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徹底的嘩變
這天下午,布萊爾被邀請去出席莫莉小姐提及的一個時裝秀。在展覽過后的酒會派對中,本想建立一些私人連結(jié)的布萊爾卻發(fā)現(xiàn)在場的很多女生談?wù)摰膸缀醵际潜R卡斯·克林。聽到他名字的少女只想要奔逃出這個鬼地方,可是幾個贊助今日活動的奢侈品牌在時尚界稱王稱霸,布萊爾真的不該錯過這個絕佳的商業(yè)社交機會。 正當(dāng)她陷入苦惱之時,只聽見身邊的一圈人里在嘀咕著關(guān)于每個人是何時在盧卡斯住處過夜和當(dāng)晚的經(jīng)歷。從盧卡斯·克林的撩撥,到吻技,再到親密期間的感受,這些環(huán)肥燕瘦的名模和藝人居然眾說紛紜。 「我是在車?yán)铩ぁぁざ紱]進(jìn)去······」 「我倒是進(jìn)去了,但卻是在沙發(fā)上······」 「他不喜歡舌吻······」 「可是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很喜歡啊······」 「就那么一次體驗,也是死而無憾了······」 「那么,怎么判斷他對你感興趣呢?」 「蠻多肢體接觸的,其實,牽手啊擁抱啊,但是他不會馬上帶你回家或者去酒店?!?/br> 「······我也想分一瓢···你們怎么接近他的啊?」 「一開始會有些難度···但是你只要足夠堅持,他就會露出真面目了······」 「他那么小心翼翼,其實就是既想要做海王又想要立牌坊······」 「海王就海王吧,那長相那身材,不做太可惜了。」 「那是,他真的好迷人超有耐力······我一想到他的觸碰就抑製不住的興奮······」 「瞧你那饞樣,(把腿)合上吧,都要流涎水了······」 「真的是各種姿勢各種花樣···我那天晚上簡直就是像上癮一樣,根本下不來······」 布萊爾的臉燥熱起來,一股自我意識的消亡感從她的心間油然而生,她本該記住自己只是路旁草,可置身于如此繁茂的林間,她的腹部離奇地絞痛起來,胸腔這里一種困滯感,好像自己隨時會暈過去。 難道盧卡斯平日里與自己的靠近和曖昧,就是他對她「感興趣」的征兆?若真的是這樣,她寧可不要這些「恩賜」,不要他的垂憐。 終于緩步走出活動場地的少女找到了附近的一個街角,慢慢步入無人的巷子里,在墻邊的一處俯下身喘氣。她早已是淚如雨下,為什么要讓她瞥見聽見這些關(guān)于他和別人的私事?為什么盧卡斯·克林給她一種獨屬感和宿命感? 看來他是真的很懂女生心,一想到方才這群姹紫嫣紅口中那個殘忍卻迷人的電音王子,以及他當(dāng)時對她們的寵愛和慷慨,布萊爾就窒息地直不起身子來,她的心好似在寒流中下陷。這就是盧卡斯描述過的那些「不想面對不想理會」的遭遇?! 「布萊爾?!」 一記突兀的呼喊聲。居然是丹尼爾·路易斯。布萊爾長吁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來,瞥見一身西裝的他。打了個招呼的少女再回頭嗆了幾下,耳畔這邊是他漸近的腳步聲。 「你怎么啦?看上去面色蒼白,見鬼了?」丹尼爾有些哂笑著詢問。 找回了呼吸的布萊爾強裝笑顏,「沒什么,沒什么,這幾天沒怎么睡好。」 丹尼爾繼續(xù)引導(dǎo)她,「是從這杰諾瓦希的時裝活動出來的吧?感覺怎么樣???」丹尼爾的語氣分明有些牽強和古怪,但是窘迫起來的她并沒有多去猜忌。 丹尼爾之后堅持要跟布萊爾談心,而實在是需要一些精神支柱的布萊爾最后抵不住還是告知了丹尼爾剛剛在酒會上的聽聞。 「丹尼爾·路易斯,你終于愿意和我合作了?開竅了?怎么個說法?」尼克生日派對的當(dāng)晚,在別墅門口停車下來的丹尼爾接到了索菲婭即時的回電。 「廢話少說,我就一個要求,不要傷害布萊爾······」 電話那頭一陣乖張的yin笑,「想想我的盧真是可憐,連最好的哥們都不愿意看到他幸福,可憐的棄兒,我之后可要好好疼他······」 看著布萊爾再一次梨花帶雨的樣子,丹尼爾將她擁入懷中,雖然布萊爾對這個摟抱還是不情不愿,但是此時此刻,心酸至極的她確實需要一點溫暖。 「我們之前都沒告訴你,怕你會離開公司······」 丹尼爾就那樣自然地吹吐出了事先排演好的謊言。少女目瞪口呆,她一下子就掙脫了丹尼爾的環(huán)抱,背叛了盧卡斯的好友窒住。冷巷里既陰晦又狹窄,在他那略顯震驚的視角中,布萊爾的背影在夜幕低垂的空氣里顫抖著模糊開來。 知道盧卡斯是「花花公子」之后,她真就那么失望?那么落寞? 推開公寓房門的布萊爾手握大半瓶威士忌,她還未出酒鋪就開始豪飲了。明天下午還要面見「海王」,她還要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尼古拉斯·米勒回家的時候,布萊爾早已在自己的屋里熟睡過去了。 他輕輕推開少女的房門,只見布萊爾側(cè)身躺在被褥底下,她像是病了。他清楚她今日的行程,布萊爾幾天前就在為這場時裝會興奮了,可如今這副這模樣怕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打擊。他彎腰坐于她的床沿,伸手測探她額上的溫度,確實有點發(fā)燙。 「······什么時候去北歐參加那個電音節(jié)?我不想見到他······」有些醒來的少女胡亂地咕囔起來。 尼克挑眉,這與v有關(guān)?握住她那微微泛潮的小手,他的指尖輕捏著她的掌心,「丫頭,你怎么回事?受什么刺激了?」 辨認(rèn)出尼克的嗓音,少女失聲痛哭起來,她急喘著囁嚅,「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之前都瞞著我?」 尼克的心情迫切起來,他有種感覺這又與丹尼爾那蠢貨有關(guān)系?!覆m著你什么?」 可是少女在裹挾著疼痛的熱潮再次昏醉了過去。 而在知曉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后,尼古拉斯·米勒竟然詞窮了,因為怎么說都是一場回不了頭的背叛。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陰差陽錯地,關(guān)于他的謠言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摧毀她的神志。而尼克的沉默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刺向少女本是脆弱易碎的癡戀之心。 布萊爾·約翰森,你是時候清醒了,是時候覺悟了,不要再沉迷于這個紈絝子弟了。早知當(dāng)初,就該隨著那滋生出的直覺恪守自己的意志力,只要是靠近了盧卡斯必定都會被活活灼燒。 圣誕節(jié)之前的三周里,布萊爾開始故意與盧卡斯拉開距離,一向帶著淺笑的她如今只要是見到他便會閃避。而心思細(xì)膩的盧卡斯一早便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幾天之后,在一次休息時段中,他想找她單獨談話,可垂眸中的布萊爾卻躲開了他。 盧卡斯錯以為這還是與之前的吻有關(guān),他怎會料到丹尼爾又再次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圣誕節(jié)進(jìn)入了少于七十二小時的倒計時,而這天傍晚,盧卡斯終于在過道里追上了少女,他看著她第無數(shù)次徑自離去的背影,狠了狠心,跑上前去,拉住了在十多天里都沒怎么與他說話的她。在這幾日的錄音時段,她竟然還提出,自己只需要尼克一個人在那里聽她演唱的請求,對于她驟然間的冷漠和躲避他的態(tài)度,盧卡斯不知所措。 他那因睫毛抖動而彈開了的視線里,少女只是躲在她微微下傾的余光里。 「布萊爾,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布萊爾輕輕甩開了他那微熱的手,在臂膀被打下的那一瞬間,盧卡斯的心就仿若懸溺于苦海之中,掙扎著想要尋覓那投入洋底的光束,這樣他才可以再次呼吸。 「我們,不需要走得那么近?!?/br> 脫口而出的這些語句如同痛徹骨髓的利齒,殘暴地嵌入少女自己的心,就連她都因為這些文字而心痛地忡怔起來。她竟然對他如此無情,可是如此風(fēng)流的他甚至都會去在意嗎? 盧卡斯那胡須初顯的雙頜在昏黃的光暈里清晰起來,那仰起了的頭在空氣里滯頓,他看似出奇得憔悴不堪,像是連續(xù)好幾周都沒怎么合眼。 「布萊爾·約翰森,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 少女驚住,他竟然還記得他們在巴厘島那幾日的對話。 停下腳步的她聽見他那顫抖起來的聲線,「我不喜歡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想知道你為什么對我如此冷淡?!?/br> 布萊爾的胸口一陣刺痛,她沒想到他竟然與她當(dāng)面對峙。 故思亂想中的她分不清他是真心的,還是習(xí)慣了尋求命中註定的簇?fù)?,如今的布萊爾是唯一那個不會去追捧他的異性戀女生,也許自尊心受損的他只是不甘心? 索菲婭和丹尼爾在她心中種下的孽根匍匐著蔓延開來,猖狂地、可憎地攪擾著她的理智。在燈光下,布萊爾那側(cè)頰變成了一幅淡漠的剪影,她停頓了少頃才緩緩開口,「是不習(xí)慣女生有自己的判斷力么?若是我自己決定想遠(yuǎn)離你呢?或許,這世間,也有你得不到的,關(guān)註?!?/br> 低喘出聲的少年張嘴,他苦笑起來,霎那間,一滴眼淚從那俊逸的臉頰滑落,慘笑了一記,他表情木然著轉(zhuǎn)身離去。 她是恨他嗎?她是覺得他走得太近而窒息了?難道他母親自始至終都是正確的?被拋棄就是他的命運? 一小時之后,布萊爾在淋浴間沖澡。 埋頭于水流聲中的她痛哭流涕,她還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冷血。她怎會停止愛戀他?每一刻與他相處的瞬息都像是時光流逝中的仁慈,即便是寂靜著遠(yuǎn)觀,也是灑滿了金色暖陽的悸動。縱然是如此隱忍和晦暗的單戀,每每想起他,她都會動容地莞爾,好似塵世間所有的苦難都可以在他溫暖的存在中化為虛有。 當(dāng)晚,尼古拉斯·米勒緊緊地?fù)ё⌒÷曕ㄆ牟既R爾,他之前是希望她能宣泄掉情緒然后將盧卡斯從自己的系統(tǒng)中清理掉,可是這樣的布萊爾讓尼克好是心疼。待她終于昏睡過去,在無盡的愧疚中,尼克撥通了丹尼爾的號碼。 「這究竟是誰的主意?」尼克一直不想過問,但是看到今晚如此悲痛欲絕的布萊爾,他不得不逼迫丹尼爾說出背后的實情。他深知丹尼爾并不具備這種智商和膽識去召集名模們演這么一出大戲。 電話那頭的丹尼爾裝傻充楞著,可尼克的語氣甚是森冷,「丹尼爾,你最好就范,我可以現(xiàn)在就向盧和布萊爾告發(fā)你這場又長又臭的騙局。」 對于這場精心設(shè)計過的時裝展,丹尼爾卻仍舊矢口否認(rèn),就好像尼古拉斯是毫不知情的傻子。尼克的語氣在一瞬間變得兇狠和乖戾,布萊爾所遭受到的痛在他自己身上宛若被放大了千萬倍,他低嚎起來。 「丹尼爾·路易斯,你他媽的把我當(dāng)白癡,是不是?!全天下最懂人性的,除了我尼古拉斯·米勒,就是那賤婦索菲婭·歐帕勒!這樣變態(tài)的手段也只有她才想得出來!你再囂張下去可就沒有盧卡斯和我了,我看你一個人怎么出專輯!怕了是不是?全給老子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