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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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則登皇后寶座,入主坤寧。 成為皇后的這條路,她走了十年。 同年,她又有身孕。 是個皇子。 先皇許諾她,必定在皇子周歲時立他為太子。 周歲當(dāng)日,這孩子折在了新進(jìn)宮的張昭儀手里。 她傷心欲絕,大病不起。 直至三年之后,她平安誕下迎熹,心神才算歸寧。 卻因生產(chǎn)時徹底壞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 迎熹便成了超越她生命的珍貴。 那時的后來先皇,身子骨已經(jīng)越來越差。 又醉心求仙夢想長生,開始讓她幫著處理劄子奏章。 五年之后,先皇駕崩。 先皇膝下唯有溫仁皇后留下的那一個皇子 宋瑯登基,奉她為圣母皇太后。 念新帝年幼,她開始垂簾聽政。 從皇后到太后,又是十年青春。 ………… 太后心里翻涌著,這是一種想流淚的感覺。 然而眼眶紅了,淚水卻遲遲未落。 心里是想哭一哭的,大腦卻控制住了這一切。 她是太后。 人前不能有絲毫軟弱,人后便要時時刻刻訓(xùn)練自己。 而淚水,若非做戲,其實是最無用的東西。 她低低頭看了眼碧霄。 很多事像風(fēng)一般往腦子里灌。 是碧霄在趙修媛難產(chǎn)時,用刀架著穩(wěn)婆的脖子讓其務(wù)必保她母子皆安; 是碧霄在趙貴妃復(fù)寵歸位時,哭著跑過十幾道宮街去玲瓏閣報喜; 也是碧霄為趙皇后戴上那頂沉甸甸的鳳冠,再為眼前這個趙太后穿上花紋繁復(fù)的袆衣。 就這樣斗著斗著,她恨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她愛的人也所剩無幾。 而碧霄是唯一一個,從最初時,就跟著她,這樣一步一步,從艱難困苦之中走來的人。 她把碧霄扶了起來:“哀家知道你對愛愛那孩子情深義重,對哀家也是,方才不過是一時鉆入牛角尖里,跟孩子也吃上醋了,總想親耳聽你說,你心中最看重的仍然是哀家。” 碧霄仍含淚望著太后:“奴婢對太后忠心不二,若有半句虛言,必定死無全尸?!?/br> 太后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有情是好事,你也知道,哀家最不愿用心中無情之人?!?/br> 因為那樣的人皆是亡命之徒,為了自己可以犧牲所有,害人最狠,最不留余地。 太后轉(zhuǎn)了身,往福寧宮的方向走。 身后那烏泱泱跪了一片的宮人們也都起身,像影子一般無聲無息地跟隨上去。 碧霄重新提燈,拿起時,那燭光靠近臉龐。 只見她眼底一片錐心的冷然,哪里還有方才半分情深義重。 待她舉燈走到太后身邊時,臉色又恢復(fù)方才模樣,只聽太后又嘆息一聲,接著說道:“正因如此,哀家才會讓那孩子嫁過去?!?/br> 提及江柍,碧霄一顆心都像被人攫住,狠狠捏了一下。 她想了想,道:“可因為這件事,陛下已與太后離心。” “他何嘗與哀家一條心過?!碧罄湫α艘宦?,“咱們的皇帝陛下,心思多著呢,怎會與哀家一條心?他知道是哀家害了他生母,哀家自是也記恨他生母害我孩兒,他與哀家,深仇大恨,永遠(yuǎn)不會同心同德?!?/br> 碧霄又道:“不過好在陛下面兒上對您還是極其孝敬的,方才那一碗枇杷露,陛下喝得一滴不剩?!?/br> “是啊,他現(xiàn)在做戲的功夫倒是見長。”太后仿佛聽到笑話般笑了,“方才哀家說錯了,他哪是記掛生母才與哀家離心,他那樣冷僻陰鷙之人,怕是連他生母長什么樣子都記不得了,他只是在乎愛愛而已?!?/br> 說到此處,碧霄眼底倒是淌過一股暖意。 太后眸色卻愈發(fā)狠厲:“近日常有大臣勸哀家還政于帝,想必他在背后沒少推波助瀾,好啊,哀家倒是想看一看,鹿死誰手?!?/br> 碧霄聞言怔了怔,很快又笑:“奴婢自然相信太后。” “喵嗚~”一聲貓叫劃破夜空中的寂靜。 身后有個小宮娥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太后的步子頓住了。 轉(zhuǎn)頭往后看去,福寧宮總管花公公已去后頭甩了那宮娥兩個清脆的巴掌,又拎著她的衣領(lǐng)上前來,將她甩在地上。 回話道:“太后娘娘息怒,藤兒進(jìn)宮沒多久,不懂事,無心驚擾了鳳駕。” 小宮娥已是抖成了樹梢上還未凋落的那片半黃半綠的葉子,滿面流淚,磕頭道:“奴奴奴奴婢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還請?zhí)竽锬锼∽?!?/br> 嚇得連話都說不順了啊,太后溫和一笑,說道:“傻孩子,起來吧。” 小宮娥難以置信地抬起臉。 碧霄則心悸了一下,才走過去把她扶起來,不敢與之對視。 太后隨意扶了扶發(fā)間斜插的鳳釵:“如今規(guī)矩都還未學(xué)全的丫頭都敢往哀家宮里送了,真是讓哀家傷心?!?/br> 此話一出,花公公和碧霄臉色都大變。 只聽太后接著又道:“內(nèi)務(wù)府總管賜檀香刑,這丫頭可憐,就給她一壺鴆酒吧。” 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出來不過是呵了一口白氣。 太后眸中連厲色都未曾出現(xiàn)過,只因這樣低賤的人命還不足以挑起她心中的波瀾。 藤兒眼淚還未干,水盈盈一條,掛在白嫩嫩的臉盤上。 轉(zhuǎn)過臉來,似是疑惑那般,看了眼碧霄。 碧霄給她一個自己也無能為力的眼神。 太后轉(zhuǎn)了身,她也很快提起燈,跟隨而去。 藤兒在身后絕望凄厲大喊:“不!不!求太后娘娘留奴婢一命!求太后娘娘饒命!” 花公公看她一眼,搖了搖頭,臉上卻一片見怪不怪的冷漠:“走吧藤兒,咱家會給你準(zhǔn)備上好的酒菜送你最后一程?!?/br> 藤兒又來抱花公公的褲腳,手忙腳亂磕頭:“奴婢不想死!公公幫幫奴婢,求求太后娘娘吧!” 花公公微微皺眉,蹬了一腳,把她踹得遠(yuǎn)遠(yuǎn)的:“對不住了,咱家?guī)筒涣??!?/br> 聽到此話,藤兒已是絕望而木然。 她認(rèn)命地頹坐在地上,卻滿是迷惘:“為什么,為什么是我?!?/br> 花公公的目光隨意落在垂脊上的垂獸之上,告訴她一個答案:“因為這是皇宮?!?/br> 說著又從那垂獸身上遠(yuǎn)眺過去,一片片琉璃瓦在夜幕之中仍舊金燦燦的發(fā)黃,它們無際鋪開,沒有盡頭。 他收回目光,用再平常不過的聲音說道:“走吧藤兒姑娘,送你去享福嘍?!?/br> “享…福?” “是啊,你多有福氣?!被ü@樣說道,“做一只年輕的鬼,好過許多蒼老的人?!?/br> 作者有話說: 歷史上那個以朝笏撞折轎夫的門牙被貶謫的官,想必大家也知道,就是晏殊。 第21章 雨濯春塵 ◎抽出匕首,直指沈子梟咽喉◎ 赫州到安陽的路程, 約莫五日之久。 沈子梟此次出行除謝緒風(fēng)之外,還帶了孟愿、晁適之子晁長盛以及暗衛(wèi)潛龍隊的隊長白龍飛等人。 沈子梟和謝緒風(fēng)在第四日的時候,先于孟愿等人抵達(dá)安陽。 他們只作尋常商賈打扮, 貼了假胡子, 于進(jìn)城之后, 先到謝筑的下榻之地走了一遭, 而后又在鬧市街角找了家茶館聽人說書,聽了沒有一會兒,忽有官兵來檢查。 二人對了個眼色 好在這官兵只是為應(yīng)付上頭的檢查, 才來規(guī)整街市的。 掌柜的給了些錢, 就將人輕巧打發(fā)走了。 他們二人便安心在茶館待了一下午, 于黃昏時分才出城與大隊匯合。 次日,沈子梟光明正大以太子身份來到安陽。 安陽的大小官員, 皆在城門前迎接, 場面肅穆且莊重。 沈子梟不動聲色地掃視過他們的面龐, 掃視到安陽知州蔡君充和安陽鹽運使許懋濡身上時,他的目光略微停頓片刻。 蔡君充已年過四十,長得一身肥膘,皮膚白透, 保養(yǎng)得宜,眉宇間有一股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昏懦之氣。 許懋濡與他正相反, 瘦削身材, 長臉細(xì)眼薄下巴,三十出頭,卻有長他實際歲數(shù)二十年的鉆營與精明。 當(dāng)沈子梟看向他時, 他也抬眸望過來。 二人一對視, 他立即表露出一身清廉的坦蕩之色。 越是這樣, 沈子梟心里盤桓的念頭便越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