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然后像是好朋友之間的安慰一樣,他伸手拍拍韓修后背,安慰道:“韓修,自求多福吧?!?/br> 說完他就站起來,也松開了韓修的手,似乎是覺得韓修傷也治的差不多了,他該走了。 但是他剛直起身,手就被人抓住了。 惡羅于是低頭,看見韓修仍低頭趴在床上,可手指卻抓住了他手腕。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韓修主動握他的手。說實話,心里有點小激動。 惡羅臉上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笑,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撓撓頭問:“干什么?這個時候突然想討好我了?” “嘿嘿,那你可得下點苦功夫了,畢竟我現(xiàn)在是個太監(jiān)了,沒那么容易有感覺。” 惡羅喜歡對著韓修開黃腔,幾句話而已,車轱轆直接軋韓修臉上。 但韓修已不在乎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玩笑話了,就執(zhí)著抓著惡羅的手,沉默片刻,接著嘴唇輕微顫抖著,說出有些不甘心的話: “我不是重傷知愁的兇手?!?/br> 他聲音在輕顫著,雖然頭低著看不到臉,可惡羅卻能聽出這句話里nongnong的無助和懇求。 韓修在求他,求他別剝奪他辯解的機(jī)會,求他別用最狠最毒的那種手段。 惡羅咂吧了一下嘴,眉頭抽了抽,其實心里是真的挺心疼韓修的。 這是多么好、多么招人愛的一個人啊,如果可以,誰舍得看他受冤屈,受折磨? 但是可惜了,就是這么好的一個人,偏偏不是自己的,偏偏是仇人的。 惡羅十分同情地看著韓修,卻十分絕情地掰開了他的手。 然后再沒一句話,默默無聲地走出了門。 之后很長時間,韓修就這么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休息。 惡羅雖然保住了他的命,但他身體實在太虛弱了,遭了這一次重創(chuàng),真的有些油盡燈枯了。 惡羅走后,便是之前一直照顧起居的鬼奴伺候韓修。 大概是厄鈺顧不上這邊,所以鬼奴對韓修的態(tài)度沒什么變化,照樣一日三餐、茶水點心地往屋里送。 韓修休息了很久,終于能自己爬起來的時候,便起床吃了點東西,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 厄鈺隨時會來,他不能全無準(zhǔn)備。 雖然能準(zhǔn)備的也不多,但至少得有點精神,有點力氣,不能還穿著刺傷知愁那一晚的衣裳,怕是會激怒厄鈺。 之后他找了把靠背椅,有些費力地搬到窗邊,就這樣坐著等厄鈺。 雖然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躺著比較輕松,可是他不敢,怕自己睡著,稀里糊涂就被厄鈺給宰了,那可太憋屈了。 惡獄的白天也不會很亮,韓修意識又時?;煦纾跃唧w過了多久,他其實都沒有印象。 他只隱約覺得自己在椅子里坐了挺久的,懵懵懂懂就睡著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感覺周圍很冷,冷的他身體直打顫。 異常的陰冷讓韓修意識猛然警醒,睜眼時,卻見周圍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人在突然面對完全的黑暗時,都會本能的恐懼,韓修在椅子里瑟縮了一下,努力張大眼睛,左右轉(zhuǎn)動頭部,急切地想在黑暗中找到一點亮光。 這副驚慌的樣子很少出現(xiàn)在他身上,于是幾個呼吸的工夫后,他也被如此狼狽的自己給逗笑了,心里自嘲地想:“真是退步了,越來越?jīng)]用了?!?/br> 然后他在黑暗中抬起頭,循著周圍那鋪天蓋地的陰冷氣息的源頭,勉強找到了一個方向,有些不確定地低聲問:“小鈺,是你來了嗎?” 黑暗中傳來輕微的波動,似一只手輕輕扯開了黑暗的幕布。接著有光亮起來,是桌上的蠟燭被點亮。 火苗跳躍著照亮四周,將桌邊靜坐的青年身影勾勒出一側(cè)輪廓。 厄鈺一身黑衣,靜默無聲的坐在桌邊,一手橫在桌上,一手放在腿上,臉微垂,英俊面孔淡冷蕭殺,周身彌漫著rou眼可見的森森寒氣。 第220章 惡獄鬼王vs矜持天師45 韓修被這寒氣侵染得微微哆嗦,必須努力克制,說話時才不至于連調(diào)子都發(fā)抖。 “小鈺……”他下意識低喚,不太確定此刻能說什么。 聽見韓修的聲音,厄鈺蒼白的臉才抬起來一些,深邃的眸子在燭火中看不清,只有一片深邃的黑。 “你那一劍刺傷了知愁的心,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他的命?!?/br> 果然是傷到了心臟,這本該是沒得救的,沒想到厄鈺竟然能力挽狂瀾。 韓修閉了閉眼,努力穩(wěn)住心緒,想以最理智最清醒的狀態(tài)與厄鈺溝通。 筍子剛剛匯報了厄鈺的各項數(shù)值:【仇恨值30%,憤怒值30%,深情值已隱藏。】 居然只是30%,沒有爆表,韓修幾乎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都到這個地步了,厄鈺居然還是克制的,并未完全被憤怒與仇恨支配。 但也或許,厄鈺是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某種準(zhǔn)備,不全心的期待,失望時,也就不至于太瘋狂。 而這時,厄鈺站了起來,朝韓修走近,同時用帶著疲憊的沙啞聲音說:“義兄,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好嗎?” 厄鈺想要解釋,沒有上來就定罪,這讓韓修心臟漏跳一拍,仿若又瞧見了一線生機(jī)。 他于是生出一絲僥幸,忍不住想,現(xiàn)在惡羅不在,也許,也許,他是有機(jī)會說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