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花錦又將面具轉(zhuǎn)向我。 我剛抬了茶杯準(zhǔn)備喝茶,花錦的一句話驚得我手抖了抖。 “什么?你居然要買蘇北?” “這不行!” 小寧子與我異口同聲。 我錯愕的看向他,心里的小九九看來沒有活路可走了。 小寧子把舉著茶杯上上下下好奇打量一番,然后喝了一口被燙了舌頭,吐著舌頭哈氣的蘇北攔在了身后:“小北是人,不是物品,怎可以將他作為買賣?” 花錦愣了愣,溫吞的回到:“這位小哥說的話可就不對了,買賣人口無論是大淵還是別過,都是一直存在且上律法的,更何況這位小公子并非我國之人,即已進了賭坊被賣,那自然是有買賣的商談余地的。” “可是……”小寧子有些不甘心的看向我。 我在心里默念著別看我別看我,但他還是看過來了,我吞了吞口水,眼里有金燦燦的金子在閃光:“不知花錦小公子愿出多少價???” “蘇盟主可以隨意開價。” 第四十四章 千萬別接見盟主 我的眼睛亮亮的。 這世上居然還有比千重一還闊綽的人。 “盟主!” 小寧子見我這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我嘿嘿笑了兩聲,搓搓手掌:“哎呀,雖然花公子開的條件確實挺誘人的,但是錢嘛,本盟主現(xiàn)在不差錢了,誰不知道本盟主的娘子是大淵第一富豪,所以嘛,這北國人,你開多少價都是不賣的,畢竟我已經(jīng)把他送給了我的隨從,那就得聽由他的意見嘛,你說是不?花公子?!?/br> 小寧子呆了呆,立刻換上了笑容。 花錦便將夜叉面具轉(zhuǎn)向小寧子:“那小寧公子開個價?” 小寧子立刻將頭搖成撥浪鼓:“不行不行,小北還是個孩子,不能賣來賣去的。” “怎樣的都不行嗎?” “怎樣都不行?!?/br> 花錦買人無果,嘆口氣理了理衣服站起身來:“既然這比買賣談不成,在下就先行告辭了,再會?!?/br> 說罷不等淵堇開口留人,就推門走了出去,只留一盞未碰過的茶冒著疼疼熱氣。 暴雨下了一陣,停歇下來時,我們也用完午飯準(zhǔn)備回去,奈何積水深得沒過了腳踝,叫人無從下腳。 正當(dāng)我們在猶豫著如何上馬車時,蘇北蹲下身,拍了拍背示意小寧子。 小寧子猶豫了一下,左顧右看,臉都臊紅了,忙搖頭:“不不不,小北你起來我會自己走過去。” 蘇北等不得他上來,走過去把人一把背上,踩著積水一步一步往前走著。 “好生甜蜜的一對人,是吧?”淵堇看向謝楠,眸中柔光細碎。 我卻聽著這話有別樣的意思。 蘇北似乎忘了咱們是坐馬車一起來的,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走遠了。 我則輕身一躍便上了馬車,回頭看像兩人還站在屋檐下,挑眉嘲笑起謝楠:“讓你就知道玩,現(xiàn)在輕功都不會了吧?” 謝楠撇撇嘴,表示不服氣:“明明是你沒認真教過?!?/br> 哎呀,到把這件事給忘了,畢竟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收他為徒。 “你天天跟著淵公子吃香的喝辣的,哪里還需要我這個師傅教你功夫呀。”不行,哪怕收徒收得很無可奈何,咱師傅的氣勢還是不能輸?shù)摹?/br> 甩鍋,絕對要甩鍋! “師傅你在狡辯?!?/br> 這邊謝楠還在和我斗著嘴,那邊淵堇將人橫抱起來,飛身一躍就跳到了馬車上。 那灰暗的天空下,樹木房屋被雨水點翠,通透好似重生一般,他們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富有陽光氣,衣袂紛飛間,宛若兩朵嬌嫩的薔薇。 好真是養(yǎng)眼。 嘖嘖,太子殿下這撩撥人的手段,竟不比千重一差,甚至還略略勝于了他。 唉,只是可惜了小寧子一片癡情。 后來的日子,一件幾天都在暴雨,城中積水從原先的腳踝沒過了膝蓋,再后來直接淹過了腰身。 燕來雙客棧的一樓直接被淹在充滿腥臭味的濁水中,我甚至連樓都不想下。 那些往日熱鬧的街市,皆成狼藉。 謝楠原本同太子淵堇一道去了,結(jié)果當(dāng)天夜里被千重一拽了回來,當(dāng)時看著他焉焉的跟在千重一身后,眼里充滿的怨懟,我就神清氣爽。 但千重一還是忙的,他每日乘著小串早出晚歸,一日比一日回來的晚,眼角都熬出了淡淡的黑印。 我心里掛懷著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他回來的時候竟可能讓他睡得舒適一些。 而謝楠就不那么幸運了,既然他想習(xí)武,那怎么也得教他兩招才是。 我便讓來回的跑去看一樓的水位,每隔一刻鐘測量一次,在到四樓來扎馬步。 謝楠叫苦不迭,白皙的小皺成一團,充滿怨懟又不敢開口。 蘇北覺得他這樣跑上跑下的特別好玩,便也跟著他跑上跑下,還學(xué)著他扎馬步,但是蘇北跑十圈下來也不過是略微喘些粗氣,而謝楠就跑了兩圈便就趴不起來了。 小寧子則在一旁為他們端茶倒水又扇風(fēng),謝楠每每都會對他燦爛一笑說:“謝謝。” 那兩個字好似帶著夏日陽光的氣味,輕飄飄的飄過去,砸在小寧子雀斑點點的臉上,暈出一片紅粉的花海。 這樣又在離城里呆了七日,離城的水患稍有回緩,流離失所的難民也被安置在了城中各大客棧中,都是朝廷出的錢。 為了能在中秋時節(jié)趕回淵都,巡察使不得已提前趕往下個州府。 走的那日我們剛上了小船,千重意站在自家客棧的小船上,哀怨看著即將離去的千重一。 “重一何時再回來?” 千重一原本正和巡察使說著話,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去,對他淺淺笑了一下:“阿意,回見?!?/br> 簡單的兩個字,讓千重意的哀怨更加濃厚了。 我得意洋洋的牽住千重一的手,朝他甩了甩,兩人手上的同心鈴傳出一陣悅耳的聲響。 千重意憤憤的瞪了我一眼,卻沒再開口挽留。 城中無法使太大的船,因此巡察使的一眾人分了好幾張小船,一路使向離城外的渡河,一排排小船整齊劃一的在市中滑過,居民紛紛站在自家小樓上目送大人離去,別提有多壯觀了。 到了渡河,就可坐商船離去了。 我不太適應(yīng)船在水面搖搖晃晃的樣子,沒商船多久整個便開始頭暈?zāi)垦_€想吐。 也就沒心情戲弄謝楠了,躺在自己的小隔間里,吐了一次又一次,黃疸水都要吐空了,連東西都吃不下。 “你堂堂一介習(xí)武之人,居然會暈船?”千重一還不忘在一旁取笑我。 我翻了個白眼給他,心想這人真是過分,人家這么難過的時候,他居然來取笑噴。 明明小寧子也像我似的,從未坐過船出遠門,可他就不暈,連小北都在暈船。 一路上,我和蘇北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嘔吐的路上,千重一難得的有時間陪我了,他不是幫我抹一下臉,喂我喝止暈船的湯藥外,他便在這搖搖晃晃的船艙里看書寫字。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寫得一手好字。 這樣一路渾渾噩噩的在船上呆得不知晝夜,這艘搖搖晃晃要去人半條命的船終于平穩(wěn)的停在了一處河岸。 千重一扶著面色蒼白的我我,小寧子扶著面色蒼白的蘇北,緩緩走下船去。 站在堅實的青石板地面上時,我仍覺得地面是搖晃的,踩上去如踩棉花,綿軟得沒有半分力氣。 找了一間客棧休憩,我躺在床上,依舊是如此的難受。 在客棧里歇了一天一夜,終于踏實睡個好覺的時候,我聽到一陣翅膀撲騰,以及咕咕的聲音,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只肥碩的鴿子棲在我的窗臺上,歪頭歪腦的看著我。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懵的同它大眼瞪小眼。 鴿子:咕? 我:這鴿子怎么有點呆? 鴿子:咕咕? 見我半天沒有反應(yīng),他干脆張開翅膀飛到我床上來。 我奇怪的伸手去扯它的小翅膀,它也不躲不閃,我便將他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原來這是一只信鴿?! 我把它腳上的信筒拿了下來,放開它,它立刻飛回到窗臺上,小綠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莫名其妙的打開信件,奇怪這種時候怎么會有人給我飛鴿傳書,莫不是哪個美少女想念本盟主了給我寄來思念的信件? 懷揣著越界的快感與心虛,我打開信件一看,上頭只簡單寫著一句話:蘇盟主到枂州湘城了,千萬別接見。 上頭還印著一個小小的徽章,這是各大門派特有的印記,以便出門在外認得自己的同門師兄弟。 而我手里的這個印記是小小的一個桔梗花,這是除了萬淵閣外江湖最后一個專收女弟子的門派:百花宮。 這誰的飛鴿傳書? 竟誤打誤撞飛到我窗戶里? 我一頭霧水,回頭看向那只胖鴿子。 “咕咕~” 它又叫了兩聲。 我:? 鴿子:咕咕?(確定不給我吃的嗎?你這個吝嗇的人類。) 我:這家伙在叫什么? 它似乎對我的行為很不滿,撲騰起翅膀又叫了兩聲。 我實在不明白它這是什么意思,撓了撓頭,把那封信塞回自己信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