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前怎么不知道她這么閑,這么鬧騰? 是不是弄錯人了? 記憶中的楚微涼,話極少,若是開口,必定三句話不離方寂雪。 她那破性子,又涼薄,又難哄,整天只想著殺夫。 就連唯一一次主動溫存,也是為了騙他的天魔琉璃魄…… 而他對她呢。 愛,談不上愛,貪圖的,不過是爐鼎,是一副身子。 恨,也說不上有多恨,畢竟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渣都不剩。 “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再見到那條魚,還是討不到便宜?!?/br> 楚微涼挽著裙子,站在水里,頭發(fā)上被濺得都是水,正埋頭扎得歡,有一搭,沒一搭: “所以,師尊教我咯?!?/br> 溫疏白:“一縷殘魂,怎么練都成不了氣候。還當(dāng)盡快湊齊魂魄,想辦法重塑rou身,才算是真正的復(fù)生?!?/br> 多湊點魂兒,趕快給本尊想起,天魔琉璃魄哪兒去了! 楚微涼的手頓住了,抬頭正色道:“正有此意。不過我當(dāng)年在洗罪臺上給自己留了后手,將解體后的魂魄,隨九只小妖一道送走,只有找到他們,便能真正重生?!?/br> 溫疏白靜了一會兒,道:“聽說……,當(dāng)時,你一念成魔?” 第22章 師尊喂我吃荔枝 楚微涼眨眨眼。 她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能與整個洗罪臺上成千上萬的高手大能,同歸于盡。 只知體內(nèi)當(dāng)時識海深處有一股陌生的恐怖力量,被萬劍之刑的痛苦喚醒,在不斷地洶涌,咆哮。 于是,她就獻祭了自己的命,想召喚出那股力量,讓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不過可惜,還是差了點兒勁兒。 “可能吧。不過師尊放心,我現(xiàn)在單純得很,絕對不是什么妖魔。否則,您大可一劍斬了我!” 溫疏白薄唇輕抿,微笑有些勉強。 “呵呵,為師自然是知你的?!?/br> 他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這死女人,根本不是什么一念成魔。 她特么的,很可能臨死前,將他的天魔琉璃魄給炸了! 炸了個稀碎,又被九妖帶去了不同的地方。 昨晚,他在劍光落下的瞬間,在池千秋身上感受到了天魔琉璃微弱的氣息。 或許,那條魚,就是九妖之一。 娘的!麻煩! 溫疏白因為煩躁,腳下開始蜿蜒生長出黑色的曼殊沙華。 之后,那剛冒尖兒的黑色的花,又被鞋尖兒麻利一擰,給踩了回去。 “阿涼,有一件事,你有沒有想過?” “?。俊背鰧P脑~,對身后毫無察覺,“師尊請指教?!?/br> “一千年了,你當(dāng)初豢養(yǎng)的小妖……,他們可能已經(jīng)長大了……” 楚微涼手里的劍終于徹底停了。 好像對哦。 她直起腰身,“師尊的意思是……?” “為師在那條魚身上,察覺到與你相似的氣息,是以,昨晚才沒有將他一劍滅絕。你仔細想想,當(dāng)年的九只小妖中,可曾有條魚什么的?” “……”楚微涼眨眨眼。 這么一說,她好像想起來了。 九妖之中,的確有條魚。 當(dāng)初,她邪根已斷,只能驅(qū)使些修為微末的小妖,于是便尋些稀罕的品種,收藏著把玩。 而那條幽藍色的小斗魚,小到不及她的半個小拇指,rua都rua不上手,戰(zhàn)斗力更是幾乎為零。 不過那小東西,雖然沒用,脾氣卻還不不小,終日離不開水,就在小水缸中,對著外面吐泡,罵罵咧咧。 她當(dāng)初將他收了,不過是貪圖笨魚那花兒一樣的碩大尾巴養(yǎng)眼,比旁的魚都美而已。 池千秋,會是那條笨魚? 額…… 他能長那么大個兒,滿身妖氣魔息混雜,還滿腦子大病? 不可能吧…… “去換衣裳,走了。” 溫疏白的循循善誘,點到為止,拂袖轉(zhuǎn)身之際,寢衣垂順如水。 “師尊,去哪兒???” “去執(zhí)法堂?!?/br> “哦,看千機宗熱鬧???等等我?!?/br> 楚微涼趟著水,笨笨咔咔從水里出來,赤著腳跑進屋里去換衣裳。 溫疏白此刻若眼上沒有綃紗,必定瞪死她。 裝傻藏鋒,給誰看? 本尊還不知道你? 本尊連你身上有幾根毛都知道! …… 執(zhí)法堂,四禁森羅。 方寂雪于中央正襟危坐,執(zhí)法堂一眾開立兩列。 楚微涼隨溫疏白進來時,手里端著只精致果盤,盛了數(shù)樣時新水果和點心。 她換了裝束,沒了腦瓜頂?shù)哪莾芍话l(fā)包包,而是與梵天闕其他男弟子一般,梳了高發(fā)辮,系了高階弟子才用的赤紅發(fā)帶,不經(jīng)意地與鴉青色的長發(fā)纏繞垂過肩頭。 一身男弟子裝束,緊身干練的玄衣,扎緊的腰帶,寬大颯然的紅裳,墜了象征梵天闕弟子身份的玉牌。 楚微涼將那只果盤恭敬安置在溫疏白手邊小幾上,之后,便兩手背在纖細腰際,靜默侍立在側(cè),十二分的訓(xùn)練有素,分寸井然。 溫疏白則兩條長腿交疊著,修長手指隨便從盤子里挑了挑,摘了顆葡萄送進嘴里,咯嘣一聲咬碎,悠閑等著看千機宗的熱鬧。 方寂雪終究還是沒忍住,將這一幕收在了余光里。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