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招標(biāo)會結(jié)束,葉時璋成了全場最忙的人,忙著接受各方祝賀。這過程中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只是笑意未達(dá)眼睛,這班老狐貍無論說什么都被他四兩撥千斤給推回去。 “時璋,恭喜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葉時璋回過頭,迎面即是一位高大英俊的alpha,張開雙臂要與葉時璋擁抱慶賀,看起來倒比方才那些人要真心實(shí)意多了。 他發(fā)型一絲不茍,西裝挺括有型,保養(yǎng)得當(dāng),絲毫看不出年齡感。明明長著一張與卓霈寧像了七八分的臉,五官純真又漂亮,笑容卻染上幾分邪氣,像極了一株鮮艷卻有劇毒的花。 來人正是鼎聲集團(tuán)的執(zhí)行總裁,卓霈寧生父霍連山。 “謝謝霍總?!?/br> 葉時璋一臉波瀾不驚,絲毫沒有要與對方握手或擁抱的意思。 “這稱呼可真生分,不過也是……”霍連山被怠慢也不生氣,依然笑意盈盈,“之前寧寧不懂事要跟你鬧離婚,是我這個爸爸教得不好。作為omega啊就應(yīng)該順從alpha,乖乖聽話才對的是不是?!?/br> 他眉頭皺著搖頭輕嘆,看起來一副頗為苦惱的樣子,還真像個擔(dān)心孩子成長的尋常父親。 可不是,的確是好父親,在卓霈寧剛滿十八歲分化成omega就迫不及待將人趕出門的好父親,以及涉嫌為爭奪家產(chǎn)給親兒子長期下禁藥的好父親。 葉時璋輕輕一笑,眸里卻是一片冰冷的海。 “寧寧不需要懂事或聽話,”他說,“他本身就很好。” 如此膩歪的話,到他嘴里說出來卻如此自然,仿佛他信奉的天理如此。 霍連山聞言微微驚訝,用發(fā)現(xiàn)新事物的眼神打量葉時璋,別有深意一笑:“我聽說寧寧最近在葉家賴著不走,本以為是他不懂事打擾你,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得不對了?!?/br> 葉時璋淡淡笑了,也不接他這句。 意識到葉時璋待他態(tài)度不咸不淡,霍連山也不是愛熱臉貼冷屁股的人,他笑笑,轉(zhuǎn)而給出一個特別善意的提醒:“最近你家里的人頻頻有小動作,我呢因?yàn)槟愫蛯帉庍@層關(guān)系,始終不愿意用那種下作手段,就不想搭理?!?/br>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時璋可要小心了?!?/br> 他扮演起苦口婆心的長輩,拍了拍葉時璋的肩膀。 他倆身高有差,霍連山比葉時璋稍矮,但彼此眼神交鋒,一時難分勝負(fù)。 短暫對視過后,葉時璋笑了,不緊不慢回一句:“謝謝霍總提醒,代我向齊總問好?!?/br> 霍連山也笑:“好啊,改天再來看你和寧寧?!?/br> 兩人和和氣氣結(jié)束,演起關(guān)系融洽的翁婿還有模有樣。 霍連山前腳剛走,厲承后腳就來,還假裝不經(jīng)意地往葉時璋四周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秦玖越的身影。 葉時璋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淡聲道:“玖越在門外?!?/br> 被戳穿了,厲承也就懶得裝了,爽快回了一句謝謝,但人還定在這沒走。 “不是要找人?”葉時璋問。 “是啊,不過剛剛看你和前岳父交手幾個回合,”厲承挑眉頭笑了,顯得有些痞里痞氣,“他都說了什么?” 葉時璋言簡意賅,轉(zhuǎn)述了霍連山方才的善意忠告。 他說:“他看出葉明耀給他的方案是假的,所以今天也根本沒有采納?!?/br>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霍連山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吃的鹽比葉時璋吃的飯可能還要多。那個掩人耳目的方案做得再逼真,也就只能騙騙腦子不太好使的葉明耀,瞞不過霍連山這只老狐貍。 想想霍連山一個什么都不是的窮小子,憑借漂亮皮囊和花言巧語將千金小姐迷得暈頭轉(zhuǎn)向,還令老謀深算的卓家老爺子放心將卓家產(chǎn)業(yè)交給他打理,直接給卓家產(chǎn)業(yè)改了姓。后來為了攫取更大利益,更不顧上流社會流言蜚語,以卓家老總身份與齊文泊聯(lián)姻,哪怕他倆都是alpha,哪怕他背地里被諷刺是靠出賣色相一路爬上去。 如此之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力也在常人之上,自然并非一般池中之物。 “本來就沒打算騙得了他,他這火眼金睛的老狐貍瞞不過,”厲承也不驚訝,他語帶諷刺地笑了聲,“也就葉明耀會信,哪能讓他這么輕易就拿到完整的標(biāo)書,這會估計人都要嚇沒了?!?/br> 他轉(zhuǎn)而把話題扯到霍連山身上,說:“不過你前岳父是真的厲害,今天差距其實(shí)不大,要不是我們比他多了一層官方關(guān)系,還真不一定能贏。” “齊家雖然富貴,但能有今天這么富貴,甚至偶爾能和峯匯掰手腕,還真是你前岳父的功勞?!彼麌@道。 婚后,齊家真正的掌權(quán)人齊文泊就因病退居二線多年,深居簡出,幾乎不怎么在公眾面前露面。鼎聲集團(tuán)能有今天質(zhì)的飛躍,全靠霍連山一手cao持。就連那本就是落日余暉的卓家,到了霍連山手里也變了個樣。 霍連山人不怎樣,能力卻令人不得不服。 葉時璋默了半晌,才道:“只靠以色侍人走不到到現(xiàn)在?!?/br> 揮別葉時璋,霍連山本來笑著的臉慢慢冷了下來。 這時候秘書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齊總來了。 霍連山臉色微變,很快又用玩笑的語氣啐了一聲:“他怎么跑出來瘋了?” 這話秘書可不敢接,這天底下能大大方方當(dāng)面說、背地里也說齊文泊是瘋子,還能不惹怒齊文泊本人的,就只有霍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