地飛入他掌中,變成了一只木頭偶人。 不能動,不能說話,只有男人掌心那么大,通體因為經(jīng)年反復把玩,已經(jīng)被盤得極其光滑圓潤。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