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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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衣瞧見禧mama眼中揶揄的笑意,略微窘迫地移過臉去,將拳頭捂住嘴干咳一聲:“咳,您別笑話我了,不是知道我最怕苦味的么?” 禧mama忍住笑意,剛要退下,洛昱辰仿佛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似的從半敞著的門縫里鉆了進來:“少爺少爺,我打聽到啦!” 禧mama伸手就上去給他腦袋上用拳頭捶了一下:“咋咋?;5南裆稑幼樱≡絹碓?jīng)]規(guī)矩了!少爺脾氣好才不說你,被老爺看到了沒你好果子吃!” 洛昱辰吐舌頭笑笑:“這不是老爺不在家嘛!我才沒那么小心,等老爺一回來我就改?!?/br> 禧mama無奈地搖搖頭,將一小碟子蜜餞放在書桌上,出去的時候輕輕掩上了門。 進屋后洛昱辰一改嬉皮笑臉,雙手垂在兩側(cè),頷首:“少爺,城郊冷水鋪村又死了一戶人家,死狀詭異,現(xiàn)在村子里弄得人心惶惶,又是七月半,各家各戶都鎖緊門不敢出去?!?/br> 洛九衣:“村民報官了否?” 洛昱辰:“稟少爺,從上個月初到這幾天為止總共死了三戶人家,冷水鋪村地處偏僻,都是普通老百姓,沒人替他們伸冤,上面的人死要面子只顧著藏著掖著,只偷偷摸摸地找什么半仙神婆上門,不敢上區(qū)警署報案?!?/br> 洛九衣曲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扣了兩下桌面。洛昱辰忙補充道:“冷水鋪村隔壁村的神婆被請去后當(dāng)夜就得了失心瘋,一個游方道士丟了性命??h長是沒了法子才求到了城里來?!?/br> 洛九衣思索了片刻,往嘴巴里塞了一顆蜜餞咀嚼,咽下去后道:“備馬車?!?/br> 洛昱辰一驚,拱手道:“今日可是鬼門大開之日,少爺您請三思??!” 洛九衣低頭斂眉:“正是如此,若逢旁門左道之人設(shè)聚陰格局引來大鬼則會引起大亂。” 洛昱辰額際冷汗滴落:“少爺所言極是。為了黎民百姓,為了社稷之福?!?/br> 酉時將過,街道上空無一人。不知何時起,空曠的石板路面籠罩著一團團灰蒙蒙的薄霧。一輛樸素大方的廂式馬車從伍子胥弄駛了出來,噠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轱轆聲在這個寂靜朦朧的夜晚顯得特別悠遠,仿佛來自另一個遙遠的世界。 洛昱辰戴著斗笠,披著蓑衣,低垂著腦袋,一聲不響地坐在前面趕車,出了城門才往手心哈了兩口氣道:“仲夏之夜凍成狗……” 洛九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隈R車?yán)?,脊背挺直,輕闔雙眸,白皙纖長的手指輕捻數(shù)下。半響才開口道:“避開黃泉路?!?/br> “是!少爺!”洛昱辰從兜里取出兩片青翠細長的柳樹葉,帶著一點濕氣,輕輕在眼皮子上一抹。 睜開雙眼后,眼前的霧氣濃郁得仿佛化不開的墨水,一道筆直的黃泉路映入眼簾:陰間的鬼差們手持長三尺、寬二尺的地府路引和勾魂鎖押著亡魂排成長長的一列隊伍,化作陰風(fēng)踏上黃泉路。上不見日月星辰,下不見土地塵埃,前不見陽關(guān)大道,后不見陽世眷屬。 洛昱辰將呼吸聲減輕到極致,遠遠避開黃泉路,一手拉著套馬的韁繩,叩齒三通之后一手往路邊撒紙錢:“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天清清,地靈靈,急奉太上老君令,驅(qū)魔斬妖不留情。何神不伏,何鬼敢當(dāng)?” 清清冷冷的少年音在這死氣沉沉的夏夜里宛若裊裊的梵音,通透莊嚴(yán)。 馬車前前后后、左右兩側(cè)漂浮不定的陰風(fēng)殘影啪地一哄而散。只是總會有幾只無論是金山還是銀山都喂不飽的餓鬼,仗著自己實力深厚,一股腦兒就撲上了馬車車身妄圖鉆進去,卻被繞在車身上、浸染朱砂的兩圈紅線灼痛,不得不一邊嘶叫著一邊后退。 洛網(wǎng)昱辰聞聲轉(zhuǎn)過身去看后面,眉頭直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滾開!”說罷就揮開手中的馬鞭甩過去,一下子就打散了兩只趴在馬車車頂、虎視眈眈的厲鬼。 素色馬車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朦朧不清的黑霧深處。 蘇州城三十里外的冷水鋪村窩在山嶺里,家家屋門緊閉,狗吠聲、盛夏的蛙鳴蟲叫皆不可聞。遠遠望去,整個村莊籠罩在夜色里,竟是一丁點的生活氣息也感覺不到。 噠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轱轆聲從山的一頭漸漸傳來。 洛九衣掀開馬車簾子往村口看去,一眼就瞥見通向村口的蜿蜒曲折山路上憑空懸浮著一長列大紅燈籠—竟是引魂燈! 他急忙叫停趕車的洛昱辰:“阿辰,你去找找定魂樁在哪,漢白玉石材質(zhì)?!?/br> “是!”洛昱辰一扯韁繩將馬車停穩(wěn)在路邊,嗖的一下便躥出了五六里,身子隱沒在村口。 亥時剛過,村東頭保長家里的大門被叩響了,“噠噠噠!”在靜謐無聲的夜里竟像是催魂奪命的倒計時。屋子里的人嚇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保長、媳婦、兒子、兒媳擠在大堂瑟瑟發(fā)抖,小孫子哭得眼睛都睜不開,一張小嘴被保長死命地捂著,不讓他出聲。 洛九衣輕咳一聲,叫門道:“保長在家嗎?” 保長穿著短衫輕手輕腳走出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身體靠在門后、耳朵貼著門仔細聽。背后傳來兒子故意壓低的嗓音:“爹,是不是活人哪?” 門外的洛九衣淡定地答曰:“在下確是活人。從蘇州城而來。” 保長悚然一驚,強作鎮(zhèn)定把門拉開一條縫往外看,一眼便瞧見門口一身青色長衫的年輕男子—那人年齡大約十七八歲,面若冠玉,明眸皓齒,身姿俊秀,皎若玉樹臨風(fēng)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