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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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地方?jīng)]有改干凈,我已經(jīng)捉完蟲了。 第105章 鴻門宴(下) ◎要沈子梟親手殺江柍祭旗◎ 崇徽帝猛地站了起來:“豈有此理!” 珠崖乃是從前的梁國國都, 江峻嶺拿下它,即是守住昭國的西北大門,而若再繼續(xù)往上進(jìn)攻, 豈非直指晏國西南處? 想到這, 崇徽帝看向江柍, 目光銳利。 江柍臉色早已在聽到“江峻嶺”三個字的時候, 就變得慘白。 沈子梟心里更是大凜。 昨日召人在無極殿議事,分析幾路大軍的利弊時,便覺得江峻嶺攻破珠崖指日可待, 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江峻嶺不愧為大昭的戰(zhàn)神?!背缁盏鄢脸琳f道, “江家軍, 也實為我軍大敵!” 沈子梟道:“諸事再要緊都要緊不過朝政,為今之計, 是應(yīng)盡快調(diào)兵遣將前去應(yīng)對, 父皇, 現(xiàn)在可要傳人進(jìn)宮商議?” 崇徽帝沉默不語,想到什么,忽而抬頭,問道:“太子妃, 你怎么看?!?/br> 江柍望向崇徽帝。 她深知,這一聲詢問看似隨意, 其實已在崇徽帝心中盤桓許久。 更知道今日困局, 無論是賜婚還是戰(zhàn)事,都是早已注定的陷阱,她不得不跳。 江柍只斂眸, 說道:“后妃不得妄議朝政?!?/br> 崇徽帝卻勢必想要她說出些許看法出來, 輕笑道:“朕許你無罪?!?/br> 江柍也笑:“可兒臣不過深宮婦人, 實在不懂這些,亦不知該從何說起?!?/br> 崇徽帝很快接道:“其實也無需多說什么,你是昭國的公主,身份特殊,只要表個態(tài),與大昭脫離關(guān)系,支持我晏軍眾將士即可?!?/br> 這一來一回的問答,好似比武出招。 眾人皆是冷眼旁觀。 江柍像是被什么擊中,剛開始猶未反應(yīng)過來,片刻過后,心頭才有一股鈍痛冒出來。 她眼底忽然就濕潤了。 這是一出死局。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忌憚她,厭惡她,藐視她,她都能忍受下來。 可要她公然叛國,她做不到。 她不能背叛國家,也不想辜負(fù)沈子梟。 事到如今,唯有一死。 為昭國死,是剛烈殉國,亦是讓江家少了一份牽掛。 為沈子梟死,則是一次成全。 他這個太子,當(dāng)?shù)锰蝗菀?,還未坐穩(wěn)呢,又有她出來添亂,害他屢次放棄原則,舍棄了手到擒來的利益。 只要她死了,他就再無牽絆。 如此兩全其美啊。 這樣想著,她的一顆心慢慢平靜了,眼前是從未有過的明凈開闊。 她笑了笑,對崇徽帝說:“父皇,兒臣不愿。” 崇徽帝慢慢鎖住了眉頭,喝道:“放肆!” 眾人無不跪下。 江柍卻慢慢站了起來,來到大殿正中,不卑不亢道:“兒臣是大昭公主,亦是大晏的太子妃,若今日兒臣為茍且偷生,輕易放棄公主的身份,來日受大昭陛下問詢,豈非也能輕言放棄太子妃的名分?兒臣雖為女子,亦知君子應(yīng)磨而不磷,涅而不緇,既享得了榮耀,亦要直面榮光之下的暗影?!?/br> “且母后從小教導(dǎo)兒臣,人無論走多遠(yuǎn),都不能忘記來時路。今日兒臣若答應(yīng)父皇之言,縱享一時平安,父皇可看得起我?在座的王爺世子、命婦貴女又可看得起我?日后黎民百姓,又可看得起我?”江柍慢慢說道。 一片寂靜。 大殿之上,連呼吸聲都沒有。 崇徽帝的目光落在江柍清澈坦蕩的眉眼上。 只一眼,便扯出心中許多纏纏綿綿的痛來 若說崇徽帝之前因為江柍與孝章皇后相像,而引起心底的淡淡哀愁,那么此刻,這般折掙過后,他記起的卻全是孝章皇后對他的忤逆。 他忽然恨起江柍。 沈子梟一顆心被碾碎了似的,喉結(jié)滾了滾,心中酸澀難當(dāng)。 卻不敢為江柍求情。 他不說話,或許還能讓崇徽帝打消念頭,可若他多說一個字,必引崇徽帝忌憚。 只能眼睜睜,看她獨(dú)自應(yīng)對這一切。 “既如此,朕成全你。” 沈子梟心中正煎熬,忽聽崇徽帝這么說,恍然抬起了頭。 崇徽帝想到昨日小寇子所言,心里已拿定主意。 定定道:“傳朕旨意,命太子掛帥,領(lǐng)軍十萬,出兵珠崖!另,廢黜昭國迎熹公主太子妃之位,特命太子攜其出征,于昭軍會面時,殺之祭旗?!?/br> “父皇!”沈妙儀下意識驚呼。 崇徽帝冷冷地掃她一眼:“正處多事之秋,你們的婚事就先暫放,都散了吧?!?/br> 晁東湲見狀,想說些什么,被晁夫人一把拉住,用眼神制止。 王依蘭急在心里,卻不敢多言。 沈妙儀已淚流滿面:“可是父皇……” “怎么,你要為她求情?”崇徽帝冷笑一聲,“你哥哥都未曾說過什么,何時輪到你來多嘴。” 聞言,眾人看向沈子梟。 沈子梟跪在那,什么話也不說。 江柍內(nèi)心煎熬不已。 她的死已成定局。 為國赴死,是她能給自己最好的結(jié)局。 既然如此,他不要再生事端,若能用她的死,換他前途坦蕩,那是她賺到了。 她不想他在這種時候犯糊涂,清了清嗓子,對崇徽帝說道:“兒臣領(lǐng)旨?!?/br> 又轉(zhuǎn)身,向沈子梟行了一個肅禮,勾勾唇,勉力一笑:“夫妻一場,迎熹祝太子殿下從今往后,福壽無疆,安樂長寧?!?/br> 沈子梟依舊跪在那里,垂首斂眸,沒有動彈。 他的聲音有點(diǎn)破碎,好像不是從他口中,而是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一樣:“兒臣請父皇收回成命?!?/br> 江柍哪里會想到這個人倔成這樣,心中本就難受,這下更是酸澀。 忍了又忍,終是沒有落淚,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眼眶也紅得像是害了眼病一般。 謝輕塵把江柍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她自始至終都覺得這女人是紅顏禍水,無論是對沈子梟還是對謝緒風(fēng),都是絆腳石一般的存在。 她本該對當(dāng)下發(fā)生的這一幕感到快意,誰知卻沒來由地頭皮一麻,心里沒著沒落地泛起兔死狐悲之感。 崇徽帝見沈子梟如此不成體統(tǒng),已是暴怒,大喝道:“你們都出去!” 眾人聞言皆膽戰(zhàn)心驚,紛紛行禮退下。 江柍最后又看了一眼沈子梟,才轉(zhuǎn)身離開。 瓊樓歡宴已散,原本熱鬧的大殿,恢復(fù)了清冷死寂。 崇徽帝來回踱步,已是氣得渾身顫抖,他控制自己不去看沈子梟跪在那的模樣,可還是怒不可遏,厲聲問道:“你想抗旨不遵嗎!” 沈子梟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兒臣沒想到,父皇竟想讓我親手殺死迎熹?!彼麤]有一絲笑意,面容冷寂到駭人,聲音像碎了般,沙啞著。 崇徽帝心口一痛:“你果然還是動了情?!?/br> “那又如何。”沈子梟目光迎上崇徽帝,“人人都有七情六欲,怎么就兒臣不配有?!?/br> 他這次沒有隱瞞。 之前不敢妄動,是顧惜江柍性命,如今圣旨已下,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境地。 他是否動情,她都要死,那么他何必再裝下去。 “你當(dāng)然不配有!” 崇徽帝冷聲道:“天下不是靠一塊兵符所得,不是靠一襲龍袍,一塊玉璽所得!你以為朕是怎樣得到的這個天下?朕用交換,和閻羅交換了魂魄,舍棄了愛,甚至舍棄了恨,才坐穩(wěn)這位置。” 沈子梟卻恨極了這套說法。 剎那間,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從心底里冒了出來。 父皇如此無情,死的卻是母后,憑什么? 梁國之人如此惡毒下作,受苦的卻是我,憑什么? 天地之大,容不下一對有情人,憑什么? 他一聲聲詰問,好似在用利刃一片一片削下心頭的rou。 這疼痛讓他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反叛戾氣。 不可以! 不應(yīng)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