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潮汐[先婚后愛] 第129節(jié)
窩在他肩膀處的一團黑色發(fā)頂,讓他松了一口氣。 扭頭去看時間的時候, 床頭柜上的透明水盆最先映入眼簾, 再然后是一袋棉簽, 這是半夜給他擦身和潤唇了嗎?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印象。 能感覺到身上的體溫已經(jīng)回到正常,靳洲又低透看了眼像以前一樣挨著他睡的人。 不知昨晚她幾點才睡。 眼里涌著明顯的心疼,靳洲往下躺了幾分, 凝眸看著她沉靜的睡顏,想到這兩天她的黯然神傷以及自己的失魂落魄,他眼底變了幾分顏色。 靜默一會兒后, 他輕輕抽出被安枝予抱在懷里的胳膊, 就是這一點輕微的動作, 安枝予瞬間就醒了。 眼睛還未完全睜開,她就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感覺到他體溫正常,她松了一口氣似的, 又窩回到他身邊。 靳洲沒說話,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剛剛一連串的動作,直到聽見她呼吸再次均勻而平淡, 他才輕腳下床。 怕水聲吵到她, 靳洲去了三樓衛(wèi)生間。 他站在花灑下, 傾頭而下的細密水注,沖掉了他昨晚冷汗后留下的汗汽,但剖不開他眉宇間的深蹙。 他沒有那么淡雅,做不到在失而復(fù)得后只嘗喜悅,而不去計較某些人露于表面,又或者暗藏于心的歪心思。 接到靳洲的電話,楚菲菲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和安枝予和好了沒有。 她昨天給安枝予發(fā)過短信,但是她那個‘記仇’的閨蜜沒有回她。 靳洲:“已經(jīng)沒事了,謝謝你,楚小姐?!?/br> 楚菲菲可一點都不敢在這件事上邀功:“靳總言重了,你們能和好就行,和好就行!”不然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靳洲說了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我記得上次楚小姐主動提到了方希羽,你們認識?” 如果說他和安枝予在沒有和好的情況下,問她這事,楚菲菲或許不會瞞著他,但既然誤會已經(jīng)說開,現(xiàn)在就沒有必要再提那個女人,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裝傻:“我怎么可能認識她呀!”她腦子轉(zhuǎn)得很快:“這不是徐淮正在方誠上班嗎,我就從網(wǎng)上了解了一下那個公司。” 解釋完,她還不忘鄭重申明:“靳總,你可別誤會,我和她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她要是輕描淡寫一點,或許還能讓人信服幾分,但她反應(yīng)真的有點過了。 靳洲笑了笑,沒有追問也沒有挑破:“我也就是隨口問問,楚小姐不要放在心上?!?/br> 楚菲菲才不覺得他只是隨口,她聲音帶著試探:“靳總,你接下來是有什么打算嗎?” 靳洲當然聽得出她的言外之音。 他眉棱微挑:“楚小姐指的是哪方面?” 還能是哪方面。 楚菲菲可一點都不覺得他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君子淡雅若菊。 就算他是君子,應(yīng)該也是個眥睚必報的。 楚菲菲索性把話挑明:“徐淮正?。∧銘?yīng)該不會就這么算了吧?” 淺淺一聲笑從話筒那邊傳來,聽得楚菲菲后背有點冒冷汗。 “楚小姐多慮了?!?/br> 十點的陽光已經(jīng)灼眼,他側(cè)身站在窗邊,臉部輪廓一半柔和一半鋒利,他清淡的眸色看向窗外,沉穩(wěn)的音色里,雖然聽不出喜怒,但能讓人感覺到有暗流涌動。 他說:“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在京市,也很難再有立足之地?!?/br> 徐淮正在京市有沒有立足之地還不知道,但是今天一大早,方希羽剛走到公司樓下,就被一杯黏糊糊的東西迎面潑來。 “啊”的一聲尖叫,吸盡周圍人的目光。 化了精致妝容的臉上,黑色的套裙上,沾滿了粘稠的液體,方希羽抬手抹掉眼前的濃稠,一雙眼狠狠著眼前人,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你有病吧!”若不是周圍都是人,她絕對要爆粗口。 八寶龍茶guntang,但蔣昕只是想給她一個警告,所以那杯東西是涼的,她扔掉手里已經(jīng)空了的紙杯,嗤笑一聲,“這個世界是沒有男人了嗎,竟讓高高在上的方總甘愿當小三!” 她聲音抬得高,周圍經(jīng)過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但這是在方城生物公司樓下,進出的都是本公司的員工,沒有人會當面竊竊私語。 方希羽一雙鋒利的眼神落在蔣昕的臉上,短暫的怔愣后,大概是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她笑了聲,黑色尖頭高跟鞋朝對方邁近一步,她俯腰,氣急反笑一聲。 “論小三,你應(yīng)該首當其沖吧!”反唇相譏完,方希羽直起腰,一臉的不屑:“你放心,徐淮正那種男人,沒人跟你搶的!” 但今天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所受的屈辱可不能白受。 在保安趕到門口,就要驅(qū)趕蔣昕的時候,方希羽揮手制止住,同時她也將已經(jīng)撥通了的手機貼到耳邊。 “關(guān)律師,我在公司門口,你下來一趟?!?/br> * 一層玻璃之隔,窗外烈陽當空,房間里清涼宜人。 昨晚安枝予一直等到靳洲退了燒才睡,以至于這都十一點了她還沒醒。 靳洲剛?cè)拷恿艘粋€電話,也就幾分鐘的功夫,再出來,床上的人已經(jīng)滾到了床邊邊。 他慌忙跑過去,不想吵醒她,靳洲只坐在床邊的地上,用身體給她擋著。即便這樣,都沒能擋住安枝予翻身的動作。 如果靳洲真的不想她醒,可以有很多動作擋住她,但是,他往后退了一點,但同時,他伸手了。 安枝予就這么從床邊滾到了他的兩只手臂上。 雖然身體被他穩(wěn)穩(wěn)托住,但那種失重感還是讓安枝予猛然驚醒了。 視線對上,安枝予看見他唇邊很深的笑意,她表情怔愣,眼睫毛眨了好幾下。 靳洲一邊看著她,一邊托著她往后坐,等他展開腿把她放到懷里后,他故作一聲嘆氣。 “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滾下床了?” 安枝予雖然眼睛有神,但大腦還是懵懵的,她抬頭看了眼自己的姿勢,再扭頭看一眼床沿,臉瞬間就紅了。 這么大的人了,還能從床上滾下來,這要說出去,怕是都沒人信。 因為她就在懷里,所以無論她怎么躲,臉上的表情都能被靳洲看得清清楚楚。 目光鎖在她又窘又紅的臉上,靳洲低笑一聲:“在我面前還怕丟臉嗎?” 越是在意的人,才越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安枝予嘁了聲:“你昨晚也很丟臉?!?/br> 昨晚他只是有點黏人,哪里丟臉了。 但是昨晚有很多事,他都沒有印象,比如床邊的水盆,還有棉簽。 但是這些不足以被她說“丟臉”。 靳洲捏了捏她臉:“昨晚我怎么了?” 安枝予瞥他一眼,“你自己想?!?/br> 四個字,留盡了懸念。 靳洲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但那是對別的人和事。 他眼里的求知欲一瞬就達到了峰值:“到底怎么了,嗯?” 剛剛還又羞又窘的人,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得意了,“想不起來?。俊?/br> 他搖頭。 以為她會說,結(jié)果卻見她一臉狡黠:“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唄,我自己知道就行了?!?/br> 一直以來,靳洲都是甘愿被她拿捏,但他若是想,也能反客為主。 他目光頓在她臉上,眉心時緊時松幾個來回后,他突然偏開臉笑了聲。 嘴角笑痕淡下后,他很無奈地搖了搖頭:“哪有你說的那么丟臉?!?/br> 安枝予以為他真想起來了,瞬間就在他懷里坐正了幾分,眼睛睜出了不可置信:“可你在生病啊!而且我壓根都沒碰到!” 靳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秒懂了她的意思,明明她說的那么含蓄。 他蜷手掩在嘴邊“咳”了聲:“可、可能是熱的......” 安枝予突然捧住他臉,嘴角笑意很深,帶著好奇的逗弄:“熱的話也會有反應(yīng)?。俊?/br> 靳洲:“......” 雖說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但其中的過程最抓人,偏偏那段在他腦海里是空白。 不過從早上那盆水來看,似乎也不是很難聯(lián)想。 靳洲很會試探:“你不是給我擦身了嗎,怎么可能沒碰到?!?/br> 安枝予皺著眉反駁:“我就只給你擦了脖子和后背,其他地方我可一點都沒碰到?!?/br> 她言之鑿鑿的語氣倒是讓靳洲頗有幾分失落。 不過身為男人,很多生理上的反應(yīng),的確很難解釋。 他岔開話題:“餓不餓?顧姨早上熬了粥,我讓她給你留了?!?/br> 他倒是輕而易舉從剛剛那個話題里抽了身,但是安枝予卻陷在了思緒里。 她剛剛想到度假村那晚的溫泉池邊...... 那天晚上也很熱,他的反應(yīng)幾乎可以用‘極致’來形容,她恍然大悟似的咕噥出一聲。 “難怪......” 靳洲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難怪什么?” 她臉一紅,忙搖頭:“沒什么......” 見他盯著自己看,安枝予忙岔開話題:“幾、幾點了?” 靳洲抬頭看了眼:“十一點半。” 竟然都中午了。 安枝予突然想起他的燒,忙伸手去摸他額頭,手腕被靳洲抓住。 雖然昨晚睡著以后的事他不記得,但睡前她說的話,靳洲可謂是記得一字不差。 他看著懷里的人,目光很深:“是不是還欠我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