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你若不是阿涼的娃,本尊現(xiàn)在就捏死你。 劫燼反正仗著楚微涼喜歡,一點都不怕: “你還真是從來沒有隔夜的仇,有仇當天就報了,而且,既在我娘親那里做了好人,又給北玄再當了一回救世主,一箭三雕?!?/br> 溫疏白終于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開始琢磨怎么收拾這個熊孩子。 劫燼見自己終于引起了溫疏白的注意,又湊到他面前: “喂,你為了我娘,一直努力裝好人,裝了一千年,到底憋得難不難受???” 溫疏白偏了偏頭:……? 劫燼:“你不會已經(jīng)裝得太久,開始以為自己真的是個好人了吧?” 溫疏白唇角淡淡笑了一下:…… 劫燼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跟“老東西”又心生了幾分親昵: “其實你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因為咱們倆是一樣的人。你放心,這個秘密,我是不會告訴娘親的?!?/br> 溫疏白眉眼微微一彎,“那么你猜,本尊現(xiàn)在在想什么?” 劫燼到底孩子心性,好勝心被勾了起來,“我猜,你在想我娘。” 溫疏白搖搖頭,神秘勾勾手指。 劫燼就好奇地湊了過去。 溫疏白在他耳邊,咬牙切齒,低聲道:“我在想,怎么讓你馬上消失!” 說著,大手拎了劫燼衣領(lǐng)子,piu~~~~~~ 熊孩子就被從金飛駒里給扔了出去,在空中狂嚎: “啊~~~~~~?。?!我要告訴我娘,你們?nèi)计圬撐遥。?!?/br> 溫疏白嫌棄地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坐在馬車里,眉峰一挑,“其實,猜得也沒錯?!?/br> 他在信道里,用有些纏綿的嗓音,又喚楚微涼,【綿綿,你那邊如何了?為何遲遲不理我?】 又頓了頓,更深情了一些,【幾日不見,十分想念……】 然而,依然沒有回應。 【綿綿?】 【阿涼???】 兩個人的信道里,始終沒有半點楚微涼的回音。 溫疏白終于坐正了身子,緊張起來。 第196章 弒師 她不在北玄的地界之內(nèi)了! “去北芒山!” 他揮袖所指,原本在羅剎神國大軍上空盤旋的四匹金飛駒,齊聲長嘶,調(diào)轉(zhuǎn)馬頭,拉出長長的金光,呼嘯著向黑沉沉的北芒山方向沖去。 …… 此時,北芒山頂,黑云慘霧之中,大雨滂沱。 遍布嶙峋猙獰的黑色石像,層層疊疊,各種恐怖慘烈的姿態(tài),如森羅地獄。 石像是負罪的魔族,被流放在這人魔交界之處,經(jīng)受千年萬載的風雨侵蝕。 它們有意識,有知覺,卻不能言語,不能動彈,只有在風雨交加時,能夠發(fā)出駭人的哀鳴。 楚微涼淋著暴雨,提著極惡魔刀,闊步跟在方寂雪身后,不疾不徐,就如當初他在鎮(zhèn)魔塔中追殺她那般。 方寂雪入了魔域,修為遭受魔息的壓制,根本無力發(fā)揮。 再加上失了黃泉劍,又斷了一臂,此刻踉蹌逃到山頂,被鋒利的黑石像刮擦地遍體鱗傷,已是窮途末路。 風雨中,仿佛可以聽見妖魔的竊竊私語: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守門人吶。” “他快要死了呢,呵呵呵呵……,他死了,咱們說不定就自由了呢?!?/br> “當初多么干凈的人兒啊,現(xiàn)在跟我們一樣臟,一樣丑?!?/br> “……” 方寂雪半邊身子染血,潰爛露骨的半張臉,在黑色風雨中,恐怖如惡鬼。 腳下,已經(jīng)再也沒有去路。 他轉(zhuǎn)身,隨便倚著一只石像,向著楚微涼凄愴慘笑。 “阿涼啊,阿涼,不枉費師父養(yǎng)你教你一場,今日死在你手上,正是為師所愿。只是,那魔域之門若是塌了,你想好如何善后了嗎?” 楚微涼提刀立在雨中,“自己命不久矣,還有空替活人cao心?” “哈哈哈哈……!越來越冷酷無情,真不愧是我的阿涼?!?/br> 方寂雪突然仰天長笑,笑得肝腸寸斷,笑得淚流滿面,笑得黑石像們都忽然不敢再竊竊私語。 楚微涼只等著他笑,筆直立在暴雨中,面無表情。 直到他夠了,笑得了無生趣,笑得根本直不起腰來。 她手中魔刀忽然猩紅的光芒一現(xiàn),炸裂的爆發(fā)力將劈碎山頂方圓十里的黑石像,一刀,直刺入他胸膛,又從后心“嗤”的一聲,對穿而出! 手起刀落,果斷,毫無猶豫,毫無心軟。 “弒師,干得漂亮!” 方寂雪既不躲閃,也不逃避,一聲悶哼,殘敗的臉,居然露出欣賞滿意的笑容,口中鮮血狂涌。 楚微涼死死攥著魔刀,與他近在咫尺,四目相對地逼視:“是你先將我逐出師門,而我,也給過你很多次機會?!?/br> “好……,很好……”方寂雪忽然抬起他僅剩的左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阿涼,你還肯與我說這么多話,說明……,在你心里,我還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恨,也算是一席之地……” “我沒有!”楚微涼用力睜大眼睛,任由雨水從睫毛上沖刷而下,矢口否認! “你知道……,我方才為何要刺龍有悔那一劍嗎?” 方寂雪瀕死之間,口角的血,被雨水沖去,笑容依稀又恢復了當年的神圣清冷。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