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恤在韓修面前半跪下來,自下而上地緊緊盯著韓修的眼睛,同時把韓修的手貼近自己心口,十分幽沉地說:“太傅,你若是說謊,你現(xiàn)在承認(rèn),我就當(dāng)今日什么也沒聽見?!?/br> “……”韓修不敢說話,心里哀嚎:騙鬼吧?你這個樣子,我敢承認(rèn)說謊,絕對死無全尸! 果然下一刻,李恤眼里涌起陰狠?!暗羰侨蘸蟀l(fā)現(xiàn)你騙我,那我……那我會活不下去的?!?/br> “……而我活不下去之前,必會先將太傅拖入無間煉獄!” 明明是示愛的言語,但卻是用類似詛咒的方式說出來。 韓修看著李恤深不見底的黑眸,只感覺到自己一顆心在狂跳,噗通——噗通——沉重得幾乎叫他喘不過氣來。 于是就這樣被李恤盯著,簡直毛骨悚然,是直到筍子焦急的催促,他才不得已開口,吶吶說:“太傅沒有騙你。” 一句承諾,讓李恤眼里再次綻放出那種滿含星光的笑意。 于是他再不壓抑,重新直起身,將韓修兩手牢牢按在座椅扶手上,同時將頭靠過去,追逐到韓修有些不知所措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完全走歪的劇情,韓修已經(jīng)全身僵硬。而這一吻的到來,更是讓他意識停滯,滿腦子我在哪兒,我在干嘛的疑惑。 李恤的吻透著幾分兇狠的意味,并將韓修兩手緊緊按住,將他牢牢圈在椅子里,連躲都沒地方躲。 直到彼此分開,韓修眼前一片金星亂飛,他剛差點窒息而死。 而李恤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那雙烏黑的眸子極近地壓在眼前,越發(fā)的深不見底。 “太傅,我想你——想了很多年了?!?/br> 韓修驀地被這句話震了一下,雙眼睜得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 而李恤這時退開了,又在他腿邊半跪下,仰頭凝視著他,幽深地說:“這心思我藏了很多年了,總也不敢說。唯恐說出來,玷污了太傅?!?/br> “但今日才得知太傅對我也有這樣的心思,我……” 李恤稍微停頓了一下,抬高韓修一直被他攥著的左手,輕輕抵在自己溫?zé)岬拇竭?,小聲的說:“我很高興?!?/br> 他甚至不敢太大聲的說話,怕這是個虛幻的美夢,要是說話聲太大,夢就會被驚的碎掉。 韓修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度,心中仍是混亂不堪,而筍子手舞足蹈地跳出來:【宿主威武啊!原來早就把男主迷得神魂顛倒了!怪不得一來就要你做他妃子,原來是早有所圖!快快快,推倒他!】 韓修簡直被筍子弄得無語了,蹙眉道:【你在胡說什么???】 筍子這才想起什么,趕忙改口:【哦我差點忘了,你是個零,所以你應(yīng)該被他推倒!】 無論朝堂還是戰(zhàn)場,韓修一直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但是在感情方面,他就完全是個初出茅廬的新兵。 而且他這新兵還完全沒接受訓(xùn)練,突然就被拉上了戰(zhàn)場,于是明明看見攻擊目標(biāo)就在那兒了,知道自己該去打下來,但是卻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顯得茫然又笨拙。 而與他毫無準(zhǔn)備的笨拙相比,李恤這個很早前就開始準(zhǔn)備的人,就顯得游刃有余了。 第23章 黑化帝王vs清冷太傅23 眼前,李恤還在執(zhí)著他的手,眼神期待而熱切。 “太傅,我想聽你親口說一遍——你是真的喜歡我,沒有騙我?!?/br> 韓修看著李恤滿含期待的雙眼,感覺頭腦和身體都是木的,此刻他心里完全只有求生欲,至于其他的,暫時想不明白了。 “我……我……喜……喜歡?!比讨牡膶擂?,強迫自己說出這句話。韓修臉色漲紅,恨不得找根繩子吊死。 但李恤還不滿意,追著說:“喜歡誰?說清楚!” “喜、喜歡……喜歡恤兒?!?/br> 韓修一輩子沒有這么窘迫尷尬過,不敢直視李恤的眼睛,但能聽見自己爆炸一樣的心跳,一股子熱血簡直要沖破天靈蓋。 雖然他比李恤也大不了多少,但總以長輩自居,如今卻被逼著對他說小情人之間的溫言軟語,真是覺得比上陣殺百十個敵人還艱難。 偏偏李恤還覺得不夠,忽然張口咬住他的手指,口腔熱燙的溫度從手指傳來,激得韓修渾身發(fā)麻。 直到韓修手指留下個發(fā)白的牙印,李恤才得逞般笑著松口,用按捺著激動的口吻對韓修道:“太傅白天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 說完他起身,撿起掉在外面的劍,大步地離開了,徒留韓修風(fēng)中凌亂。 什么晚上?什么再來?什么意思??? …… 李恤說晚上來就晚上來,頂著頭上滿天星辰皓月,他才撣去一身深秋的寒意,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跨過天機殿的門檻。 韓修早已經(jīng)在殿里等著了,聽見他進來的動靜,整個人卻是驚的震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目光四看,竟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宿主,你冷靜點呀?!克榫w過于紊亂,筍子連忙彈出來安撫他。 但是韓修并沒有被安撫到,火燒眉毛般的反問:【怎么可能冷靜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來干什么的!】 白天李恤走前,丟下句晚上來,韓修當(dāng)時就覺得這話在暗示什么,結(jié)果惴惴不安的到了傍晚,宮女太監(jiān)的就開始不斷地進出。 一會帶他沐浴更衣,一會給他殿中配置熏香,最后還往他床頭放了好些瓶瓶罐罐,由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嬤嬤溫柔地提醒他,哪些是事前用的,哪些是事后用的,又說床笫之事人之常情,坦然就好,不需羞愧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