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說起來也真是神傷,我原本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正經(jīng)人,熱愛江山更愛美人,一不小心吃錯了藥霍霍了男人,成了人生一大污點。 現(xiàn)下又被男人給霍霍了,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當初犯的錯,今后都是要還的。 只是我這個人呢,對什么都看得開,當初是我先把人家給辦了,心里有些愧疚,也就不能明白為什么過去了那么久,江一凡始終對我懷恨在心。 直到今天,我被千重一霍霍了一回,我才徹底明白,靠,因為不是主掌主動權的那個! 若不然女子也不會在經(jīng)歷這些事后尋死覓活的了。 也難怪會被一直惦記著。 “蘇盟主,你倒是給我時間說話啊……” 江一凡在我身后一字一頓到,刀刃更加逼近我的脖頸,我能感受到脖頸上不同尋常的火辣,完了完了,今日不會是要栽在這里了吧? 真是生不逢時,屋漏偏逢連夜雨,剛逃出一個狼窩,又進了一片荊棘叢。 不過他這沒給他說話時間又是什么意思?我要不給他說話時間,他會有機會拿著刀抵著我的脖子? “那個,江老弟,你是有什么怨言嗎?” 我沖他呵呵傻笑。 “呵……”江一凡似乎冷笑了一聲,鼻息噴在我耳朵上,讓我又是一陣心癢癢:“你倒是可以如此若無其事的活,我呢……我可是為了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所以這是來報復了? 我咽了口口水。 “喵~” 懷里的念爺很合事宜的叫了聲,江一凡的刀因此松了半寸,我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撇,他吃痛冷哼,手中的刀當啷落地,我再給了他一胳膊,逼退他的身子,三兩步跑到一丈開外,再躍上了一個墻頭,對著夜色里的江一凡揮了揮手:“江老弟,當年那件事是我對不住你,不過,蘇某還想多活兩日,就不……” 后面還有話想說,我突然感到四肢麻痹,頭腦發(fā)暈,竟往身后倒了下去。 這該死的流霜派毒藥! 我昏迷了。 又好像醒著。 因為我此刻變回了十四歲的模樣,像置身霧里,縹緲虛幻,因此分不清醒了沒有。 十四歲,距離我現(xiàn)如今的年齡不長不短,剛好一個輪回,可那年的事情我卻多半不記得了,只有零星的一些記憶片段。 像此刻我拉著一個少年的手,在滿片綠油油的稻田間跑得慌張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天是那么藍,有白云在蕩漾,像遠航的船。 稻田外圍繞著連綿起伏的山,蔥蘢蒼翠,挺拔俊秀。 我的心卻是很慌,身后的小少年跑得精疲力盡,臉色蒼白。 “子輕,我跑不動了。” 身后突然嘩啦一聲,那個小少年摔到了稻田里,滾了滿身的泥和水,我跑過去抓住他嘴里喊著他的名字,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你走吧,子輕,不要管我?!?/br> 小少年仰起臉沖我笑,日光將他掛滿汗珠的臉映照得如此漂亮,他眼里卻沒有光,只剩深深的絕望。 不遠處有什么東西追來了,我看不清,只有一道道黑影,我對它們極是畏懼,只一眼就被嚇得渾身哆嗦。 我看看拉著的少年,又看看那些人,一咬牙,對少年說了什么,然后松開了他的手,毅然決然朝那些黑影沖了過去。 “??!” 我一聲尖叫從睡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間格外熟悉的房間里。 “老爺老爺,蘇盟主醒過來了!” 還有熟悉的聲音! 該不會……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面前,滿目擔憂的看著我:“子輕,你可算醒了?!?/br> 果然如此…… 我驚詫的看著眼前人,心里三連問: 我怎么又回來了?我為什么又回來了?我的手為什么那么痛? 千重一看到我發(fā)愣,以為我傻了,伸手在我面前晃悠。 “子輕?” “你……弄疼……我了……” 我咬牙切齒的對他道。 他這才反應過來,松開緊捏著的我的手。 我立刻抱著手甩來甩去,是哪個殺千刀的在勞資纖纖玉手上戳了十來個口子的????。?! “那個……那個……”千重一的老仆咽了口口水,艱難的說到:“蘇盟主,老奴不是故意要戳破你的指頭,實在是……實在是流霜派的毒太難解了……老奴好不容易清了你的毒,你又……你又……老是抓著老奴的……老奴的衣襟不放,所以才……所以才……” 這么說他是在解毒的過程中,被我抓得太緊,以至于手指頭被戳成蜂窩。 我不可思議的盯著我的手發(fā)會兒愣,再抬眼看向老仆。 老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哆哆嗦嗦的往千重一身后躲。 我嚴重懷疑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我一定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有現(xiàn)在這種表情。 “子輕,你沒事就好?!鼻е匾挥肿哌^來,捧住我的手替我輕吹著。 溫熱的氣息噴在指尖上,轉瞬變涼,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然后我又想起那個夢里,夢里的人一直在叫我子輕。 子輕,到底是誰? 第六章 被關小黑屋 為什么千重一對他如此執(zhí)著? 心底的好奇一旦資生,就像一顆見了日光淋了露水的芽,瘋狂且貪婪的生長著。 我抬頭看向千重一,問到:“千老板,你說的子輕到底是誰呀?” 千重一愣了愣,隨后溫柔笑到:“子輕不就是你嗎?你是不是被毒糊涂了?” “喵~” 我覺得千重一在忽悠我,且又不肯告訴我所謂子輕到底是誰,還想繼續(xù)問,那只沒良心的念爺又跑來了,在千重一腳下蹭來蹭去。 我看它這般諂媚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至于那個子輕,管他是誰,肯定不是勞資就是了。 于是掀了被子翻身下床,抱住那只沒良心的貓,想罵它一兩句,卻被它當臉一爪子! 我…… “阿念,不可胡鬧!” 念爺被它呵斥,委委屈屈的鉆到他懷里,又是一陣諂媚的蹭啊蹭。 我氣極。 千重一到是個有良心的,把念爺放到床上,過來看我被撓的臉:“還好,沒有撓到眼睛,也沒有撓得太深,應該不會留疤,我去拿個藥膏給你擦擦?!?/br> 他出去了,念爺也跟著出去了。 留我一人疼得齜牙咧嘴。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千家大院,都不知道是何等的孽緣,讓人甩也甩不掉?,F(xiàn)如今我又無處可去,外頭都是向我討債的人,雖然他們不至于要了我的小命,可那些人一個比一個損,叫上了千劍閣就算了,還叫上了流霜派,落入他們手中,也不曉得要受何等的折磨。 天可憐見,我只是想做好我的武林盟主,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活,可惜世態(tài)炎涼,多少女子委身勾欄,叫我痛心疾首,才有如今的下場。 這么來說我也是好心,怎么就成如今這局面了? 唉,都是些無知小兒。 我在心里感嘆一番的時候,千重一回來了,手里拿著個藥膏,身后跟著念爺,我忍無可忍,對著念爺怒斥:“小可愛,到爹爹這里來?!?/br> 念爺看了我一眼,蹲在地上不動,明顯不想搭理我。 我氣急。 千重一見了,噗嗤一笑,笑得那叫一個美,不比女子差,又不同于女子陰柔的美。 如果說女子的笑是花兒的絢爛,張揚又帶羞澀的美,那男子的笑就像陽光般燦爛,或者像一塊璞玉,浸在水中,透過波光,溫潤,是靜態(tài)的美。 千重一屬于后者,叫人特別特別的喜歡。 我已經(jīng)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了。 “就這么喜歡阿念?”他問。 他的聲音又是如此的溫柔,帶著低沉的磁性,讓我熏熏然,全然忘卻千重一的身份了。 他忽然又靠近我,認真又仔細地替我擦著藥。 撲通撲通……該死的心跳個不停。 他優(yōu)美的喉結盡顯在我眼前,隨著話音輕輕晃動,一下一下勾著我的欲望。 “我記得子輕你,曾說過最不喜歡這些阿貓阿狗了……” 我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現(xiàn)在又想罵娘,我蘇言塵一個真男人,竟對一個男人有了非分之想,且已無法自拔。 在他上完藥,欲要撤開身去,我卻拉住了他的手,勾起笑:“千老板,你勾住我了,怎么辦?” 他一愣,手中的藥瓶落到地面上,啪嗒一聲,將念爺嚇得跑出了房。 我將他壓到床上,雙目直視著他:“告訴我,子輕是誰,如何?” 千重一臉色泛紅,似極了他種在外頭粉嫩的薔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