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朱色的房門安靜地站在那里,只要我打開它,我就可以走到院子里,我的鄰居是一對熱情的夫妻,他們可以幫助我。 我眼睛看著這個房門,向它越走越近,只要我將鑰匙插進去就可以。 “咔!”身后的書房傳來一個很大聲的關門聲。 明明沒有開窗,我卻聽到了書房內書頁被吹動的聲音,書冊稀里嘩啦掉在地上的聲音。 書柜倒下的巨響。 七月的夏天,我站在室內感覺到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切身體會到了什么叫毛骨悚然。 我逼迫自己走到了房門前,此時卻再也不敢輕易打開房門了。 我警惕地環(huán)顧著又變得寂靜如死的四周,最終做了一個自虐般的舉動。 我看向了貓眼。 此時天光大亮,反向安裝的貓眼一片漆黑。 我真的害怕了。 幾乎是瞬間,我猛地后退了好幾步,踉蹌著跑到茶幾前,胡亂地拿了一些雜志和膠帶,回到門前將這個貓眼糊得死死的。 我曾經的家,現在讓我瑟瑟發(fā)抖草木皆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很想蒙著頭躲在被子里,但是那叫坐以待斃,我不能坐以待斃。 于是剩下的時間里,我先是去花園的工具房找到一把掐花的鉗子,將院子門密碼鎖的電線遠程掐斷了,又是找到了一把老式的鐵鎖,在房門兩側裝上鎖扣后將我的房門鎖上。 之后我去廚房拿了一個玻璃碗,在碗里倒?jié)M涼水,又去家里的衣帽間,找到了一件明承的貼身衣物,將領子剪下來。 我拿著這兩樣東西走到房門前,將玻璃碗放在地上,又將那個領子在碗的正上方點燃。 布料燃燒殆盡的灰塵落進了水里,然后我將我的中指咬破,擠了三滴血進去,這血完全融進涼水中之后,我將脖子上開過光的貔貅吊墜摘了下來放進水中。 這是金神侍的方法。 他告訴我雖然他不知道明承還在不在,現在這個明承是什么,但是無論多么厲害的東西一旦借了人的身體就會受到種種束縛。 這種方法或許可以擋一擋。 做完這一切之后,我靜靜地等著時間的流逝。 下午5點15分。 這是明承下班的時間,但我沒有聽到腳步聲,也沒有聽到試圖開門的聲音。 5點25分,還是沒有動靜。 5點30分,周遭仍然是安靜的。 但我還是對著虛無的空氣問了一句:“明承……你回家了嗎?” …… 空氣安靜了將近一分鐘。 “阿臻?!?/br> 一個成熟優(yōu)雅的男聲打破了這個寂靜。 男人的聲音從房門外傳進來,語速不緊不慢的,聽不出是什么情緒:“是的,我已經回來了?!?/br> -------------------- 感謝閱讀 第11章 他還活著嗎? “你果然回來了……” 或者說你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說不出自己聽到門外的回答時是什么樣的心情,但是我發(fā)現我一點也不驚訝。 原來我早就猜到了。 人心隔肚皮,我雖然看不懂明承的心,但是我最熟悉他的人,或許在某一天,某一個時間,我就已經意識到他不是明承了。 我的枕邊人,我的丈夫,在我不知不覺的時候被替換了。 只是今天我終于要正視真相了。 我將臉埋在手中,深呼吸了幾口,此時外面的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我所身處的空間也開始變得昏暗,像是一個關于噩夢的話劇即將拉開簾幕。 接下來的時間它將在將在這個房子中大張旗鼓的上演,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收場,大概率永遠也不會結束了。 我將臉抬起來,語氣居然可以說得上平靜:“既然回來了,為什么不進來呢?” 外面的男人說話的聲音同樣是淡然的,我甚至聽到他輕笑了一聲,“真讓人難過,我沒有帶鑰匙?!?/br> 這是一個謊言,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但我還是要撕破表面的和平:“我知道你帶了,你每天都會將鑰匙放在手提包中?!?/br> 外面的“人”并沒有立刻回答我,安靜中我又聽到了男士皮鞋落在地面上的聲音,聲音不疾不徐仿佛閑庭漫步,又像是餐后拉著我去花園時輕巧閑適的腳步。 而我聽到這個聲音卻連連后退了兩步,警惕地盯著房門。 因為就在剛才,我聽出他的腳步聲是向著我來的,他向前走了一步,距離我更近了。 我面前的房門傳出了兩聲指關節(jié)敲擊房門的聲音:“那阿臻讓我進門嗎?” 咚咚兩聲短響在室內回蕩。 他明明知道我已經明白了一切,但卻還是這樣問我,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就像貓吃掉老鼠之前肆意地玩弄。 我死死盯著房門,“或許你可以向我證明你能夠憑鑰匙打開房門進入家中?!?/br> “那真遺憾,我進不去呀,你在里面……擺放了一點小東西不是嗎?”他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但是這輕飄飄的聲音卻能夠清晰地透過厚重的紅棗木門,仿佛他正站在我的身后趴在我的耳邊對我說出來的。 我甚至懷疑他正俯身在我身旁,只是我看不到,這種猜想讓我汗毛直豎。 他已經不想裝了。 “你是什么?!” “為什么冒充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