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火櫻桃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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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拍的畫面正是剛剛那一刻。 照片里,李鵲握著水杯坐在椅子上,身體被施彌明虛虛環(huán)著,二人四目相投,一個笑得溫柔,一個笑得甜蜜,好一對糖撒香江的神仙愛侶。 這張照片在社交平臺上瞬間引起了熱議,評論區(qū)涌現(xiàn)出一片贊美和祝福的聲音。 李鵲輕輕地點了個贊。 他相信,他這一個贊,又能榮獲一個新熱搜。 因此,他點贊之后,晃了晃手機,對施彌明說:“不用謝。” 施彌明瞥他一眼,說:“你該在今晚晚些時候再like的,這樣熱度會更均衡一些?!?/br> “切?!崩铢o不屑地扭過頭,看車窗景色流動。 車子穿過蜿蜒的山路,最后在別墅前停下,引擎聲漸漸低沉。 兩人走進別墅,大門緩緩合上,將外界的一切隔離在半山別墅的私密空間內(nèi)。 在這里,沒有外人,沒有媒體,他們便不再是恩愛夫妻,而是一對沒有感情的同居室友。 二人連一句寒暄都沒有,就各自回自己的寢室。 李鵲洗過澡后,躺回床上,舒適地沉浸在柔軟的床墊中。 他隨手拿起手機,打開應用,不出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爆了,屏幕上跳出了一系列通知。 果然是因為他剛剛那一個贊,使他再次上了熱門榜。 一時間,各種關于他和施彌明的話題和討論充斥著整個屏幕。 他隨意地滑動屏幕,一次又一次地看到那張看起來十分甜蜜自然的“媒體抓拍”。 他下意識地按了兩下,把照片放大,這親密的抓拍照瞬間占滿屏幕。 即便如此放大細看,施彌明深情的眼神和李鵲親昵的姿態(tài)依然無懈可擊,營造出令人心動的浪漫氛圍。 ——但他深知,這全然不是真情實感的流露,不過是滿足公眾獵奇心理的專屬戲碼。 李鵲這么想著,卻動動手指頭,把這張照片保存下來了。 -------------------- 開文啦,中午11:00更新,入v前隔日更,謝謝捧場! 第2章 精制碳水 施彌明這位“愛妻狂魔”不僅有“愛妻號”名牌轎車、游艇以及私人飛機等不值一提的死物,還養(yǎng)著一匹以李鵲生日命名的賽馬,名叫“七夕”。 這天是“七夕”要比賽的日子,施彌明和李鵲自然不會缺席賽馬會。 他們的“愛妻號”停在了豪華的停車場,媒體們早早就等候在那里。 二人一下車,鏡頭就迅速聚焦在這對豪門愛侶身上。 為了適應場合,兩位紳士穿著晨禮服。施彌明著剪裁得體的灰色八字領晨禮服,領帶優(yōu)雅而不張揚。而李鵲則選擇戧駁領前短后長的黑色外套配搭香檳色提花馬甲,襯托出他的高挑身姿,手腕間一只鑲鉆手表點綴造型。 在好似永不停息閃光燈里,二人攜手走向賽馬場,施彌明手臂輕輕搭在李鵲的肩上,似在護著他不受外界干擾,又似在關懷地擁抱他。 但是,李鵲卻感到自己肩上那只手是很拘謹?shù)模菩奶撎?,并不完全緊貼。 大約閃光燈過分刺眼,李鵲眼眸微微下垂。 他聽到施彌明對著記者遞來的麥克風說:“我只想買‘七夕’贏。可惜我是馬主,禁止投注。” 李鵲心想:這又是一個甜蜜的謊言。 施彌明根本沒有投注的興趣。 施彌明一生搞投資,卻從不賭博,自然也不會有賭馬的興致。 雖然是這么想著,李鵲還是朝鏡頭露出驕矜的笑容,似驕傲,又似害羞,盡職盡責地向世界展示著施彌明的非凡和自己的幸福。 施彌明和李鵲攜手來到賽馬場,工作人員熱情地迎接他們。 一位穿著專業(yè)賽馬服的騎手牽著“七夕”緩緩走過,這匹盛載著“豪門恩愛”的賽馬顯然備受關注。 施彌明親昵地拍了拍“七夕”的馬頸,轉頭對李鵲笑笑:“你敢不敢摸他?” 李鵲好笑道:“我九歲就學騎馬了,你說我敢不敢?” 施彌明問:“嬌貴的李公子也學這樣危險的運動?” 李鵲聞言,微微一笑:“哪有什么是李鵲不敢嘗試的呢?” 施彌明說:“臭豆腐,螺螄粉,豬腦……” 施彌明滔滔不絕,似乎能數(shù)出一百樣。 李鵲臉如菜色。 二人隨后前往vip包廂,李鵲瀟灑地將外套脫下。 然而,即便身處尊貴包廂,媒體的目光依然可以透過玻璃窗投射而入,對他們的一舉一動保持關注。 因此,二人還得繼續(xù)恩愛和睦。 施彌明站在包廂的寬敞露臺上,伸手繞著李鵲的腰。 李鵲的腰線纖細而修長,收窄在香檳色的馬甲內(nèi)。 這使施彌明想到了香檳杯的高腳,纖細而脆弱,施彌明也如握酒杯一樣輕輕掂著,保持禮儀的力度。 李鵲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被施彌明這樣似有若無的觸碰,并不過分在意,注意力早被激烈的賽事吸引。 他的目光追隨著飛馳的賽馬,沉浸在比賽的激情之中。 眼前的賽場上,燈光閃爍,歡呼聲此起彼伏,馬匹翻飛的身影勾勒出一幅奔放而熱烈的畫卷。李鵲的眼神如同深陷其中,對每一場比賽都保持著極大的興致。 施彌明卻對這些比賽興趣缺缺,自感難以專注于賽場上的激烈比拼。 他便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李鵲。 “七夕”不負眾望地獲得勝利。 李鵲一點兒也不意外。 因為施彌明做事,樣樣都要做到最好。 莫說是養(yǎng)馬,就是養(yǎng)豬,也會下最多的崽,養(yǎng)雞,都要打最響的鳴。 因此,他要娶,便娶港島名流圈里最負盛名的美人。 這些年,李家已有家道中落,岌岌可危之勢。 而施彌明是一個沒有根基的new money,缺乏底蘊,卻錢財頗豐。 兩家一拍即合,促成這一場轟轟烈烈的豪門熱戀。 在恍惚之間,李鵲仿佛回到了一年半之前。 李鵲當了二十好幾年的富家公子,人人艷羨的“鳳凰蛋”,嬌貴得很,說是“非醴泉不飲,非梧桐不止”都不過分。 李鵲也是圈中知名美人,去哪里都叫人捧著的,日日走的都是一條玫瑰花瓣鋪出來的路。 然而,當李家出了問題后,李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美貌竟也會隨著身家縮水而跟著貶值。 原本踩破門檻恨不得跪在地上求親的追求者都換了一張臉。 李鵲還記得,那個姓劉的先生長得很高,因為比李鵲高得太多,所以和李鵲講話的時候,總是貓著腰,李鵲不太耐煩和他說話,劉先生便會可憐地皺眉,彎著腰縮著肩膀含著胸,看起來跟蝦米似的。 在得知李家破敗,李鵲急著聯(lián)姻后,劉先生忽而就高大挺拔起來了,胸膛挺得似斗雞,頭顱昂得像在打羽毛球,體態(tài)可謂是判若兩人。 可能,李鵲家的破敗是治療他脊椎病的良藥,比華佗扁鵲都好使。 劉先生拄在電燈柱下,夾著香煙,噴了一口。 李鵲立即側過臉,皺起眉頭。 劉先生挺了挺胸膛,笑著說:“我忘了,李公子不喜歡煙味?!痹捠沁@么說,劉先生又抽了一大口煙,往李鵲臉龐的方向噴過去。 李鵲揮手撥散煙霧,另一只手掩鼻。 李鵲表達厭惡總是很直率的——從前劉先生崇敬地贊美他的直率,現(xiàn)在卻暗笑他做作。 劉先生輕輕一笑,說:“李公子,這是嫌煙味重?” “不。”李鵲虛弱地搖搖頭。 劉先生臉上閃過得意之色:比美人坐云端,他竟然更喜歡美人落風塵。 李鵲又說:“我只是發(fā)覺你有口臭?!?/br> 劉先生的臉驟然一僵,臉色頓時猙獰起來,恨笑道:“李家都不同往日了,李公子也得落地一些。如今你好好講話,我還愿意叫你親我口臭的嘴巴,若是過了這一村,你就是來舔我的臭腳,我都不答應的啦?!?/br> 李鵲聞言一陣氣惱,但臉上還是保持美人該有的笑容——或許劉先生有些話很難聽,但有一件事是沒講錯的,李鵲現(xiàn)在全身最值錢就只剩這張臉了。 他可不能面目猙獰敗壞形象。 李鵲便依舊笑得令人心癢難耐,用他特有那種唱詩一樣慢悠悠的腔調(diào)說道:“原來劉先生不僅有口臭,還有腳臭?既然身患頑疾怎么還出來相親?不如早點回家治病,才更要緊啊?!?/br> 劉先生氣得發(fā)狠,上前一步,像是要動手的樣子。 李鵲這才有些害怕,他雖然牙尖嘴利,但卻是繡花枕頭,根本不禁打。 劉先生怒氣沖沖地沖了上來,眼中閃爍著怒火。他拳頭緊握,抬起在半空中,眼看著要落到李鵲身上,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道身影跨步向前,擋在了李鵲面前。 ——這人儀表堂堂,西裝打呔,是卓峻岐。 卓峻岐是卓家小公子,劉先生還是得給他面子的。 因此,劉先生快速把拳頭收了回來,背脊又開始往蝦米的方向變化,但笑道:“卓公子,這么巧?怎么你也在?” 卓峻岐臉色發(fā)青,狠狠盯著劉先生:“我要是不在,怎么能看到你恃強凌弱?” 劉先生不悅地說:“剛剛發(fā)生的都是誤會,你講得也太嚴重了?!?/br> 卓峻岐緊鎖的眉頭未曾放松。 但李鵲聽著劉先生的解釋,冷笑一聲:“誤會?可不是誤會!” 說著,李鵲對卓峻岐說:“這人故意輕薄我,我不答應,他就要動粗,虧我以前還以為他是一個老實人,沒想到這么無恥賤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