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48節(jié)
林知書也跟著他一起笑。 她隨后抿抿雙唇,收斂了笑意。 “chole說你希望過生日那天是平靜的。”林知書放下書,看著他,“所以我既沒有準(zhǔn)備生日蛋糕,也沒有想要和你吃一頓隆重的晚餐。如果你覺得介意,那就當(dāng)我是在讀書,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今晚就叫西西莉亞?!?/br> 光將林知書的面容完全照亮,她雙眼如同剔亮的寶石,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有風(fēng)從他們之間輕柔地吹過。 梁嘉聿望住她。 父母很少在倫敦的家里團(tuán)聚,從他有記憶開始,母親就長期居住在新西蘭。她不喜歡倫敦的陰雨沉悶,也不喜歡父親。 但是每年梁嘉聿生日,一家人定要齊聚在倫敦。 父親不滿母親的肆意妄為,母親也厭惡父親的控制。 一點小事,便衍生為無休無止的口角。 梁嘉聿希望生日那天是平靜的、沒有爭吵的,是即使河底淤泥滿布,也不會被攪動起的。 成年之后,金瑤執(zhí)意為他舉辦過幾次生日聚會。人來人往,把這一天變得比從前還要累。 梁嘉聿嚴(yán)肅拒絕了金瑤再給他辦生日宴會的要求,從此以后,他定會在生日這天安排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墓ぷ餍谐獭?/br> 那天林知書前來倫敦,他沒有料到。 走近她身邊,親吻她臉頰,他也沒有料到。連續(xù)高強(qiáng)度運(yùn)轉(zhuǎn)四十多小時,梁嘉聿在見到林知書的時候放松了警惕。 結(jié)婚后不久,他拉上她的拉鏈,是梁嘉聿的仁慈。 他知道叫林知書陷落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也不希望兩年之后,離開他變成她無法抹平的傷害。 但是今天,西西莉亞來信,祝勞倫斯先生生日快樂。 梁嘉聿說:“我改變主意了,西西莉亞?!?/br> 林知書一怔:“什么?” 手掌隨即貼在她臉側(cè),林知書渾身泛起酥麻,但她沒有后退。 “你之前給過我準(zhǔn)許,今天我就不再多問了?!?/br> 他們靠得近極了,梁嘉聿將她攬來懷里。 林知書微微側(cè)臉,露出潔白面頰。 梁嘉聿卻輕輕捏住她下頜,轉(zhuǎn)向正面。 ——勞倫斯先生今天不想只親吻臉頰。 第34章 生日快樂, 勞倫斯先生 林知書想起烏雨墨的話:但是別因為我停下來。 新年那天,她們站在田埂上,可以看見遼遠(yuǎn)的天空。有一只振翅飛翔的鳥從空中劃過, 目標(biāo)明確, 沒有停留。 別因為任何人停下來。 不會的,林知書說。 她和烏雨墨繼續(xù)沿著田埂向前走,腳下是扎實的土壤。 走著,走著, 田間蓄起淺淺的水, 而后漫過她們的腳踝。 林知書低頭去看, 田野已成汪洋大海。 白色的裙擺漂浮在水面,她忽的回過神來。 梁嘉聿含住她雙唇,又輕輕地抽離。 呼吸停滯、雙頰憋出天邊的燒紅。 他身上的味道如同無形的咒語, 靠近就會陷入無盡的陷阱。 林知書迎上去。 梁嘉聿再次輕輕含住她的雙唇。 他將她抱來懷里。 柔軟的白色裙擺在林知書折疊的腿邊堆出千層雪。 這樣一個絕對靜謐、絕對安全的地方,梁嘉聿環(huán)抱住她。 并非是激烈的、莽撞的。 他吻人也帶著令人癡迷的慢條斯理。 如何還能這樣保持理智,林知書手臂都發(fā)抖。 梁嘉聿輕輕按住她肩頭,干燥、溫暖的手掌一路順著向下, 無聲牽起她的手。 林知書總是想到他牽著她的手。 有時候,她高高揚(yáng)起他們的手臂,有時候,他們會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有時候, 他把手掌攤開, 她就意會地送出自己的手掌。 但是有時候,她會說她手心出汗, 而后惶然地松開他的手。 并非是百分百的、絕對的快樂。 林知書的雙眼流下未知原因的淚水。 梁嘉聿停止了。 “你不喜歡這樣?” 他拇指擦過林知書的眼下。 林知書重重地?fù)u頭。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巨大喜悅之后涌起的巨大悲傷, 像是本能反應(yīng),潛意識從冰山之下發(fā)起猛烈進(jìn)攻, 叫她流出難以克制的、淙淙的眼淚。 林知書的心臟在燃燒。 “我沒有不喜歡你親我?!?/br> 她說話時,緊緊抱住梁嘉聿的脖頸。濕漉漉的臉頰貼在他的臉側(cè),證明自己所言非假。 但是,林知書想,親吻像是通往心臟的快速通道。比任何一種行為、話語都要強(qiáng)勁。或許是她還沒準(zhǔn)備好。 但她絕不是不喜歡梁嘉聿。 林知書的眼淚并未延續(xù)太久,她靠在梁嘉聿的胸口,梁嘉聿就輕輕地?fù)崦暮蟊场?/br> 像是撫摸一只受驚的貓咪。 “你會覺得沒意思嗎?”林知書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我這樣忽然流淚?!?/br> 梁嘉聿胸口無聲地震動了一下,她知道他在笑。 “不會,要不然一開始我也不會拉上你的拉鏈?!?/br> “你知道會這樣?!绷种獣f。 “是,我知道會這樣?!绷杭雾驳氖终七€在輕拍她后背,“讓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其實也是毀了你?!?/br> “如果毀了我,我就不會有意思了?!绷种獣樦脑捳f。 “是?!绷杭雾渤姓J(rèn)。 一開始,梁嘉聿就目標(biāo)明確。他要一個鮮活的、有趣的林知書。而強(qiáng)迫林知書同他上床,就好像親手捏死一朵鮮艷的玫瑰花。 紅色的液體流下之后,她會變成枯萎的花瓣碎片。 而梁嘉聿更想要在花園里觀賞她。 “但是剛剛我沒有不愿意?!绷种獣俅纬吻?。 “我知道。” “我只是……”林知書斟酌語言,“我只是,太高興了……或者,我還能適應(yīng)過來這樣的轉(zhuǎn)變。” 她從梁嘉聿的肩頭起來,同他直視。 梁嘉聿的面容依舊溫和、沉靜,林知書忍不住再次靠近。 “你別動,行嗎?”她說。 林知書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梁嘉聿就真的沒動。 掌控權(quán)回到自己手上,林知書才覺得幾分安全。 崎嶇危險的洞xue停止施展魔法,林知書得以緩慢地扶墻探索。 梁嘉聿應(yīng)和著她的每一次動作,但是絕不反客為主。 林知書的雙手慢慢扶住他雙頰,察覺他手臂也在自己身后收緊。 進(jìn)度依舊緩慢。 速食愛情里親一秒就要動手脫衣服、真槍實彈,林知書卻把親吻探索到天長地久。 鼻尖錯著鼻尖,臉頰貼著臉頰。 口中偶爾呼出急促的呼吸,又在下一秒重新貼緊。 夜里的涼氣落下來,又從林知書guntang的皮膚上迅速蒸發(fā)。 他口微微開,林知書就隨即陷落。 鼻尖擠出“恨鐵不成鋼”的聲響,卻又自甘墮落地把舌尖同舌尖攪動在一起。 像是徹底送出靈魂,身體也情不自禁地用力貼緊。 林知書看見赤?身?裸?體站在酒店浴室的自己,林知書想起宿舍里偶爾談起的私房夜話,林知書回憶到那些她也曾看過的影片。 林知書溢出柔軟的、短促的聲響。 林知書猛然停止。 心跳快到無法從他的身上立馬坐起來,只能抱著他,大口地呼吸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