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阿姀一邊仔細(xì)看著尤潼身上幾處大xue命門,一邊順口搭話,“哦?那為何不第一時間報官,令騖嶺道的公堂來人協(xié)助呢?” “這……”許停舟頓住,還真張口無言。 誰知道呢。 阿姀也在心中懷疑這一問題。 若不是尤潼本身有些疾病,是因病而亡,何至于主子忽然死了,小廝想不起來報官卻老遠(yuǎn)往原州送信。 幾處大xue都無針扎或針灸的痕跡,那邊說明也沒有此種手段的謀殺。 或許在許停舟看來,尤潼小小一司兵,誰會以此計謀殺于他,但阿姀不這么覺得。 “小侯爺,許大人,下官將破壞皮膚驗毒,可否?”阿姀將工具取來,氣定神閑的模樣,還真是叫人看不出端倪。 衡沚對她略揚一揚下巴,以示準(zhǔn)許。 這件事,便要煩請旁人幫忙了。 許停舟在阿姀的目光中,終究還是挽起了袖子,拿著布巾一同擦洗尸體。 “擦這兒?!?/br> 使喚起人來,阿姀也算是得心應(yīng)手。在書房作畫的那段日子,就連衡沚她也毫不猶豫地使喚了,更別提眼下許停舟這個小官兒了。 即便是他的官位,按理來說要比阿姀裝扮的仵作高了許多。 尸體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若是有些細(xì)小的傷口就需要用蔥白水和醋涂抹,來顯現(xiàn)傷口。盡管說著是驗毒,阿姀還是不甘心,便一道將這程序做了。 結(jié)果蹊蹺之處,卻是在臍處發(fā)現(xiàn)的。 “等等!”阿姀眼中盯著那個細(xì)小的刀痕,呵住了許停舟破腹的動作?!靶『顮敚憧催@里?!?/br> 衡沚順著她手指的地方,蹲下身來看。 尤潼的腹部略高鼓,原本幾人都以為是他體胖。而這個道口在縱深的臍處并不明顯,若不是涂抹過蔥白水與醋之后顯現(xiàn)出褐紅的血色,那還就真發(fā)現(xiàn)不了這一處外傷了。 衡沚紆尊降貴,伸手摁了摁尤潼的腹腔。 阿姀對上他的目光,心下了然。她連忙查看尤潼的口鼻,用棉花不斷沾水擦拭,果然在鼻腔中發(fā)現(xiàn)了干涸的血塊。 口中雖有被清理過的痕跡,但令人作嘔的氣味幾乎證明了,尤潼口中曾有翻涌上來的嘔吐物。 至于死因。 “內(nèi)臟破裂出血?”許停舟雖然看不懂這二人一唱一和的,但手下觸感奇異的腹部,令他做出了這樣的額判斷。 衡沚拍拍手,站了起來,“許大人對驗尸,倒也有些琢磨。 “不敢不敢,小侯爺過獎了。” 來時衡沚便看出,許停舟手上有寫字磨出的繭。繭色深而繭身厚,一看便是常年下筆頭功夫的。 對于大崇各地的地方官,衡沚不說了如指掌,但比新帝知道得更多還是有把握夸此海口的。尤其是原州與蜀中,文武官員衡沚都心中有數(shù)。 許停舟并非科舉中出頭的官員,其實可以說,是李崇玄見他有些才干而破格提拔的。 如此推斷倒也簡單,原州是個重武輕文的地方,與恪州極為相似。因為都是守城,所以武將更容易在這樣的邊關(guān)出類拔萃,也有用武之地。 許停舟身板一瞧,便是拎不動刀槍的。而且也沒有彎弓搭箭的痕跡,來驗尸竟然寬袍大袖地穿著官服,便可見他的官職與這件事并關(guān)聯(lián)。 若是猜得沒錯,他大概是李崇玄的筆墨門客,也便是俗稱出點子的人。 許多武將都有這種習(xí)慣,擇一可信的文人在自己身邊提點,順便代替書寫奏章信件。以防自己想得太淺顯,容易誤事。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蜀中侯王宣的筆墨門客施茂云,在蜀中一帶出了名的足智多謀。 那么為何李崇玄不派刑獄使,而派個寫筆墨的來呢? 衡沚審視的目光落在許停舟身上,后者還在研究尤潼的那道傷口。 阿姀又在后,看著衡沚。 三個人各懷心事,靜默了好一陣。 -------------------- 驗尸的內(nèi)容一部分是屑作者腦補的,一部分是參考百度的,為劇情服務(wù),毫無醫(yī)理不用管它qaq 第20章 床帳 ===================== 冬日里早早昏暗,如濃墨般的黑暗一轉(zhuǎn)眼間,便將天際整個鋪滿。 山莊因是案發(fā)之處,夜里也不許人進來。 先前守在門口的原州兵,跟云從之后奉命帶來的恪州兵此時交替輪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時時刻刻保證無人闖進去。 宅院內(nèi)也只收拾出了三間房。 許停舟自己一間,兩個隨從也隨他住進去。阿姀和衡沚一人一間。 問到這一疑問,小侯爺冷著臉,語氣不善。 “本侯向來獨寢,不與人同房。” 許停舟是忘了,此時一同查案的不是從一品的恪州三道的行軍都督,而是嬌生慣養(yǎng),在金玉堆兒里長大剛剛襲爵的年輕世子爺。 就許停舟一人帶了隨從,于是打掃房間的事,便落在了他的頭上。 這事自然他是不想干的。一來顯得自己狗腿卑微,忽視了本職。二來各自照管內(nèi)務(wù)便不用多余擔(dān)責(zé)。 掃個屋子燒個水事小,萬一灰迷著、水燙著了,都是歸責(zé)的理由,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許停舟剛剛得以晉升,好不容易做到了李崇玄身邊的位置,此次就是為了立功將自己的位置站穩(wěn)。若是因為這點小事那肯定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