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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之洵休沐,又因日前繁忙,想多睡會,只是一早身旁人躡手躡腳的動靜還是驚擾了他。 「對不住,吵醒你了?!?/br> 杜之洵細眸慵懶迷濛,看得簡生莫名心跳加快。平時同床,杜之洵總比簡生早起,杜之洵這慵懶模樣還是簡生第一次見。 「天還未亮,你去哪?」杜之洵問。 「跟小叔約好換肚皮的時辰到了,怕吵醒你想說去客房找他?!辜賾言羞@陣子杜之玉都住在城東的將軍府上。 「在這換吧?!苟胖鹕恚吭诖惭亻]目養(yǎng)神,他也有點好奇杜之玉的手法。 簡生點點頭,心神不寧。 一會兒杜之玉來了,卻見簡生遲遲沒有解開衣衫,他恍然大悟?!复蟾缒氵€是出去吧?!?/br> 簡生聽到要讓一身疲憊的杜之洵出去,馬上開口道:「與將軍無關。」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那么扭捏,剛嫁進來那日都毫不在乎的褪去衣裳,今日卻只要想到將軍在側就渾身不自在。 緩緩拉開衣衫,杜之玉花了點時間替卸下豬皮,一旁杜之洵才看到簡生肩上與背上的勒痕,不禁微微皺眉。 卸下豬皮的簡生,稍稍拉緊衣襟,走至屏風后擦身。 杜之玉熟門熟路站起?!肝姨婺悴帘??!?/br> 這下杜之洵下床了。「我來。」擋下杜之玉。 聞言,簡生把自己包回衣服中?!覆挥脛跓④姟!?/br> 只見杜之玉開口?!改氵€是勞煩他一下吧。沒擦乾凈容易長疹子,也不好涂藥?!?/br> 簡生有點后悔沒堅持去客房找杜之玉。 杜之洵拿過帕巾,在水里潤過擰乾,輕輕替背對著自己的簡生擦拭。聲音在簡生耳邊很輕地響起:「我沒想到你如此嫌棄我。」 不知是耳邊的酥麻還是杜之洵口中的內容讓簡生感到驚慌。「我絕對沒有嫌棄將軍!」聲音不敢太大,卻擋不住屏風后的杜之玉聽清。 帕巾來到勒痕處,動作極為小心翼翼。「疼嗎?」是杜之洵問。 簡生只敢搖頭。 杜之洵帕巾一路往下,發(fā)現紅痕一路到簡生的雙股間「懷孕這事若現在停下也不是什么問題?!?/br> 簡生再次搖頭。「老夫人可期待了,若沒了定會難過?!瓜肫疬@段時日,陳貴芝幾乎天天把人叫回老宅吃飯,桌上菜餚豐盛得他都長了一圈rou。 帕巾來到腰際時,簡生明顯打了個激靈。 明明之玉幫他擦都沒什么問題,怎么換到將軍時都不一樣了。 杜之玉聲音此時響起:「擦好,大哥你就出來讓簡生自己上藥?!?/br> 杜之洵正說:「我?guī)湍?。」就見簡生苦苦哀求的眼神:「且讓我自己來吧。?/br> 杜之洵才想起簡生不喜他人碰觸,尤其是男人,他點頭,走出屏風。 以防出疹子,胸下至下腹,但凡被豬皮覆蓋到的地方,都需仔細上過藥。 杜之玉拿出沉重的豬皮,走至屏風后。替簡生上了背上的藥,背上的藥是擦傷藥,減緩勒痕。 「把衣服都脫了吧?!苟胖竦穆曇簟?/br> 已經坐在椅子上替自己斟茶的杜之洵,手驀然停下動作。 他怎么覺得心里有點堵… 屏風后一陣窸窸窣窣,然后是豬皮貼合在皮膚上的聲音。 杜之玉說了差不多了就從屏風走出,讓簡生穿好衣服再出來。 離開房間前,杜之玉意味深長地看了杜之洵一眼。后者臉臭不自知。 關上門,杜之玉玩味的笑笑,離去。 兩人洗漱過后,杜之洵去練劍,簡生則是去了帳房,他想把最近的投資想法再整理一遍,趁杜之洵休沐時討論。 接近午時,簡生滿意地看著自己寫的文章,有條有理,問了杜之洵在書房,快步前去。 盛夏的正午熱到讓人發(fā)昏,蟬鳴肆虐,卻意外讓人好眠。 書房怕悶熱,門窗大開,簡生一進去就看見靠再軟榻上睡著的杜之洵,手里還拿了本兵法。 看來邊疆一事讓杜之洵許久未好好放松,連簡生靠近都無察覺。 簡生輕手輕腳拿了蒲扇,坐在榻邊替杜之洵搧涼,讓他更好睡些。 難得白日能看見杜之洵的睡顏,簡生多欣賞了會兒。 精雕細琢的五官,略為剛硬的稜線,在睡下時更見柔軟,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怎么看都看不膩似的。 打了個哈欠,簡生邊想著待會該怎么報告自己的投資想法。 小喬前來書房叫喚兩人吃飯,還沒開口就見一人在榻上,一人靠著榻沿睡著,這畫面美得她不忍心破壞,但又覺得簡生挺著大肚子坐在地上容易受涼,還是把兩人喚醒。 小喬沒忘記那日兩人睡眼惺忪互看對方的模樣,煞是可愛。 盛夏的氣溫,熱得有些黏膩。 之后每日早晨,杜之洵堅持要替簡生擦背。 炎熱的夏日還是讓簡生出了疹子,加上每晚沐浴總會浸濕泡水,更容易惡化。 于是杜之玉讓簡生沐浴時更換肚皮,簡生更不讓杜之洵幫忙了。 杜之洵這幾日忙軍務外,還用這次平亂的賞銀,買了原本要給李文澤的布莊的那棟房產,另外買了一塊廢棄的宅院重新翻修做租用,額外向老家借了錢買了近郊的宅子,打算帶簡生去"待產"。 大約孕期七月,為避免假懷孕被發(fā)現,杜之洵帶著簡生去待產,并且不帶上任何家僕。小喬因此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讓大少爺嫌棄,口沫橫飛說服大少爺不帶服侍的人少夫人會有多危險等等等。 杜之洵當然是不予理會,要是把家僕帶去了,這天大的謊言可都揭穿了。 住在近郊宅邸的人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未來孩子的娘親方于熙,預產期會比簡生帶假豬皮的孕期早些,時間上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方于熙本是獵戶之妻,然丈夫一日打獵不小心被熊咬死,方于熙便成了寡婦,入城採買家用時,姿色不差的她被路上的賊人調戲,不慎跌跤,剛好被採買藥物的杜之玉撞見,驅趕了賊人后,方于熙驚慌地想找大夫,杜之玉才這么剛好得知方于熙懷有身孕。 方于熙猶記那日杜之玉替他看診完說的話,當下以為是不是又一個登徒子。 畢竟哪有人初見面就問可否替她養(yǎng)孩子… 梳洗打點過后的方于熙比平時在田野間時的她來的美,不是艷華絕代,確是帶有靈氣的樸實耐看,因為孕期的豐腴,莫名藏有一股撩人氣息。 假懷孕的整件事方于熙是知曉的,包括簡生是男子這回事。日后他們也打算收留方于熙作為孩子的乳娘,陪著孩子成長。 父母總樂見孩子在一個富庶的環(huán)境下長大,就算是拋棄娘親的身分,方于熙也愿意,何況還能天天見到自己的孩子,已是滿足。 不過她并不知曉杜之洵與簡生兩人之間沒有感情,以為他們是為了婚約而背著父母藏匿身分。畢竟那兩人…看起來很照顧彼此。只是她也不懂為何要分房睡就是。 在近郊這宅子,杜之洵與簡生分房睡,簡生也不再帶假豬皮,卻哪兒都不能去,畢竟跟本家還在同一個城內,出去萬一撞見了不好。 偏宅處沒有家僕,簡生理所當然接下了所有家務,日子也不會無聊,沒事就跟方于熙話家常,還會請教方于熙一些家常菜跟學些簡單的糕點。方于熙最擅長就是做甜食。 杜之玉也不用天天來,就算來了也是替方于熙把脈。 至于簡生的疹子與擦傷,在第一天住進偏宅時,杜之玉就把藥給了杜之洵,說簡生背后的傷他自己勾不到,得幫他上。 猶記那天杜之洵敲門入房時,簡生一臉窘迫。 杜之玉幫他上藥時,他不曾多想,然而杜之洵要幫他上藥他莫名抗拒,也不是厭惡,就是…莫名感到羞赧。 杜之洵的手指又輕又揉,在他背上摩擦一陣后,簡生受不住轉頭。一臉紅暈。 「將軍!」 「怎么?」 「我沒那么細皮嫩rou,您可以用力些…」 杜之洵望向簡生那含水的潭眸,緊皺的眉頭,濕潤的粉唇吐著略重的呼吸,將軍細眸沉了沉?!钢懒??!估^續(xù)手上的動作,想到之前都是杜之玉替他上藥,杜之洵的眸子又黯了下去,又想到簡生對自己比對杜之玉生份,將軍心情都不好了。 簡生咬咬牙。不解自己說錯了什么讓將軍臉色那么難看。 「前面?!苟胖_口。 回應他的是簡生倉皇的一張臉還有交叉在胸前的雙手。 杜之洵放下藥膏,沉默地走了出去。 除了第一日的尷尬,簡生逼自己習慣被上藥的時刻,只是兩人一句話都說不上,不免氣氛微僵。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他倆偶爾還會一起練劍,不過每次杜之洵不小心觸碰到簡生,簡生牴觸的特別明顯,杜之洵只好儘量避免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