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反正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經(jīng)不感到尷尬了,反而很得心應(yīng)手。 “可是天都亮了。” 千重一哄著。 我又往他身上拱了拱。 他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說不上來是什么樣的味道,總之讓人很著迷。 “啪!” 突然一陣開門聲嚇得我一個激靈,正疑惑的時候謝楠開心的跑了進來:“師傅!舅舅!我來看你們了!”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謝楠已經(jīng)到了床邊,見我們還躺在床上,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而后被緊隨而來的太子淵堇蒙住了眼睛:“少兒不宜的東西,別看?!?/br>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剛適應(yīng)了撒嬌的尷尬,又碰上謝楠這么一出,無言的爬起來,小寧子捧了洗漱用品慌忙走進來,見到太子和謝楠,先行跟他們問安:“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 淵堇眼喊笑意,拉著謝楠先出去了。 我用眼神刀著小寧子:“太子來了你為什么不稟報?” 小寧子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啊,剛剛準(zhǔn)備了洗漱的東西,就看到一大堆人站在前廳里,還不等我反應(yīng),太子妃就匆匆跑過來了。” 千重一黑著一張臉,顯然是謝楠把他氣到了,洗漱完大踏步走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來到前廳,太子淵堇和謝楠正坐著喝茶,林叔把二人伺候得妥妥帖帖,而他們身后一眾太監(jiān)宮女侍衛(wèi)并排而立,夸張得我這小院子都擠不下了。 “身為太子妃,還這么沒規(guī)矩,去抄四書,我明日來查。”剛一坐下,千重一就罰了謝楠,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淵堇。 還不等謝楠說話,邊上的太監(jiān)起先開了口:“放肆,太子妃豈是你想罰就能罰的?” 千重一遞過去一抹殺人的眼神,嚇得那位公公一愣,硬著頭皮撐自己場子。 淵堇見狀,笑得合不攏嘴,是半分都沒幫謝楠,也沒幫公公,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倒是謝楠哭著一張臉:“舅舅……我知道錯了……” “太子殿下可要做好監(jiān)工,否則連你也一起罰?!?/br> 哪怕是我坐在他身邊,也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千重一生起氣來是真的可怕,連淵堇都被嚇了一跳,畢竟無論再怎么尊貴,千重一到底是謝楠的長輩,不過這么發(fā)脾氣不顧皇室威嚴(yán)我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 “好的舅舅,我一定做到?!睕]想到淵堇卻是十分配合的應(yīng)了下來。 但明顯千重一還沒有消氣,冷聲問:“你們回完門了?” 太監(jiān)見自己被晾在一邊,插不上話,黑著一張臉?biāo)奶幋蛄恐?,卻沒有再出聲。 “是呀,剛回到淵都就過來看你們了,聽說你們?nèi)⒓影茁堆缌?,怎么樣好玩嗎?我們沒能去,實在可惜得緊……”謝楠一掃被罰的不快樂,開心的接過話頭。 然而千重一不買他的賬:“林叔,把太子妃帶下去抄書?!?/br> 林叔便上前來把謝楠帶了下去,老太監(jiān)見狀氣得也跟了去:“你們怎么能如此對待太子妃?太不像話了!” 淵堇樂呵呵的看著一群人追著謝楠走遠了,這才淺笑著嘆氣:“這孩子,果然只有你能拿得住,光是回門路上就鬧了許久的脾氣。” “都是太子殿下太慣著他了。”千重一冷聲回到。 淵堇聳肩,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眼:“沒辦法,誰讓咱們都是寵妻狂魔呢。” 這話讓千重一緩和了神色,臉嘴角都染了笑意。 寵妻狂魔嗎?我瞟了一眼千重一,好吧,我承認(rèn),他確實很寵我。 “回門好玩嗎?”我問。 不問還好,一問淵堇又是錘頭又是嘆氣:“本來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奈何楠楠半路耍賴了兩三次,回去得晚了些,加上舅舅不在,娘親可把我訓(xùn)斥了好一頓?!?/br> 說來也是,我們屬于謝楠的娘家人,卻沒有在回門宴上露面,千重雪不說教他兩句才怪了。 沒有丈夫,也沒有閨中密友,兒子三天兩頭不著家,說起來總會感覺孤寂的。 又聽淵堇嘮嘮叨叨了許久,一家人在小院中吃完飯,總算送走了淵堇一群人,而謝楠被罰抄了書確實老實了許多。 …… “盟主,言歡公子又遞了帖子過來?!?/br> 隔天,許久沒有練武的我,在院子里陪著小北練基本功,小寧子拿著一張?zhí)幼吡诉^來。 聽到是言歡,我眉頭都不皺一下,拍了拍小北松懈的馬步,被小北鄙夷了一眼。 我沖他一抬眉,笑得沒心沒肺:“是你自己要拜我為師的,想學(xué)功夫,就得聽我的。” “別管他,不想搭理?!?/br> 回頭沖小寧子答了一句,我就繼續(xù)陪著小北扎馬步。 直至日暮十分,小北累癱倒在地上,滿頭的汗珠,秋日不算太毒辣的太陽將他露在外面的肌膚曬得通紅蛻皮。 小寧子又走了過來:“盟主,言歡公子親自登門拜訪了?!?/br> 他可真會挑時候,廚房已經(jīng)在備飯了,直登千重一回來就吃飯。 “我收拾一下就來?!?/br> 我回房簡單洗漱完,換了身衣服來到前廳,就看到言歡好整以暇的坐在桌邊喝茶,挺直著脊背,舉止優(yōu)雅大方。 穿一身白衣的樣子,溫潤如玉,看著讓人十分舒心。 我走到主坐上坐下,他從容起身揖了一禮:“蘇盟主?!?/br> 我不客氣的翹著二郎腿,問他:“找本盟主有什么事?” “在下是為蘇盟主親生父親而來?!?/br> “你為何對這件事這么上心?” 我再次皺眉。 對于我爹的事我一直都是隨緣而處的,我不想刻意去尋他,有他的消息就聽一下,沒有就罷,若是有幸得以遇他,那邊皆大歡喜,若是遇不到他,我自是安生過我的日子。 但總有人自以為是。 “因為我想請?zhí)K盟主幫我一個忙?!?/br> 言歡從容的坐著,眼里有一絲慌亂和謙卑,但依舊挺直脊背讓自己不那么狼狽。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那你倒是說說看,想讓我?guī)湍闶裁疵???/br> 我打量著這個看起來異常清高的公子哥兒,聽聞他父親官不大,并且唯唯諾諾總被別的官員排擠,找我?guī)兔?,不會是要借著我攀上太子爺吧?/br> “在下想掰蘇盟主為師?!?/br> 結(jié)果一句話,把我驚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 此時小北正好過來給他換茶,聽到他這么說,眼神幽怨的看著我,好像在宣告我只能有他這么一個徒弟。 可他還有一個師兄謝楠啊,怎么不見他如此排斥謝楠? 只聽言歡接著道:“在下雖有滿腹詩書,卻是手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有幸得以在淵都見到蘇盟主,還往蘇盟主收在下為徒?!?/br> 說著竟在地上跪了下來。 我看著這個把自身傲骨踩進塵埃里的人,頓時有些心軟,就要一樓應(yīng)承下來了。 而恰巧千重一回來,他大踏步走到我身邊,低頭看向地上跪著的言歡:“我家阿塵只有兩位弟子,不會再有第三位,再說言公子不是有一本《流霜飛月》嗎?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言歡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知道那本武功秘籍究竟是什么玩意兒了,所以才會委曲求全拜在我名下? 只不過我很疑惑,滿淵都大小武館多得是,他想學(xué)武,自去學(xué)習(xí)便是,為何非要找上我呢? “言公子請回吧,至于我家阿塵的親爹,我有的是辦法幫他查到?!?/br> 千重一下了逐客令。 言歡吃了閉門羹,起身走了出去。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看向千重一,他拖著一身的疲憊,卻在看到我時眼神格外的溫柔:“那是因為他的娘親被他父親的同僚看上,并將其凌辱后逼死,他父親太窩囊,親眼看見自己的妻子被凌辱而無所作為,他氣不過,想習(xí)武,殺了那個人?!?/br> “可是他不是淵都十大才子之一嗎?考取功名一步一步往上爬,總有機會找到那個人的馬腳的吧?習(xí)武靠得是天賦,他這個年紀(jì)才來習(xí)武,能有什么成就?再說了,我的功夫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還不是一拳一腳練出來的呢?!?/br> “他想得太多了,走吧,我餓了,咱們?nèi)コ燥??!闭f完,他牽著我往小廳走去。 “還有,我去查了一下你母親,可是時間過去得太久了,找起那些人不太容易,估計言歡知道的也并不多?!?/br> 他同我說到。 我笑了笑,搖頭到:“無所謂的,對于他,能不能找到我并不在意,畢竟如今,有你在我身邊啊?!?/br> 第一百一十章 噩夢 “救……救命……” 深夜的巷子口,濃烈的血腥味在落霜的深秋中刺激著人的鼻官。 張旭癱倒在地上,深深的恐懼讓他無力再去逃跑,只能眼睜睜望著面前的人握一把湛藍的長刀,長刀上正往下滴著鮮血。 雖然這巷子沒有任何光線,可太靜了,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那滴落的雪珠砸在冰冷地面響在寂靜的夜色。 張旭想往后挪一挪,可怎么也挪不動,直到那柄長刀直直刺穿他的胸膛。 …… 從噩夢中驚醒時,還在是深夜,我滿頭大汗的睜著眼睛直視著幽深的夜色。 千重一睡覺并不是很沉,察覺到我的動作,便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問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不想汗珠弄臟他的衣裳,在他碰到我的時候我起身下床:“我有些渴了,你先睡。” 他沒有攔我,我批了件披風(fēng)走到外間,讓守夜的下人點了一盞小燈,并端熱水來給我擦身上的汗。 坐在桌邊喝茶的時候,我不由想到那場噩夢。 我似乎走在一條望不盡頭的胡同里,手里握著丟失的重言,一步一步踩著夜色的霜意,將那條巷子用血腥氣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最后還有一個人嚇得癱倒在地上,不斷乞求著我,可我還是對他下了殺手。 那樣真實的夢境,我甚至覺得那些血液正guntang的流過我的掌心。 不一會兒下人端來熱水,我不喜歡別人提我擦,將下人遣開,獨自在擦拭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