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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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年前沈子梟那次酒醉,才在絕望和迷惘中告知謝緒風(fēng)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原來當(dāng)年孝章皇后本就是被崇徽帝強(qiáng)納入宮的。 本來二人感情便不牢固,后來帝后離心,是因后宮爭寵之中,孝章皇后的婢女愛慕崇徽帝,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皇后枕下的香囊里竟有一縷青絲和一張書寫“蕭郎”的花箋,便知皇后心里另愛他人,于是告密于崇徽帝。 崇徽帝得知后,逼迫孝章皇后說出那人是誰,而孝章皇后至死不愿相告,這才被廢黜。 沈子梟生辰那晚,崇徽帝對孝章皇后說,你若坦白那人是誰,再發(fā)誓日后真心待朕,朕便饒恕你,并讓你復(fù)位。 誰知孝章皇后依舊不肯供出心愛之人,崇徽帝便強(qiáng).暴了她。 沈子梟說,當(dāng)晚他其實聽到了孝章皇后痛苦的嚎叫聲,可是他已病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迷糊之間還以為一切不過是噩夢,誰知次日衣不蔽體渾身傷痕的孝章皇后來到他的床前,對他說了最后一句話“凌霄你記住,不要變成你父皇那樣的人,也不要成為母后這樣的人”,隨后便在他面前拔下發(fā)簪刺破喉嚨決絕而死。 沈子梟講起這些的時候眼眶像害了病似的猩紅,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掉落一滴淚。 謝緒風(fēng)又想到他從梁國回來,他問他,這七年你是怎么過的? 沈子梟只淡淡說了一句:“萬箭穿心,習(xí)慣便好。” 因為這句話,謝緒風(fēng)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敢再提梁國之事。 直至沈子梟被立為太子,思淵提到梁國的曜靈公主在國滅之后占山為王,妄想卷土重來,沈子梟聊起此事,才在無意間說道:“獨孤曜靈以為我會愛她?可笑,我于孤立無援的境地里踽踽獨行,既不信他人會予我真愛,又會給誰真情?” 謝緒風(fēng)當(dāng)時問了一句:“所以殿下心中還有真情么?!?/br> 沈子梟說:“正是因為歷經(jīng)種種真情尚在,如此珍貴,怎會輕易給一毒婦?!?/br> 正是因為謝緒風(fēng)仍然能感受到,他還有真情,他才會站在他這一邊。 不然縱是父親叮囑,他也不會盡心輔佐于他。 謝緒風(fēng)感受得到,沈子梟從來都是渴望愛的,但是讓沈子梟這樣的人動心,并不容易。 因為經(jīng)歷如此多的磨難,沈子梟身上原本如熊熊火焰山似的真情,也只剩下火苗一簇。 而江柍終究是得到了它。 第66章 風(fēng)雨猛烈 ◎殺機(jī)與愛意都在暗處涌動◎ 暮色將盡時外面起風(fēng)了, 轉(zhuǎn)瞬便下起雨來。 江柍透過窗欞,看到霧燈還在廊下站著,她身后雨絲正打斑竹, 綠霧蒸騰。 江柍走出門去, 來到她身邊:“平時也不見你多么聽我的話, 罰你時你卻死腦筋起來。” 霧燈笑了笑, 說道:“奴婢知道公主會心軟?!?/br> 若不是江柍親自來屋外見她,她還不愿走呢。 江柍深深看著霧燈,她是如此謙順平和的人, 今日是少有的倔強(qiáng)。 但江柍知道, 霧燈骨子里一直是倔強(qiáng)的, 若非如此,她便不會在八歲時因拒絕被賣入青樓而自毀容貌。 江柍柔聲說道:“好人兒, 抱歉, 我不該罰你, 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還有什么想囑咐我的嗎?!?/br> 霧燈想了想,便說:“若殿下無法給公主想要的感情,那么公主也無須傾情給他, 知道他的心意也好,便可心無旁騖做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 無論您以后做了什么, 對殿下都不算辜負(fù),也不算虧欠?!?/br> 這些話說到了江柍的心坎上,因為她也是這么決定的。 只是從霧燈口中說出……江柍想到什么, 不由問她:“你勸我時如此通透, 那么你自己呢?” 霧燈猛然抬頭, 對視上江柍的眼睛,卻又迅速把頭低了下去。 她看出了什么? 公主……竟覺得她戀慕沈子梟嗎? 霧燈眼眶一酸,心底里陡然有一股絕望的悲痛像沸騰了似的,往上涌。 可很快,她又告訴自己,這樣也好。 霧燈沒有失態(tài),她只像一個奴才對主子那樣,篤定說道:“在霧燈心里,沒有任何人能比公主重要?!?/br> 江柍緊緊凝望著她,這神情絲毫沒有主子對奴才那般的俯視,而是很平的直視:“霧燈,我希望你把自己放第一位,而不是我。” 霧燈又一次沉默下來。 只覺得身后的雨下得愈發(fā)大了。 * 沈子梟在謝緒風(fēng)那處醉了一場,睡醒已是亥時,白龍飛來稟告,之前掉進(jìn)捕獸坑還未咽氣的刺客已經(jīng)轉(zhuǎn)醒,楊無為和孟愿一同審問,那人吐出來一些事情。 沈子梟摁了摁太陽xue,看著窗外,雨聲瀟瀟,水霧蒙蒙。 他喃喃一句:“下雨了啊?!?/br> 白龍飛還以為他會問有關(guān)刺客之事,一時怔了怔才說:“是。” “吱嘎”一聲,謝緒風(fēng)推門而入。 他身后的隨喜和自在分別端了茶盞和盥洗的水盆進(jìn)來。 白龍飛彎腰叫了聲:“國公爺?!?/br> 謝緒風(fēng)“嗯”了一聲示意不必多禮,又到沈子梟對面坐下,隨手端起小幾上的天青色玉雕茶盞,喝了一口。 沈子梟凈完手端起茶水喝,方才問道:“那人說了什么?!?/br> “回稟殿下,他無論經(jīng)受怎樣的拷打,都一口咬定他們幾個是想為蔡大人報仇……” 白龍飛話沒說完,只因沈子梟忽而笑了一聲:“那便是什么都沒問出來了?” 本是含笑說出的話,語氣也并不冷淡,可白龍飛還是嚇得心一咯噔,撲通便跪了下來:“殿下英明,楊先生也說,蔡君充當(dāng)初口口聲聲是受恭王指使,那么刺客一口咬定是為蔡君充報仇才來行刺,背后所指不言而喻,而太過明顯的指向,反而讓真相更加撲朔迷離,問是問不出來了,如何處置刺客,還求殿下示下?!?/br> “沒用的人殺了便是,還需來問孤?”沈子梟淺啜了一口茶水。 白龍飛只聽他語氣淡淡,卻殺伐果斷,不由垂首沉默。 謝緒風(fēng)見狀,只一笑:“楊先生和孟大人當(dāng)然知道該殺,人家是來問你怎么殺?!?/br> 白龍飛向謝緒風(fēng)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沈子梟攥著茶盞的手指更緊,卻搭下眼簾,如常答道:“讓他嘗嘗鮮血流盡,慢慢死去的滋味?!?/br> 白龍飛抱拳道:“卑職這就去辦?!?/br> 他說著就下去了。 沈子梟卻伸手摁了摁鼻梁,微嘆說道:“那日刺客以事先排練好的陣法圍攻我,我竟從中看出了梁國鴻鵠軍的影子。” 謝緒風(fēng)心中猛然一顫,幾乎要失態(tài):“殿下是說……獨孤曜靈?” 沈子梟掀起眼皮,鷹隼般銳利的眼眸,閃過一絲殺氣:“將近六年了,她還真是賊心不死,屢次鉆空子想暗殺于我?!?/br> 謝緒風(fēng)已是心中驚駭,久難平息。 獨孤曜靈在被沈子梟毀容滅國之后,便在黑山盤踞,多年來屢次行暗害之事。 謝緒風(fēng)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沈子梟十六歲那年,崇徽帝在萬壽節(jié)遇刺,沈子梟護(hù)駕被封為定王,之后卻被恭王一黨散布謠言,說刺殺事件乃是他自導(dǎo)自演,故被褫奪王號,幽禁南宮。 那時的刺客本是獨孤曜靈所派,崇徽帝只是誤傷,沈子梟才是目標(biāo)。 故而謝緒風(fēng)并非因這早已發(fā)生許多次的刺殺而激動,只是在意獨孤曜靈背后的意圖。 謝緒風(fēng)喃喃開口:“背后之人既然屢次提及恭王,一定是想作壁上觀,看殿下和恭王鷸蚌相爭。若殿下果真確定那些刺客是梁國殘部,那么只怕此人已和獨孤家聯(lián)手,我們在明,對方在暗,無論如何都是腹背受敵?!?/br> 沈子梟眉峰微微一動,幾多玩味:“獨孤曜靈幾年前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幾年后又能翻什么天?既然聯(lián)手,也省得我一個一個去對付,一并殺了倒也省事?!?/br> 至于沈子桓…… 誠如謝緒風(fēng)所言,背后之人不過是想看鷸蚌相爭,好坐收漁翁之利。 那便遂了此人的意。 如果他和恭王斗得更為激烈,反倒會使背后之人放松警惕。 既然起風(fēng)了,就讓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些。 沈子梟擱下茶盞,看向謝緒風(fēng)。 這些小事還不值得他浪費太多心神,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最后還是謝緒風(fēng)費心籌謀,在瘟疫之時買通國師,散布“神龍困于淵”的傳言,又暗中找到神醫(yī)研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說動崇徽帝讓他去泰山祈福,這才救他出圍困,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想起這個,沈子梟便難免又想到另一件事。 他問:“聽聞迎熹回朝之初,頗受‘后宮干政’的流言所困,是你買通了各個茶館的說書先生,把迎熹勸降之事往有利的方向扭轉(zhuǎn)?” 謝緒風(fēng)一怔。 忽有灼燒之感從心頭傳來,隱隱作痛。 當(dāng)日他受沈子梟之命留守赫州,一為朝堂之穩(wěn),二為東宮之安??烧l知,這東宮的女主人竟在他眼皮子底下便被人擄去! 此事本就讓他自責(zé)不已,后來江柍平安歸來,他又怎能眼睜睜看她被流言所擾? “是?!敝x緒風(fēng)只答了這一個字,沒有解釋什么。 沈子梟也沒有再問。 有些事知道的太清楚,不好。 何況,關(guān)于她,他已不想多聽。 他又端起茶盞來,盞是天青色將雨的玉盞,杯中是蒙頂甘露的毫香。窗子一直開著,夏夜雨氣混雜泥土草木之味飄到近處,廊下燈光跳躍著橙黃的暈光,這一剎那,他分明感覺到冷寂秋霜的寒氣撲面而來。 * 江柍給太后去信一封,表明任務(wù)失敗,請求太后憐惜她,施舍一回解藥。 把信交到段春令手中之后,江柍受邀去騫王府參加佛生的百日宴。 赫州的勛貴人家大多聚集在城東,騫王府離東宮也并不遠(yuǎn),只消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 下人們早已在門前候著,一行人迎江柍入了門,還未走到前廳,王依蘭便已迎了上來,率一眾女眷跪了遍地。 沈妙儀也在其中,江柍掃她一眼,幾日未見,她竟瘦了一大圈。 許是知道自己憔悴,她把頭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