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了這點，自然猜到平行世界的布魯斯并不知道養(yǎng)子的秘密身份，[迪克]一邊驕傲于自己的同位體居然能騙過蝙蝠俠，一邊絲滑地插到布魯斯和[紅頭罩]之間。

    “雖然[紅頭罩]以前是個反英雄，跟稻草人一起差點炸了半個哥譚，但他已經(jīng)被我們收編了，現(xiàn)在是蝙蝠家族的成員?！?/br>
    他這句解釋十分巧妙，完全沒提及[紅頭罩]的真實身份，比起澄清，更像是另一重意義上的抹黑。

    “布魯斯，在你們的世界，紅頭罩的感情生活有什么很嚴(yán)重的問題嗎？”

    布魯斯看了[迪克]一眼，其實能聽出[迪克]是在故意套話，但這又沒什么不能說的，于是繼續(xù)用兇狠的目光瞪著[紅頭罩]，語氣沉凝：“他腳踏兩條船，勾引了迪克和提姆，甚至還跟杰森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br>
    [紅頭罩]驚恐：“你說什么？”

    他原地跳起來，離緊貼在身邊的[迪克]遠(yuǎn)了些，正要自證清白，忽然反應(yīng)過來，然后更懵逼了：“等等，我——杰森？你們那個世界什么情況？”

    說到這里，[迪克]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就一把拽掉頭罩，露出[杰森·陶德]瀟灑不羈的臉龐。

    “我怎么會跟我自己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紅頭罩]迷惑不解，“你說的該不會是杰森·布拉德吧？[1]”

    312

    布魯斯一生中有很多如墜深淵的時刻。

    中彈而亡的父母，杰森的失蹤，哥譚城市電網(wǎng)被謎語人控制，大火中只差幾秒就能救出的小女孩。

    他肩負(fù)著整個哥譚的重量，深知自己若被壓垮就無人能把這座城市從地獄拽回人間，因此縱使身處深淵谷底，也沒想過妥協(xié)或放棄。

    但布魯斯從未有過呆若木雞的時刻。

    不是他最熟悉的憤怒或者痛苦，而是更加單純的茫然。有點像是忽然看到辛苦研發(fā)打磨出的蝙蝠鏢齊刷刷變身毛絨絨小蝙蝠，穿著粉色蕾絲裙在半空跳可愛天鵝舞，然后蝙蝠車飄移過來，咔咔幾下變成變形金剛高歌一曲mary had a little lamb這種讓他開始懷疑‘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的荒謬無助。

    他身邊的克拉克也很震驚：“杰森，你不是紅羅賓嗎？怎么變成紅頭罩了？”

    話音剛落，克拉克猛地捂住嘴。

    布魯斯慢慢地睜大眼睛。

    作為蝙蝠俠的那部分，此時正在大腦中瘋狂運(yùn)轉(zhuǎn)，一邊狂寫幾百個‘年輕超英訓(xùn)練計劃’、‘年輕超英思想培養(yǎng)方案’和‘韋恩家族對外秘密身份維護(hù)方案’，一邊將過往那些隱約的不和諧之處逐一挑出來，并把夜翼等超英和迪克他們的行程對照，幾乎是瞬間就舉一反三地推理出其他人的超英身份，并猜到達(dá)米安主動前往布魯?shù)潞Ｎ墓皇橇碛兴鶊D。

    作為布魯西的那部分，則在他大腦中尖叫著滿地打滾，無數(shù)尷尬的畫面浮現(xiàn)，包括自己以布魯斯的身份去調(diào)戲夜翼，或者自己為了維護(hù)花花公子身份在莊園里公然評價紅羅賓的腰看上去很細(xì)很好捏——

    作為布魯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杰森。如果杰森曾經(jīng)就以義警的身份活動過，那他失蹤的一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又為什么會以紅頭罩的身份出現(xiàn)在哥譚，成為地下幫派的一份子？他有沒有突破過底線，有沒有受過重傷，又為什么要用‘談戀愛’這種借口來掩飾他們的義警工作？

    紛繁記憶與復(fù)雜情緒全數(shù)涌上來，饒是布魯斯也無所適從，而唯有一種情緒是蝙蝠俠、布魯西和布魯斯共同擁有的。

    對超人知情不報的憤怒。

    “卡爾·艾爾，”他咬牙切齒，甚至連超人的人類名字都不叫了，直呼他的氪星本名，藍(lán)色的眼睛里閃爍著怒火，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你完蛋了’四個大字，“你都知道些什么？”

    克拉克嚇得一抖。

    他本來就理虧，又知道自己這次肯定瞞不過去，眼睛一閉，委屈巴巴地全盤托出：“我也是剛知道的！你當(dāng)時要我用超級聽力把紅頭罩抓出來，我順便聽了聽布魯?shù)潞Ｎ牡膭屿o，然后就看到杰森跟夜翼在小巷里接吻——”

    坐在沙發(fā)上愉快吃瓜的[蝙蝠俠]沒拿穩(wěn)手里的馬克杯，一杯水全灑到了地毯上。

    “什么？！”

    313

    “我不會——我才不會跟dickhead——就算是同位體——”

    [杰森]邊喊邊跳腳，說出的話卻沒一句是完整的，臉上紅得跟他的頭罩幾乎一個色號。

    沒想到居然看熱鬧都能看出回旋鏢的[迪克]用力捂住臉，默默躲在角落里自閉。

    [提姆]兩眼放光，并拿出手機(jī)迅速把自己剛才錄到的音像資料上傳加密。

    [達(dá)米安]事不關(guān)己地倚著沙發(fā)靠背，綠色的眼睛往旁邊瞥了眼，看到不知何時已經(jīng)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房間里的卡珊德拉，冷酷地點了點頭。

    克拉克還在繼續(xù)講：“杰森說，因為我們訂婚了，他已經(jīng)把我當(dāng)成他的家人，所以懇求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達(dá)米安]唰地站起來，明明上一秒還兩手空空，下一刻就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把長刀：“你們訂婚了？愚蠢的氪星人，不許你玷污我父親！”

    他抽出刀，沒往克拉克的方向砍，而是目標(biāo)明確地沖向緊貼著[蝙蝠俠]坐著的[超人]。

    正在看熱鬧的[超人]被這無妄之災(zāi)嚇了一跳，下意識抱住[蝙蝠俠]，用超級速度移動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