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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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國公爺,你說是不是?!?/br> 謝緒風(fēng)原本安靜地站在一旁當(dāng)透明人,莫名被點到,竟是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抬眸,卻與江柍正對上。 江柍朝他一笑。 知己好友的默契,不用過多言語,早已浸潤在往日相處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之中。 謝緒風(fēng)心中了然,很快也回她一笑。 只是一下而已,便移開眼,看向沈子梟,道:“以臣之見,是否嫁人,還是要看公主的意愿?!?/br> 沈妙儀悄然低下了頭。 這么久以來,謝緒風(fēng)替沈子梟守在赫州處理朝政之事,自是也肩負(fù)起照顧她這個親meimei的責(zé)任,二人比從前相處的機(jī)會多了許多。 可是感情一事,終究講究個水到渠成。 沈妙儀清楚的知道,謝緒風(fēng)對她仍然沒有那種,關(guān)乎男女之情的沖動。 可她對他的感覺,卻更為確定了,她一見到他,心里的春意全都盎然起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然而這種事怎能勉強(qiáng)。 從前她偏要勉強(qiáng),可今后她不會了。 想到這里,她鼓起腮,像只氣哼哼的魚,忙把話扯回來,道:“這還沒過門呢,就護(hù)成這樣了,也不怕人笑話你?!?/br> 李嬙聽罷,甩著手絹便走下臺階,道:“我們哪里敢呢,都巴不得帝后和睦,快快,快進(jìn)來,雖是入秋了,可太陽到底曬得人睜不開眼。何況陛下不坐,我們哪里敢坐下?!?/br> 眾人聞言,這才入座。 沈子梟坐在上首。 江柍自然坐在他的左側(cè),右側(cè)第一位則坐恭王,恭王妃,她看過去,目光忽然一滯。 因為在李嬙身后那排不起眼的角落里,赫然站著從前的騫王妃,如今的庶人王依蘭。 江柍剛坐下,又豁地站起。 王依蘭看到江柍的眼神向她看來,忙提裙走上前,對她肅禮一拜。 江柍想到三年之前那場馬球會上,王依蘭打扮得十分清麗淡雅,可如今卻一襲舊衣,雖素凈溫雅,卻到底有些寒酸,不免有些難過。 然而王依蘭行動間依舊保持大家女子的風(fēng)范,一舉一動無一絲粗鄙之色,若芝蘭扶風(fēng),蕙質(zhì)蘭心。 她道:“罪婦本不敢出現(xiàn)在娘娘面前,可又實在想當(dāng)面給娘娘請安道罪,便請求恭王妃把我安排在角落,只求能遠(yuǎn)遠(yuǎn)看一看娘娘,行跪拜之禮便好,誰知娘娘竟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罪婦身影,罪婦惶恐,再祝娘娘福綏長寧!” 說罷又是一拜。 江柍連忙把她扶起,沒有讓她跪下去,只道:“都過去了。” 又問:“佛生呢,你們母子都還好吧?!?/br> 王依蘭連連點頭:“多謝陛下隆恩,并未因騫王之事牽連我們母子,還格外開恩,準(zhǔn)許我們母子節(jié)后隨厄彌大汗前往巒骨?!?/br> 江柍一怔,轉(zhuǎn)頭問沈子梟:“陛下何時下的這個旨意,怎么我從未聽人說過。” 沈子梟道:“這是嫂嫂自己的主意?!?/br> 王依蘭惶恐道:“怎敢當(dāng)陛下一聲嫂嫂?!彼龜狂乓欢Y,又道,“實在是我不愿繼續(xù)留在赫州,這里太多傷心往事,總令我黯然。而王爺生前曾去過草原,也許諾過等日后有機(jī)會會帶我一同去,自他死后,這樣的承諾便是永遠(yuǎn)不可能實現(xiàn)了,所以我想自己去實現(xiàn)這個愿望?!?/br> 王依蘭說到此處笑了笑,似是想到了幸福的回憶:“王爺說那是個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的地方,想來在藍(lán)天綠草之間,罪婦能找到失去已久的安寧?!?/br> 早在沈子杳反叛的時候,王依蘭深切地恨過他。 可半年之期,沈子梟攻破郢州的消息,與一封書信同時傳到她身邊。 沈子梟托人給她帶來沈子杳的遺書,信封上寫有筆力峻拔的四個字: 吾妻親啟。 她打開看,里面卻是一張白紙。 她卻從中看出了千言萬語。 懊悔,不舍,可惜,愧疚…… 同床共枕十余年,她怎會不知,沈子杳定是寫了千萬封書信,最后才把這潔白的一張紙放入信封。 不求原諒,只為告別。 所以她原諒了他,因為如果不原諒,她便不會稱心如意地繼續(xù)這下半生。 “見你有為自己規(guī)劃的想法,我便放心了,日后山高水闊,還有同一輪月亮可賞。” 江柍對王依蘭一笑,她心里從未懷疑過王依蘭是一個極其有主見的人,哪怕是一團(tuán)糟的人生,她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二人說了些話,方才重新落座。 忽有擊鼓聲響起,馬球場上有人策馬揚(yáng)桿,飛馳而來。 江柍一怔,竟看到阿依慕,厄彌,琥珠,晁東湲,還有龍潛四張熟悉的面孔。 晁東湲一身墨綠色的衣袍配小羊皮靴,倭墮髻上一只淡黃色的仿真花金簪,身姿柔美中更添幾絲女子少有的矯健之風(fēng)。 這讓江柍想到在馬球場上第一次見到晁東湲的場景,她一襲與氣質(zhì)格外不相符的粉藍(lán)色曳地裙,將自個兒打扮得格外溫柔。 然而今日這樣在馬背上傲然挺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即是松柏,何苦把自己喬裝成薔薇? 薔薇雖香,松柏自有松柏的氣節(jié)與美好。 她的目光又落在琥珠身上。 那日在思淵墓前,對琥珠說的話,看來是起了作用。 琥珠一身紅裝,頭發(fā)編攢至頭頂,用紅色長穗宮絳束成一個大辮,格外英姿颯爽,令人贊嘆。乍一看上去,好似一個翩翩少年郎。 江柍恍惚,想到當(dāng)日在赤北軍營中第一次見到琥珠的時候,心中暗嘆她好像是女版的思淵。 如今又是一年馬球會。 眾人都在。 只有思淵,永遠(yuǎn)也不可能會在了。 可是琥珠卻在,仿佛是代替思淵,站在屬于思淵的位置上,在晴空烈日下,贏回屬于他的驕傲。 真好。 若苦難必須發(fā)生,我們?nèi)砸獞汛е鴲?,勇往直前?/br> 贏下一顆又一顆馬球,渡過一個又一個難關(guān)。 一杯酒,放到了江柍面前。 她回神,只見沈子梟望著她,沒有笑,但眼眸中有幾分認(rèn)真:“喝吧,暖暖身子。” 江柍伸手,觸摸杯身,是熱的。 她舉起這杯酒,送入口中,未飲,忽然想到什么,又看向沈子梟:“我一直很好奇?!?/br> 沈子梟問道:“什么。” “你偷偷哭過沒有?!彼@樣說道。 沈子梟眸色沉了沉,很快漾起一抹寵溺的笑來:“沒有?!?/br> 江柍不太信:“為什么?!?/br> 沈子梟看著遠(yuǎn)處正打得火熱的馬球場,藍(lán)的如水洗過的天,白似棉花的云,以及撲棱著翅膀飛遠(yuǎn)的鳥兒。 他的神色是那樣的平靜,說出的話也格外云淡風(fēng)輕,卻讓江柍默默許久:“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不會輕易地哭了,當(dāng)然,也不會輕易笑?!?/br> 說完他又補(bǔ)充:“不過多虧遇到你,找回了我的笑?!?/br> 是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鮮血淋漓中生長出來的人,早已視疼痛為家常便飯。 這樣人不會在人后流淚,只會在人前用敵人的鮮血抑制住滿心的苦楚。 江柍把那杯酒一飲而盡。 沒有多說什么,但嫁給他,與他并肩,為他療傷的心是堅定的。 球場上的人很快下場。 晁東湲和琥珠以及阿依慕邊說笑邊走過來。 一個道:“還是和你打起來過癮。” 另一個道:“你是第一個能和我不相上下的女子!” 話落,阿依慕諷笑一聲:“你們二人不都是朕的手下敗將?” “……” 踏上臺階,來到沈子梟和江柍面前,阿依慕毫不拘束地入座,抓起小酒壺就仰頭往肚里灌。 琥珠和晁東湲二人則盈盈笑著行禮。 江柍看到琥珠臉上重新展露的笑顏,很是欣慰,又見晁東湲遠(yuǎn)比之前更加從容而肆意,更覺得高興。 那時候她還沒有發(fā)現(xiàn),晁東湲的笑意中暗含幸福的紅暈。 直到大婚之后,江柍才聽沈子梟偶然提起 那時候阿依慕已經(jīng)啟程回朔月,宋璇帶克柔與她同去,江棣作為江家嫡長子,應(yīng)江父江母囑咐,親自把宋璇母女送到朔月。 琥珠和厄彌也動身回草原。 之前在赤北,厄彌曾給江柍許下承諾,他會歸降于她,若日后昭晏兵戎相向,他會站在江柍這一邊。 這個承諾自是作廢了,可江柍仍鄭重地請求厄彌,望他能把王依蘭與佛生母子安頓好。 厄彌答應(yīng)了她。 那日,他深深注視她許久,那是江柍無法回應(yīng)的眼神,最后只能靜默著,等他轉(zhuǎn)身離去。 當(dāng)然,以上種種皆是后話。 這日打完馬球,眾人暢飲許久,后來江柍也換了衣裳和沈子梟一同下場,和謝緒風(fēng)與沈妙儀對打。 這次她沒有藏拙,雖然球技仍是一般,可耐不住沈子梟厲害,最后還是把沈妙儀贏得急了眼,差點哭起來。 馬球會結(jié)束之后,宮中舉行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