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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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已來到茅草屋。 這是砍柴人為避免惡劣天氣而建的棲息之所,里面只有一張小床,一張桌子,還有許多堆得整齊的干柴。 江柍把沈子梟放到床上。 而后左右搜尋起來,在床底下找到一壺酒,想必是柴夫為慰深夜寂寥而留。 江柍說道:“我想替你包扎?!?/br> 沈子梟問:“你會嗎?” 這種時候江柍不想再把醫(yī)術藏著掖著,扯了個善意的謊:“我在軍中無聊時,看過軍醫(yī)治傷?!?/br> 沈子梟便說:“那你來吧?!?/br> 江柍轉(zhuǎn)身把桌上的油燈點燃,把酒從床底挪出來,打開壇子,倒一碗酒出來。 她從腰間取下隨身攜帶的香囊,從里面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瓷瓶,又把發(fā)上的金簪抽出來,用酒沖洗干凈,又放在燈上燒熱。 他默默看著她忙活。 她想起什么,突然脫了裙子,只露出里衣,又用簪子把里衣戳一個小洞,順著這一個口子撕了幾截綢布下來。 而后她又把衣服穿好,端著酒來到他身旁,說道:“你喝一口?!?/br> 他順從地喝了一口酒。 她說:“我要把你身上的暗器剜出來,若是疼,你就咬著它?!?/br> 她把塞酒壇的布疊好給他。 他說道:“不用,你直接剜就是。” 她頓了頓,才說:“那你拿在手里,若是疼了你就咬它,可別咬自己舌頭?!?/br> “好?!彼π?。 然后江柍撕開他鮮血淋漓的衣襟,他脖子上還掛著與她手釧配對的項鏈,她不禁惆悵,再看那處傷口處已呈黑色,暗器悉數(shù)嵌進他的皮rou之中。 她蹙了蹙眉。 沈子梟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說道:“我知這飛鏢有毒,早些時候已服用過淺碧為我配的避毒丸?!?/br> 江柍卻搖頭,心疼地看著他:“我只是在想,傷這么重,你怎么不喊疼呢。” 沈子梟目光一斂,似是出了神。 江柍未等他說什么,便往他傷口上潑了半碗酒。 他只戰(zhàn)栗了一下,握緊拳頭的那條手臂青筋暴起。 她強迫自己不去分神,專注地把簪子插進他的rou里,翹出一小截飛鏢,再用力一拔,一整枚飛鏢悉數(shù)被她剜出。 鮮血如噴泉般涌出來,他自始至終一聲未吭。 江柍用一塊綢布堵住血流。 又從白瓷瓶里倒出一粒丸藥,這藥還是在赤北她肩膀受傷時淺碧為她所配,自從那日淺碧使壞給她服了春.藥后,她便自己收著那些藥。 她試圖把藥塞進沈子梟的嘴里,卻見他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 江柍心一沉,忙問:“你沒事吧?!?/br> 沈子梟看似疲憊至極,聞言卻還是笑了笑:“死不了,我死了,你豈不是要給我當一輩子的寡婦?!?/br> 他伸頭去含她手上的藥丸,吞進口中咽了下去。 江柍眼眶紅了:“什么時候了你還說笑。” 他看她凝重,便有心哄她,說道:“好孩子,不要哭,你親一親我,我就不疼了?!?/br> 江柍望著他,眼底霧氣蒸騰,翹長濃密的睫毛承不住一滴淚珠。 她含著淚湊上前親了親他的唇角,他的大掌在她后背上輕輕地拍,說道:“乖,幫我包扎起來。” 吃過那顆藥丸,他的血已慢慢止住。 她忍住淚,拿掉已被染紅的綢布,又用沾了酒的另一塊布輕輕為他擦拭,他閉上眼任她cao勞。 不一會兒,他忽然感覺胸口一涼,他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她含了一口酒,像只小貓在舔舐親吻他的傷口。 他愣住了。 臉上一涼,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濕了。 他生怕她看見,一手忙擦掉淚痕,一手撫摸她不知何時散落的長發(fā)。 遠處的鷓鴣尚在啼叫著,近處夏蟲唧唧,此起彼伏,漫山遍野的風將這些聲響吹散又攏起,悉數(shù)送到耳畔。 沈子梟的血終于全都止住了。 江柍最后一塊綢布為他包扎起來,又從裙裾上撕下幾綹布條,把干凈的綢布緊緊纏住。 沒多久沈子梟便起燒了。 江柍怕極了,她一直在喊:“你不要睡?!?/br> 可他就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燒糊涂了還是在夢魘,一直在喃喃囈語。 一會兒急聲呼喊“父皇!父皇……”,一會兒又說“愛愛你先走”,最后激動起來,差點掙開傷口,說什么“獨孤曜靈我殺了你”。 江柍知道那獨孤曜靈正是梁國公主的名字,想到他曾為質(zhì)子必定受她不少折磨,便把他摟進懷里,像母親哄孩子那樣哄道:“好了好了,你不要怕,有我在,沒事的?!?/br> 他好容易才平靜下來。 而那時已是滿頭大汗,幾近虛脫。 江柍用酒為他一遍遍擦拭身子,她暗想,若是附近有溪水就好了,她就可以把自己沾濕再來為他降燒。 周圍一片寂靜漆黑,山林間連風聲都鶴唳,放在往日她定會害怕,可這會子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子梟的傷勢上,反倒無暇顧及其他。 沈子梟一直到次日清晨才退燒。 他睜開眼,只見江柍伏在他的身旁睡著了,手里還握著一截兒半干的綢布。 他畢竟從小習武,昨晚又得悉心照料,因此傷勢來得兇猛,去得也迅速。 他基本已大好,想掀開被子下床,一動彈便把她驚醒了。 她抬頭看他,臉上還有印痕,眨眨眼發(fā)現(xiàn)他已清醒,精氣神也不錯,便笑:“你醒了。” 沈子梟說:“嗯?!?/br> 她問他:“你現(xiàn)在還難受么。” 沈子梟說:“再沒有比此刻更好受過了?!?/br> 江柍怔了怔。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你辛苦了,本該讓你歇息,但我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天已破曉,不如我們快些找路離開?!?/br> 江柍垂眸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他說,“好孩子,不要哭,你親一親我,我就不疼了”。 她親吻他的傷口。 他卻哭了。 第64章 裙下之臣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薄?/br> 團團落日樹, 耿耿曙河天,時光于明夜交替間緩緩流逝。 清晨的山野被朦朧光澤籠罩,密林深處露水氤氳, 草木之氣濃郁沁心, 樹木葳蕤, 枝葉交錯, 毫無昨夜的凄厲陰森之象,唯余蓬勃盎然。 沿著太陽往前走,忽聞激流湍急, 走近一看竟有瀑布飛流直下, 一條小河溶溶蕩蕩, 蜿蜒而流,幾叢野花樹開得如火如荼, 如噴火蒸霞一般, 落花漂浮在水面上, 別有幽情。 “這水的流向和昨日駐扎之地的溪流一致,想必我們沿著河流而下便能找到出路?!鄙蜃訔n說道。 江柍點頭說:“都聽你的?!?/br> 于是二人順流而下。 邊走邊閑聊什么,話趕著話便聊到昨晚沈子梟起燒的場景,江柍心里一直有個疑問, 忍了許久,還是耐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你昨晚夢魘, 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br> 沈子梟很平常說:“誰?!?/br> 江柍說道:“獨孤曜靈?!?/br> 沈子梟微頓了頓, 只是一剎,可江柍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你……你從前是否和她有過什么?” “你想多了?!鄙蜃訔n有些嚴厲。 江柍微怔,沉默了下來。 沈子梟等了一會兒都不見她再開口, 不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她, 她有些悶悶不樂, 他想了想說:“我恨過她……不過也只是從前恨她,自從攻滅梁國之后,我便當她是無關緊要了?!?/br> “是嗎,那為何你還會在夢中呼喊她的名字。” “因為那段日子永遠是我的噩夢。”沈子梟說道,“此前我一直回避那段時光,可后來緒風告訴我,對于人生中發(fā)生過的壞事,若不能遺忘,便去直視它們,唯有如此方才能放下它們,于是我不再回避?!?/br> 不愧是謝緒風,這些話想必是他會說出口的,且以寵辱不驚的語氣說出口。 江柍笑笑,又問:“那她對你呢?” 沈子梟停頓一下,才說:“她后來愛上了我?!?/br> 他這樣說,江柍忽感呼吸凝滯。 她不覺得有多意外,卻有種說不上來的無措之感。 “那時在梁國,我的一半屈辱都是她給的,所以我恨她,她沒有玩死我,倒有些佩服我,于是竟愛上了我,我便假意也愛上了她,后來利用她,進攻大梁?!鄙蜃訔n把這些一五一十說與她聽。 江柍只覺心驚rou跳:“你殺了她?” “不?!鄙蜃訔n露出一抹殘忍的笑,“讓她死太便宜她了,我只是毀了她的容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