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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哭錯墳后她掉馬了在線閱讀 - 第12章

第12章

    周嫂子先前聽了她的話,便想在城中盤個鋪面做生意,便和這家鋪?zhàn)拥臈钫乒裾勍?,并交付了定金??烧l知今日楊掌柜得知了她是想開紙扎鋪,便勃然大怒說晦氣。

    不租便罷了,還要她倒賠十兩所謂驅(qū)邪錢。

    周嫂子也就這些積蓄了,哪里舍得全賠給不講理的掌柜,兩方便爭執(zhí)起來。

    楊掌柜見周嫂子一個獨(dú)身婦人,便指揮幾個仆役一起,頗有些仗勢欺人的意思。

    “我們東街這是敞亮地方,那紙人紙馬擺著看了誰還敢往這兒來?若想做掙這些陰間錢,得往城外偏僻不見人的地方去!這潑婦吵嚷得嚇跑我多少下家,今日不賠錢,就咱們就往劉大掌柜那兒見!”

    他本欲再逼近推人,身后的車夫約莫得了衡沚的授意,忙將馬鞭一橫,擋住阿姀兩人。車夫生得高大有力,幾個瘦小仆役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四周圍了好些人,此刻正是議論紛紛。

    大約分為兩種觀點(diǎn)。一是紙扎鋪確實(shí)晦氣,二是楊掌柜確實(shí)欠打。

    衡沚擺弄著簾子垂下的穗子,在車中靜靜聽著。

    不疾不徐的聲音,微微抬高聲調(diào),沒一會兒便入耳來。

    “我既沒見過家中從不辦白事的,也沒見過辦白事從不買紙花的?!卑彽衷谥苌┳忧邦^,挺直脊背,“掌柜家當(dāng)然做的神仙生意,修得成仙的福分。家里湊不齊幾口人,自然也沒幾個鬼。清明中元哪像我們一樣要上什么墳?zāi)???/br>
    車?yán)锏氖雷訌澊健?/br>
    阿姀上敢懟天子,下敢在大街上吵架,這份氣度確確實(shí)實(shí)就是先帝的公主。

    薛平那廝也確實(shí)什么都不懂。

    “不租可以,倒訛人錢,又是什么道理?生前愛財帶不走,多留點(diǎn)跑腿錢,上城外打棺材好跑得快些嗎?到時候不知掌柜今日請來驅(qū)邪的道士,能給你便宜幾成?”

    甚至還眉眼還掛著笑容,不過情真幾分就不好說了。

    大概是沒見過膽子這么大還說話這么刻薄的姑娘,酒樓驛站里坐著的,都歪頭出來望景似的湊熱鬧。

    說實(shí)話,要不是真的氣上頭了,又一想后頭還有個衡沚做靠山,阿姀早就拽著周嫂子趁人多溜了。

    所謂仗勢欺人,她今天也配得上這個詞。

    錢是重要,但沒有小命重要,這道理是刻在阿姀骨子里的。

    “你是哪兒來的刁婦!缺爹生少娘教的!敢當(dāng)街這樣說話!”

    沒想到這下耐不住的,竟然換成周嫂子了。

    掌柜指摘阿姀,她便捋著袖子手都要指到人腦門上去了,“怎么跟我妹子說話的!老娘扎個紙人賺錢不丟人,你要是覺得你占理咱們今日就上州府公堂試試看!不瞧瞧你自己什么貨色,銅鏡不比棺材貴,買一個回去照照!”

    顯然是周嫂子這話更解氣,竟還有人鼓掌的。

    上公堂這話一說出來,許多人也開始附和。

    “是啊,不行就上公堂評評理啊,怎么欺負(fù)人家一個寡婦啊……”

    楊掌柜心里打起了鼓。

    別說他做事本就不地道,他口中的劉大掌柜受照顧銀時是吩咐過的,鬧不上公堂的事一律包管,不然便自求多福。

    一般的人威脅恐嚇一下,也就乖乖給錢了。

    本想著這是個獨(dú)身的寡婦,又面善,更好宰一筆,沒想到還半路冒出了幫手來。

    那馬車他留神看了一眼,即便是低調(diào)沒有任何裝飾,還真是有點(diǎn)家底才用得起的。

    萬一真被告上公堂,屆時還要請訟師寫狀子,又要花錢。

    掂量著這一二,便覺得極不劃算。

    眼見自己占不了理,楊掌柜小胡子都?xì)獾貌粚Ω读?,哼了一聲便帶著仆役們鎖門就溜,連狠話也來不及留一句。

    “這就跑啦?”阿姀跟周嫂子兩兩相望,陷入戛然而止的別扭中。

    東大街不像各坊有街鄰,多是行人過客,本也當(dāng)個熱鬧看。人跑了,熱鬧也就散了,很快街上就恢復(fù)了平常。

    阿姀轉(zhuǎn)頭看了眼馬車,手里無意識的地絞著裙子上的飄帶。

    好巧不巧既然碰上了周嫂子,不如把開鋪?zhàn)拥氖律套h商議。

    這可是重要的事。

    思忖著,得找個借口辭了衡沚這場花酒。

    自聽到有人搬出“劉大掌柜”開始,衡沚心中的算盤就敲得沒停。

    盤賬時也聽九府司銀提過兩次。

    前些年時商戶們上書提出自管,以減輕州府巡防壓力。這看似荒誕的提議,偏偏得了老召侯的同意,實(shí)行直到現(xiàn)在,想整改都很難下手了。

    衡沚那時年少,不理恪州政務(wù),卻也多少知道這件事.

    司銀說的這事,發(fā)生在先帝令徽五年,他尚在學(xué)中。中秋回侯府時,發(fā)現(xiàn)后宅多了個眼生的女人,正廳門口多了個精巧的石擺件。

    沒過一年,母親便過世了。

    不過現(xiàn)在是他掌管恪州了,從前好過的,如今也別想好過了。

    見阿姀半天不上來,衡沚屈指敲了車壁兩聲。

    人影很快湊近過來,就這樣隔著門衡沚對她說,“帶你的周嫂子回去安頓個住處,能找到路嗎?”

    話說得有點(diǎn)出乎阿姀的預(yù)料,這么善解人意嗎?

    “你能自己去?”

    聲音不甚清晰地傳了出來,滿不在乎,“喝酒而已,算什么難事?”

    這不就有點(diǎn)吹噓了,不算難事那起初叫上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