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許臉色一紅，抓緊被子蓋在頭上，蒙著臉說：“你妄說！分明是你一直在逗我?！?/br>
    秦淮川伸手去拉被子，煽誘道：“庭許，你把被子拉開，我不逗你了，我認真跟你說。”

    他捂得更緊了，道：“我不信你，狼來了的故事我已經(jīng)聽了許多遍了?！?/br>
    秦淮川悠悠道：“我發(fā)誓，我要是動你一下，我就天打雷劈！”

    聽他發(fā)毒誓，孟庭許猶豫著，想他都這般說了，那就再信他一次。便將被子拉開，瞟了一眼。轉(zhuǎn)瞬間，秦淮川就猛烈地朝他親了過來。嘴唇被人含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唯一能喊出來的聲音，到了自己耳中都成了催發(fā)｜情｜動的開關(guān)。

    孟庭許屏息，感覺那吻先是狂熱地席卷而過，再變得綿長柔軟。自己也沒了力氣掙扎，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直到秦淮川松開他，才發(fā)覺自己不知不覺地摟著他的脖頸。

    眼眸閃動，嘴唇微紅，雙眼半闔，表情帶有幾分迷離。

    秦淮川哪里受得住他這番模樣，一掌拍在自己額頭間，狠狠嘆口氣：“你要不是病著，我還真......真不會這么輕易放了你?！?/br>
    除了望梅止渴，也沒個辦法。

    孟庭許臉上一羞，立馬躺正，說：“你盡管發(fā)毒誓，看老天爺劈不劈你罷?！?/br>
    秦淮川樂得一笑，說：“男的人話你也信，你瞧著哪個男人發(fā)的誓是真的？”說著，又側(cè)身抱著孟庭許。“我發(fā)的就不一樣了，剛才是假意的發(fā)，現(xiàn)在是真心實意的發(fā)?！?/br>
    孟庭許瞧他一本正經(jīng)的，便問：“你現(xiàn)在又發(fā)了什么毒誓？”

    秦淮川說：“都說了是毒誓，哪能輕易講出來?！比讨闹械挠?，把他抱得緊緊的。

    天亮了，秦淮川醒來時孟庭許已經(jīng)不在身邊。光著個膀子就開了門，直往浴室里走。

    收拾好自己，聽外頭的雨還下著，總署的工作也不忙了，要抽出一天好好待在家里和他甜蜜甜蜜。

    下了樓，見孟庭許坐在那處喝著粥，房檐落雨，身后是庭院。假山布滿青苔，池塘里的錦鯉成群結(jié)隊地游著，天色烏青。

    孟庭許坐在桌前，雖依舊看著病懨懨的，可模樣是很典型的江南長相，落得冷清。

    心頭一動，走上前道：“你坐在這里，我恍惚間都覺得身在江南水墨畫中，不像在廣州了?！?/br>
    孟庭許瞥了眼，把面前的腸粉推給他：“你老花眼了，吃點里面的蝦子胡蘿卜補補吧。”

    秦淮川夾著腸粉，咬了口：“臺風(fēng)天，這幾日都出不去，叫我說，你也別翻譯那些東西了，我?guī)闳ヲT馬兜風(fēng)，如何？”

    都是臺風(fēng)天了，外頭又是下雨又是刮風(fēng)的，他還想著騎馬，簡直要逗死孟庭許了。笑著道：“我看你也別騎馬了，這么大的雨。你扛著馬跑一圈，說不定還能給你擋擋風(fēng)呢?！?/br>
    秦淮川不正經(jīng)地笑了：“還說我挖苦你，你看現(xiàn)在，到底是誰挖苦誰？不騎馬，你想騎什么？”故意盯著他看，湊過臉在他耳邊打趣地說：“你想騎我也成啊，只要你想，我自然答應(yīng)?！?/br>
    就知道他沒懷什么好意，心里壞得很。孟庭許臉上一沉，立馬偏過腦袋說：“我吃好了，你慢慢吃?！?/br>
    見他碗里余下一點，秦淮川趕忙拉著人，說：“哎！還剩點，都喝完?？偛荒芾速M糧食吧？”

    孟庭許只好悶頭全喝了，上樓漱口，開始翻譯的工作。

    下午六點左右，莊晚回來了。秦淮川原先在他旁邊看書，偶爾搗亂。見莊晚回到家，又下樓去找他說話。孟庭許一開始覺得煩，但這人一走，又感覺房間里空蕩蕩的。

    樓下，莊晚告訴秦淮川，說自己要啟程回北平了。感謝他這幾個月以來的照顧，想等臺風(fēng)過去，請他和孟庭許吃飯。

    秦淮川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聲，問：“時間都定好了？”

    莊晚說：“定好了，八月初就回。這里巡演結(jié)束后回去待半個月，還得去天津。對了，我還收到了從上海來的邀請，說是什么有個國外的雜志想采訪我，希望我跟他們一起去法蘭西演出。其實......我也不太懂，所以想請教請教你，那些洋人能聽懂我們的京劇嗎？我該不該去？還說要坐幾個月的輪船才到呢?！?/br>
    秦淮川思索一陣：“要說能不能聽懂我們的京劇，我覺得也得看什么樣的老外。國外有專門研究這個的學(xué)者，也有喜歡這種文化的洋人。你倘若想出去見識一番，去也可以的，就怕你受不住海上的風(fēng)浪?！?/br>
    說著，抓了一把黃豆在嘴里嚼。

    “我也正有這樣的擔(dān)心，一是我身體本就有些水土不服，二是我擔(dān)心走后無人打理家里的宅子。自從贖回師父師娘的院子，我就沒讓外人住進來。他們不喜歡旁人到家里去，這個習(xí)慣一直到了我這里。我也就沒找人照看宅子，每回回去都是自己打理的?！?/br>
    “既然這樣，你就只去上海接受采訪就是。”

    莊晚犯難，說：“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對那些名利什么的也不太在意。心里很糾結(jié)，噯，還是不要拍照片接受采訪的了。”說著，笑了笑?！拔揖褪莻€老古板，那些新鮮的東西，就瞧個樂呵罷?！?/br>
    秦淮川將他的表情收入眼中，問道：“你是擔(dān)心自己敗壞房先生的名聲吧？”

    他的話一下子就點明了莊晚的想法，他不禁一凝，道：“我確實有這樣的擔(dān)心。師父對我恩重如山，養(yǎng)育我長大，傳授我衣缽，有點良心，定不能壞了他老人家的名聲。就怕人爬得太高，摔得就越重。我見好就收，一生坦坦蕩蕩，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