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身體最誠實(下)
在聚餐之前,布萊爾和尼克之間發(fā)生了一段甚是難堪的小插曲。 當時的尼克剛剛從那個美夢中蘇醒過來,他的身下早已是自己方才在幻境中溢出的體液,習慣裸睡的他暗暗感嘆起夢中的自己是如何有魄力去挖掘布萊爾的情欲。他床柜上有個迷你播放器,因為過度亢奮和饑渴,尼克放大了音樂,開始熱烈地撫摸自己。 那夢境是如此的真切和生動,仿若自己的確和布萊爾歡愛和釋放了彼此的原罪。她在尼克身下嬌吟著承歡,從一開始的欲拒還迎到之后的徹底投降與激烈回應,尼克不曾料到,如此香艷的場景已經(jīng)刻畫在了他的想象維度中。 那樣的布萊爾·約翰森儼然就是塞壬再世,而這傾國傾城的妖物只屬于他尼古拉斯·米勒一個人。 尼克的暗色調臥室有著較獨特的設置,他那灰白相間的奢華大床上方是高至天花板的床頭板,板中配有內(nèi)部聚光燈,墻上涂成灰色的垂直鑲板讓人感覺像是永無止境的人行道,而陳列出的幾件藝術品與其相應的設計相得益彰。 此時的背景音樂是他為布萊爾新輯寫的歌曲,作為她成長的心得,這首歌記錄了布萊爾最終決定不再用易容術般的裝扮丑化自己,也描繪了別人對她產(chǎn)生赤裸性愛幻想和她蠢蠢欲動的叛逆心理。 某個炎炎夏日,高一的她身穿粉色長衫上衣和淺藍色牛仔褲,腳上是白色球鞋,因為體育課中的集訓,她的妝已經(jīng)被熱浪與汗?jié)n弄花了,她離校之前快速卸了妝。這是布萊爾鮮有的,露出自己真實容貌的一天。 即便哥哥凱文再三要求她不許脫妝,她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真實的面貌。她恨凱文在爭執(zhí)時會給她貼上「現(xiàn)世妖姬」的標簽,他對她的控製欲已達到了癲狂的地步。 那段時間,母親和繼父沉浸于新婚的幸福中,他們有空便會出去旅行和參加教學會議,留下常常回家的凱文和布萊爾。只要哥哥在家,布萊爾便不能出去,尤其是與異性。那段時日的她不知該如何與哥哥和解。 在離校途中,幾個原本就對她有探索欲的同校學生開始跟蹤她,無奈之際,她選擇了一條平日里不會途徑的路。擺脫了那幾個人,布萊爾松了一口氣,她的腳步緩下來,看來這條街區(qū)還算僻靜。 片刻過后,一輛惹人註目的粉色復古奔馳跑車映入她的眼簾,車后座驚現(xiàn)一個褐色卷發(fā)的跨性別混血男生,他直起身子在那里意味深長地輕笑,他的身旁,一個純亞洲血統(tǒng)的男生伸長了脖頸,臉上是意猶未盡的渴盼。 下一秒鐘,他們開始熱吻。 車后窗是濃重起來的薄霧,當兩個人側過臉來時,他們發(fā)現(xiàn)了倉皇中的少女。卷發(fā)男生瞇起了雙眼,饒有趣味地端詳去正欲離去的布萊爾。他的神情帶著略顯青澀的懵懂和好奇,那青灰色的眼眸里是閃躲的驚喜,嘴角是迷魅的淺笑。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他已走下了車,那敏捷的動作讓布萊爾快步向后倒退,只聽見男生小聲喊道,「利昂,別嚇著她?!?/br> 利昂似乎也被自己的這些舉動驚愕到,他滯頓了片刻,卻還是幾個箭步上前擋在了布萊爾身前。隨后,另一個男生也跟了上來。 「誰讓你偷看的?」利昂的語調帶著些許挑釁和玩味。 這才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是素顏,布萊爾垂眸,抿了抿唇,輕柔地開口,「抱歉,我走就是了。」 利昂像是著了魔那般,伸手輕輕拽住她的衣袖,他嘀咕道,「你是哪個學校的meimei?怎么從來沒見到過你?」 他還微微側身,對著亞洲男生努了努嘴,「瑪緹奧和我的事是秘密,你怎么保證不會將此事傳出去?」 瑪緹奧也靠近了布萊爾,雖然他的神色看上去更為柔和,但是他的手指卻大膽地撩了撩她臉頰的秀發(fā),那指尖放肆地逗留在她的發(fā)梢上。 利昂命令道,「抬起頭來,我不喜歡沒有眼神交流的對話?!?/br> 布萊爾輕喘了一記,腦海里是今早凱文與自己在電話里的爭吵,還有學校里的那幾個會時常暗暗關註自己的校草。猶豫了半晌,她這才抬眸,這兩個男生明明喜歡著對方,怎會對她感興趣。 可她還是錯了。利昂和瑪緹奧都雙眉緊蹙,一齊看向她那嬌嫩欲滴的櫻唇,尤其是利昂,他失了神似地張口低喘,那懸掛在空中的手上揚,觸向布萊爾的唇珠,卻被再次垂頭的她避開了。 「需要我教你怎么接吻嗎?」他眼里是邪魅的迷離,他的心神就好像甘愿被布萊爾吸附住。 布萊爾窒住,她的雙腿開始麻木起來,懼怕中的她哆嗦著驚喘,「我不會揭秘,讓我走吧。」 幾只低嚎著的烏鴉不合時宜地拂掠過,瑪緹奧仿佛恢復了些理智,即刻拉住利昂,「我們這,都在做些什么?!」 少女趁著利昂忡怔起來的片刻逃逸了,她還聽見利昂那亢奮無比的低吼,「不要走!給我一個機會······」 可是兩個男生還欲求不滿地癡望著她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布萊爾之后承認,她心里有一種掙扎著想要沖破桎梏的欲念,不為別的,只為了反抗哥哥凱文對她的過度管製和監(jiān)控。若當時的她向這個聲音投降了,那么她與這兩個男生的邂逅便會成為不堪設想的經(jīng)歷。 「······當時的我毫無概念,現(xiàn)在的我漸漸開始明白欲望的力量,他們想要通過我而去尋找另一個自己,另一個沖破束縛,煥然一新的角色······」 在布萊爾那嬌美動人的歌聲中,順著尼克因情欲和焦渴而發(fā)出的低吟和急喘,他那雄健寬厚的裸身在那柔軟的錫灰鵝絨毯上緩緩地扭動,那雄健至極的胸膛酣暢淋漓地起伏著。 尼克的腦中是布萊爾在幻夢中對自己浪叫的火辣神情,他可以清晰地追憶那些瞬息中的她。 只見她頭靠于松軟偌大的鵝絨枕,啟唇呻吟著向后舒開,下頜角上傾,那高貴優(yōu)雅的玉頸隨著尼克每一記劇烈無比的深入而伸展。 她那柔滑緊致的胴體,還有那嬌嫩而高頻的叫床聲讓尼克熱血沸騰,他時時刻刻需要克製住不就此結束與她的渾然一體。 此時的布萊爾已經(jīng)起床準備做早餐了。尼克的房間里傳出了布萊爾的新曲,看來室友也醒了。像往常那樣,布萊爾不假思索地走向尼克的臥房,敲了敲門,便按下了把手進去。 只見全裸的尼古拉斯·米勒手握他那青筋暴突的龍柱,闔眸著的他一只手枕在頭下,他側過臉來吻咬著自己左臂上的肌膚,臆想著那是布萊爾的唇。 這一刻的尼克性感得蝕骨,那美艷絕倫的模樣都叫無意闖入的布萊爾震驚。 她倒抽著猛烈而斷續(xù)的涼氣,目瞪口呆地驚視著正在自慰的他。過于耽溺與對布萊爾意yin的尼克還不知曉她此刻的存在,他竟然還輕喚起了她的名字。 慌亂之中的布萊爾不知所措,只能「呯」地一聲摔上了他的房門。糟了,她不是故意要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尼克倏地睜開眼睛,忡怔的他立刻意識到布萊爾方才瞥見了他的自瀆。這一霎的尼克百感交集,他多希望現(xiàn)實如同白日夢那般甜美和暗藏著驚天大逆轉。 他洗了個澡,慢慢穿上了衣服,這才低著頭走出了自己的臥房。布萊爾這時已經(jīng)把尼克的咖啡煮好了,仍是驚詫中的她回到自己房間冷靜了一會兒之后再出來,她多么希望剛才沒有斗膽踏入室友的私人空間。 在餐桌這邊的她佯裝著微笑,準備喝完果汁之后邊換衣服出門去會見女孩們。 尼克那略顯拖沓和懶散的步伐漸至。少女這才開始后悔自己還在公寓里逗留,她早就應該出門了。布萊爾再次惶恐起來,她差點把玻璃杯打翻,就好像是在規(guī)避尼克那樣。 驟然之間,她便全身繃直了起立,意欲悄然離去。她的身后,尼克那揶揄她的語氣甚是鎮(zhèn)定和隨意,「看了爽片,不僅不付費,還想逃?」 該死的,難道他跟她杠上了?布萊爾楞住,緊咬著下唇,不敢回頭面對他。尼古拉斯·米勒故意將椅子慢慢拖出來,拉長了凳角與木地板那讓布萊爾在屏息中焦慮的摩擦聲。布萊爾呲牙,露出了窘迫至極的神情,可回首的少女卻發(fā)現(xiàn)尼克那琉璃綠的妖瞳里是帶著豪恣的玩味。 布萊爾瞪大了眼睛,靠近了尼克,手背輕錘了他的腹部,「我明明扣門了哎,你自己不鎖上······」 尼克一把將她嵌入自己的懷中,他的臉埋進她那濃密絲滑的長發(fā)里,她聽見他重重地吸氣,就仿佛要將她身上的香氣和味道一并深吸下去。 布萊爾試圖推開他,可是尼克的雙唇仍在她右頰這一側的發(fā)絲上徘徊,他的雙臂就溫柔卻霸道地攬住了她的腰身。 她蹙眉,感應到尼古拉斯那緘默中的苦衷,她小聲詢問道,「尼克···我不會再擅自闖入了······」 本是閉眼靜默著的尼克抬眸,在殘酷現(xiàn)實里快要炸裂的意念里,心愛的女孩繼續(xù)毀滅著他那已是千瘡百孔的神志,「也許我確實應該盡快搬出了······你需要更多的空間去······」 尼克故作冷靜地嗤笑起來,「怎么,搬出去就解決問題了?你已經(jīng)看過我的了,下次······」 說到這里,他忽然將她的雙肩扳轉過來,她驚住,只感覺尼克的手指輕柔地鉗住她的下顎,將她的整張臉抬起,他那原本澄澈的眼眸居然在一剎那就深邃起來,他望向她的眼底,「···下一次,輪到我看你的了······」 布萊爾的喉結不自然地收縮,回視他,她那修長的睫毛抖動了一記,他讀著她那輕顫起來的唇瓣,「這規(guī)矩是你自己定的吧?不算數(shù)?!?/br> 尼克的嘴角掛著一抹邪肆的淺笑,多少個虛擬宇宙的鏡像里,他那只為她顯化的歡愉和激悅中,她已歸順于他狂蕩的野性和不羈,臣服于他對她的專寵和深愛。 之后,感覺內(nèi)疚的布萊爾這才答應了讓尼克加入聚餐的請求。布萊爾都不敢將此事分享給任何人,尤其是男友盧卡斯。但是她確實感覺到自己與尼克之間有一股很奇怪的能量,他不再只是哥哥的存在,他身上的攝人氣息和誘惑力在加速升溫著蔓延開來。 尤其當她回想起尾聲處,尼克竟然叫喚著她的名字,她還是會倒抽斷續(xù)的冷氣。布萊爾不想也不敢去進一步剖析尼克最近的古怪行徑,也許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在精神上過于依賴她吧。 次日,在與尼克同行去探望米勒先生時,與之前的探訪相比,布萊爾發(fā)現(xiàn)老先生的身子已羸弱了許多。他們與新來的護工賈斯泊閑敘了一番,賈斯泊在六年前從厄立特里亞移民過來,雖然口音濃重,但是他的英語很流利。 米勒先生對這個身強力壯并且愿意吃苦耐勞的黑人小伙甚是滿意,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養(yǎng)子尼古拉斯在雇傭這位護工之前已把賈斯泊的所有身世秘密都握在手里,若是他有任何怠慢或者虐待老先生的跡象,尼克可以隨時置他于死地。 見到布萊爾的安東尼佯裝著笑顏和她打招呼,老先生眼里是充斥著矛盾和擔憂的情緒,他那神情像是欲言又止,又好似是在等待一個可以與她單獨談話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