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阿圖要過來給洪意看診。 難得他有心情對一個羅剎的男奴病情有心情,曾經(jīng)的他,銀子不到位,赤火不開口,就說什么也不肯治病的人。 除非是他沒見過的疑難雜癥。 說起來,我和他的淵源,還真是不淺。 既然出不去,那我就安心待在這里,說不定阿圖就是我出去的契機。 隔天一早,金衣男子所說的阿圖并未如約到來,不過他素來如此,他的習性我了如指掌,不按約定走,就是他莫大的樂趣,他喜歡看人焦急如焚的樣子,享受他們面對死亡的絕望。 更何況是洪意這種,不發(fā)病一切如常,發(fā)起病來不及時給藥才會危機生命的病癥。 雖然我知道,但有些人不知道啊。 我和洪意都不太急,該干啥就干啥。 這女羅剎的男奴都挺忙的,練歌的練歌,練舞的練舞,唯獨我和洪意最是自在,仗著女羅剎的喜愛和專寵,他看書我看書。 只不過他看一本正經(jīng)的書,我看看那本令人臉紅心跳的小人書。 只言片語的小人書,很快就看完了,末尾還留了一句“欲知后事,請看下回”。 我無趣的湊到洪意身邊,拱拱他的肩,笑問:“你這畫冊,哪兒來的?” 他的臉又不自主紅了起來:“這個我……” “快說,不然我就把你丟在這里?!蔽依^續(xù)笑。 他把臉埋在書里,支支吾吾的說到:“這冊子很火的,是一個名叫思塵的先生的作品,半年才出一冊,每冊剛在書齋上市,就被哄搶一空,若不是我與清雋齋的老板屬實,他沒回都給我留一冊,我也……我也……搶不到的。” “清雋齋?”真是個無良商家,我記下了,日后若能回去,一定要敲破他的腦袋告訴他,不允許向未及冠的孩子出售小人書,否則叫他一次打一次。 “對呀,你現(xiàn)在看的這一冊是最近一期的,我剛拿到手,就被捉來這里了?!彼跞醯目粗遥浑p水靈的,女子般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惹得人特別想揉他的腦袋。 難怪女羅剎如此癡迷他。 就在這是,金衣男子來了。 “金阿倫!”洪意小聲驚呼了他的名字。 我這才得知,原來他是這樣叫的,一聽就是大漠子民的名字。 我慢條斯理的把畫冊收起來,看他想干嘛。 “阿圖還沒來嗎?”他一進來,看到我們兩個挨得極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我們同時搖頭。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面上毫無表情,內(nèi)心卻樂開了花,看這人一副不爽的模樣,真叫人開心。 “都午時了,怎還不來?!彼止玖艘痪?,轉(zhuǎn)身出去了。 我估摸他是要派人去催了。 洪意在我身旁嘀咕了句:“淵都的大夫都治不好我的病,只能靠藥物維持著,我就不信一個魔窟中出生的大夫,能治得了?!?/br> 我終究還是對他的腦袋下了手:“別灰心啊小洪意,那個大夫真有這能耐,你不就可以放飛自我了。” 他嫌棄的打掉我的手:“士可欺不可辱,請拿開你的狗手。” 第九十一章 得到鑰匙 我訕訕的收回手,向屋子外頭走去,洪意立刻跟了上來:“你去哪兒?” “天天憋在那間房里,你不悶嗎?我可悶得慌。”我說著,抓了一把瓜子,坐在廳中看那群男奴在廳中練舞。 跳舞這種事要么天賦出眾,要么從小抓起,一把年紀再來學習,筋骨變硬,扭起來僵硬違和,會跳的跳得妖嬈,不會的像是小兒麻痹,笑死個人。 我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小聲笑著,這可不是暗無天日中的樂趣嗎? 跟出來的洪意見著場景,也跟著笑了起來:“這些人,對那女魔頭可真上心?!?/br> “喂喂喂,你們誰要看病啊?!鄙砗髠鱽戆D略帶生澀的嗓音,我一頓,不敢往后看,摸了摸臉確定自己的臉上還涂著一層泥漿水,才放心轉(zhuǎn)過頭去。 此間,那些跳舞的男奴停下來,一窩蜂的涌到阿圖身邊,把真正要看病的洪意攔在了外頭。 我繼續(xù)磕著瓜子,洪意也好奇的打量著被圍住的阿圖,想看看這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阿圖穿一身靛青色的衣,頭戴小帽,身上的銀飾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叮咚碰撞。 突然被人圍起來,他皺皺眉頭有些不悅:“這么多人看病。” 男奴一號立即開口:“阿圖大人,我近日來總是口干舌燥,渾身不適,睡不著好覺,你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男奴二號也跟著道:“阿圖大人你快幫我看看,我長了顆痘痘,這要是留疤了凱莎大人指定不喜歡我了!” 男奴三號:“阿圖大人,我這腿上的毛總是長出來,你有沒有辦法讓它不再長?” 男奴四號:“阿圖大人,我……我……好像被凱莎大人嫌棄那個不行了,你幫我看看……還有救不?!?/br> 男奴五號:“你們別搶,明明是我先來的!” “我先的!” “我先!” “是我先!” 阿圖聽著他們七嘴八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甚至還伸手把啊圖扯過來扯過去。 我幸災(zāi)樂禍看著這些人,鐵定要遭殃。 “停!” 果然,憤怒的阿圖叫停了他們的嘰嘰喳喳:“急什么,一個一個來。” 那些男奴總算乖乖聽話了,阿圖打開藥箱,分別個給他們一瓶藥:“睡不著那位多降降火,長痘那位睡前涂一次,長退毛那位把藥涂到退上再掛掉,保證它不再長,床事不行那位,不行房時別吃……” 一群人頓時開心的散開去了,阿圖不緊不慢收起自己的藥箱,走到我們面前,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想來真有病的是這位兄臺了,把手伸出來?!?/br> 我無言的看著他,在心里怒罵,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br> 倒是洪意比較自覺,高傲的沖他說:“果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大夫,到底誰有病沒病都看不出來。” 阿圖的目光依舊落在我身上不挪開,看得我有些心煩,甚至有些心虛被他看出我的身份。 “我說有病的就是你?!彼K于把臉轉(zhuǎn)向了洪意。 洪意聽這句話像只被惹毛的刺猬,瞬間炸了起來:“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唔,居然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阿圖笑了起來,快速的伸出手,準確地抓住洪意的手腕,掐住他的脈搏,一時間捏得洪意動也動不了。 “拿開你的臟手!”洪意頓時又炸毛了,他若是真有刺,此時此刻阿圖鐵定被刺了滿身,可能連我都要遭殃。 阿圖不搭理他,兀自把著他的埋向,又把他拉近了身,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嘖嘖,出生就帶有哮喘,叫我治這樣的病,莫不是把我當天上的神仙了?” 洪意還想繼續(xù)掙扎,恰在此時阿圖松開了手,他用力過猛,尖叫著朝后倒去,虧我手快,把他穩(wěn)穩(wěn)接住。 阿圖打開藥箱,翻出幾個黑漆漆的藥瓶子,遞給洪意:“每次發(fā)病的時候吃一粒,如過你想死的話,可以不吃。” 說完快速把手伸向我,還好我早有防備,沒有躲閃。 他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有些驚訝我居然沒有躲閃,仔細把起我的脈來。 “哇,你這人,有病的你不看,沒病的你要看,你什么意思啊你!”我夾著嗓音盡量不讓他認出我來,因此惹得洪意一臉疑惑的看向我。 阿圖沒把出什么毛病來,邪邪笑了笑,松開我的手:“最近洞里死了不少人,我在懷疑是不是有jian細,畢竟凱莎這女人總喜歡帶男人回來?!?/br> “那你現(xiàn)在是懷疑我嘍!”我問。 他冷哼一聲:“脈象這么弱,你也殺不了人啊。”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和洪意,總算松了口氣,他正要說什么,被我一個眼神壓了回去。 隨后我們兩個回了我們的房間,我看了四周沒有人,這才對他說:“記得幫我保密,不然我們兩個都得死在這兒了?!?/br> 洪意煥然大悟:“原來你夾著嗓子說話是……” 我又一個眼神把他的話壓了回去。 洪意閉上嘴,搗鼓起那幾瓶黑漆漆的藥瓶子:“你說這玩意兒能吃嗎?” 我白他一眼:“能吃不能吃,你不也得吃?你之前的藥還剩幾顆?!?/br> 洪意苦著一張臉:“萬一是毒藥呢?” 我立即笑了起來:“放心,你的不會是毒藥,你可不要小瞧了阿圖的醫(yī)術(shù),他只不過是不愛治病救人而已。” 洪意立即無辜的看向我:“那還不是要讓我死嘍?” 我笑了笑:“我說你的藥沒事就是沒事?!?/br> “好吧……”洪意將信將疑的把藥收起來。 我們這邊剛停下話頭,屋子外面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阿圖很不愉快的敲響了我們的房門:“有沒有人???那個女人搞的什么機關(guān),居然從里面打不開!” 我示意洪意去開門,洪意乖乖把門打開,阿圖蹙眉看著他:“怎么出去?” 洪意乖巧搖頭:“不知道哦,我們從來沒出去過?!?/br> “你們金阿倫呢?”他又問。 洪意再次乖巧搖頭。 “金阿倫出去找您了呀,阿圖大人,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鄙洗文莻€嫉妒得快要殺了我的男奴站在阿圖身后,不咸不淡的開口。 這次穿的也是極為sao氣,把淺粉色換成了淺玫色,描著同是玫色的唇,不得不說好看,但在一個男人身上此番打扮直叫人……無法接受。 我驚得差點破了音。 阿圖眉頭皺成一片川谷:“趕緊的,我還有別的事情呢?!?/br> 男奴笑了笑,帶著一點譏誚和謙卑:“我可出不去,沒法催他?!?/br> 于是一群人就這么干等著金阿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