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看下去了。

    楚嵐閉上眼睛，思緒輪轉，睜開眼時，回到了那一片虛無的星空。

    腳下那一顆星星光芒黯淡了。

    【你還?要繼續(xù)下去嗎？】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xiàn)了。楚嵐忽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存在也好?，至少可以讓他轉移點注意力?。

    “繼續(xù)?！彼院喴赓W，走向下一顆星星。

    果不其然。

    深西使用?了塐，將世界倒置。

    楚嵐再次見到了深西。他裝作沒有任何記憶，陪著深西走過一世又一世，也見證了他一世更甚一世的瘋狂。

    時間久了，楚嵐慢慢能夠感知到，這些世界的“核心”。

    “它們?”很痛苦。

    因為“它們?”在崩塌。

    每一個世界都在崩塌，沒有例外。

    深西復活了他無數(shù)次，楚嵐便自殺了無數(shù)次。

    他在尋找一個不會“崩塌”的世界。

    每過一世，他就能感覺到，“它們?”的痛苦減輕了一些。直到最后六世，楚嵐意識到，快要成功了。

    還?差最后一步。

    可是，當楚嵐向往常那般前往下一顆星星的時候，星空里忽然出現(xiàn)了其他人。

    “楚嵐?！蹦菑埵煜さ哪槖熘煜さ牧钊瞬粣偟男θ?，“你還?在繼續(xù)修復裂縫嗎？”

    “楚厭冬?！背鼓畛隽藢Ψ?的名字，淡淡道，“你不該來這里?！?/br>
    “為什么不該？”楚厭冬向前一步，“只是因為我不是天選之子？楚家那么多人，每個人身?上的玉牌都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可為什么被世界意志選中的人只有你？”

    他的面容露出困惑的神色，“明明我也應該是被選中的那一個。為什么‘它們?’不讓我?guī)兔?？?/br>
    楚嵐懶得回答他的問題，“你該走了?；氐侥銘摶氐牡胤?去?！?/br>
    楚厭冬笑了：“如果我不呢？我殺了那么多楚家人，只差你一個。只要你的靈魂死了，我就是下一個‘世界意志’?！?/br>
    楚嵐：“隨便。”

    他不再理會這個討人厭的變量，進入了下一個時空。

    隨著他的消失，楚厭冬的神色扭曲了一瞬。

    **

    “不。還?有別?的辦法?！?/br>
    楚年璟試圖將腦中的思路厘清，但他確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思維亂得很。

    如果將這一切告訴柳巳他們?……不，這還?沒有得到證實，不能讓大家先慌了針腳。

    他突然想起?楚嵐那一堆高智商的擁躉者。

    公孫遲正拿著瓶子一臉正經?地調試試劑，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

    他大聲喊道：“東方?若，幫我接一下！”

    在黑板上寫公式的東方?若嘖了一聲，把他手機拿起?來，看見來電號碼后，漫不經?心的表情一滯，“是楚年璟。”

    公孫遲把蒸餾瓶放下，“他打電話來干什么？”

    “可能和嵐神有關?！睎|方?若說，“話說嵐神這一陣子太深居簡出了吧……我們?這些簽了條約的人和他都說不上兩句話?！?/br>
    “別?說你了，我還?是他的關門弟子呢?！惫珜O遲翻了個白眼，那白眼倒是深得楚嵐的精髓，東方?若樂了。

    “喂？”公孫遲接起?電話，“有什么事嗎？”

    楚年璟：“我有事找你們?、嗯，楚家軍?！?/br>
    “怎么了？”

    楚年璟拿出自己編好?的理由：“和楚嵐最新研究的課題有關?！?/br>
    說到這兒，公孫遲和東方?若神情都興奮起?來。

    楚年璟和楚嵐上學的時候就是最鐵的哥們?，楚年璟絕對不可能騙人！

    “難道嵐神終于要教給我們?什么了嗎？”東方?若道，“我猜一猜，不會是那個著名的楚嵐猜想吧？”

    “你別?說，真?有可能。”公孫遲分?析了一通，疑惑，“但是找我們?這些非物理數(shù)學專業(yè)的干什么呢？”

    “集思廣益吧?！?/br>
    兩位大學生目前還?不知道，接下來的一次見面將讓他們?留名教科書?。

    楚年璟帶著楚嵐的手稿從外地飛回帝都，打開約好?的包廂，里面的場景讓他愣了愣。

    原本典雅的環(huán)境多出了黑板與長?條沙發(fā)，幾個人一邊在黑板上比賽誰解的公式又快又好?，沙發(fā)邊幾個人在爭論最新的研究理論，剩下幾個人在愉悅地干杯。

    ……就像是一場學術沙龍一樣。

    楚年璟的到來讓人群的焦點轉移，這十幾名頂尖的天才?將他團團圍住，一個個輪流翻閱著楚嵐的手稿。

    手稿是楚嵐關于楚嵐猜想的證實，但也只是草稿，不過深西說可以公開，楚年璟才?帶了過來。

    本來只是找個借口，可沒想到這些人真?的很認真?。

    東方?若翻閱手稿時忽然發(fā)現(xiàn)一頁插在其中的便簽：“咦，這里還?有個小故事。我看看……雪女和書?生？”

    便簽上寫了楚年璟他們?在樓蘭德那兒聽到的故事，還?有楚嵐對于這個故事的“過度解讀”。

    “雪女最終選擇殺死書?生，是因為知道他們?的結局必死。書?生輪回無數(shù)次，最后的結局都是死?！?/br>
    東方?若把楚嵐的解讀念了出來，“這是啥意思啊這?！?/br>
    公孫遲湊過去，“為什么書?生每次都會死？”

    有人猜測：“要么是命運，要么是人為——也就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