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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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道體,雖然不能修煉,她的眼睛看陰物一看一個準。 一條額頭凸起的白蛇盤踞在那人身體里面,張開的嘴里不停地吐出陰氣,那人身上的三盞陽火顫顫巍巍將要熄滅。 捏緊奶奶的手,木玄璣冷聲:“奶奶,這人快要死了!” 這人欠了白蛇的命,該他還的! 第10章 木玄璣聲量不高,卻嚇得病房里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黃院長瘋狂給木昭使眼色,你們家這個小族長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這個人快要死了。 一聲尖銳的哭聲打破平靜,老太太嚎叫著委頓在地:“我兒子好好的怎么會死,昨晚上他還吃了一大碗飯,你胡說!” 木玄璣不跟她爭執(zhí),扯了下奶奶的衣擺:“他吃了靈物,人家找他索命來了?!?/br> 木懷玉也看出了端倪,扭頭找老太太:“你兒子叫什么,生辰八字是多少?” “我兒子叫孫偉,今年二十六,冬月初三早上六點出生?!崩咸橐鴪蟪鰞鹤拥纳桨俗?。 “你也別哭了,我問你,你兒子孫偉前些日子是不是吃過一條蛇?” 老太太雙眼含淚,渾身一震,還真有這個事。 老太太掰著手指頭算:“大概一個多月前,我兒子跟著人去山上打獵,說是在山上抓了條菜花蛇,沒有毒,幾個人在山上烤了吃了?!?/br> 木懷玉心里有數了,掐指一算,今天應該是白蛇七七四十九天的回魂日,也叫回煞日。 人和有靈的動物在這一天之后必須魂歸地府,陰魂心有掛念不肯走,就會在最后這一天回魂。 白蛇既然能找回來,說明人家不只是心有掛念,這是找仇人復仇來著。 “其他人呢?當時吃蛇rou的有幾個人?” 老太太努力回憶:“有四五個人,那幾個都不是縣城里的人,是我媳婦兒娘家那邊的鄉(xiāng)下人?!?/br> 前些日子兒子兒媳帶著孫女回娘家住了幾天,這才有上山打獵的事。 “你兒媳和孫女呢?” “我兒子和我媳婦兒吵架,我媳婦兒帶著孫女回娘家了。今天早上我兒子喊著身上疼就把人送醫(yī)院了,也沒來得及通知我兒媳。” 老太太對兒子兒媳吵架的事情語焉不詳,木懷玉也沒興趣追問:“你趕緊聯(lián)系你媳婦兒娘家那邊問問,其他幾個人現(xiàn)在估計也不好過。” 白蛇的陰魂纏著她兒子,這個人肯定是打死白蛇的主犯,其他吃了蛇rou的肯定也快要死了。 老太太一抹眼淚,眼帶希冀:“大夫,您的意思是我兒子能救?” “能不能救,看蛇自己的意思??傊?,先把其他幾個人弄過來,看看這事兒能不能解決?!?/br> “要是不能解決……”老太太指望木懷玉能給出什么好辦法。 木懷玉冷哼:“不能解決,那就給人家賠命吧?!?/br> 老太太嗚嗚地又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罵著媳婦兒娘家那邊的人往外跑。 老太太媳婦兒的娘家在紅光公社,距離縣城二十多公里,那邊公社通電話,老太太借醫(yī)院的電話聯(lián)系那邊,打通電話一問,那邊四個人也病了,身上疼了一天,家里人都以為是感冒,叫他們在家歇著,反正秋收都收完了,最近也不忙。 老太太聽說他們病得不重,一想到兒子又哭了起來:“你們趕緊把人送到縣里人民醫(yī)院來,這不是病,這是得罪了山里的蛇娘娘?!?/br> 那邊根本不信:“如今都是新社會了,你別扯那些老黃歷?!?/br> “你們把那幾個人身上的衣裳脫了,看看是不是心口上有一條烏青的蛇影。我家孫偉胸口有個蛇影?!崩咸绷?,生怕他們不肯把人送過來。 她兒子胸口上的蛇影青得發(fā)黑著,聽木家那個大夫說陽氣被吸完,人就徹底沒了。 電話那頭掛斷,說是去看看。 老太太心里不安,也只能等著。 十多分鐘,電話打過來,老太太趕忙接起,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著急問是不是縣人民醫(yī)院,兩層小樓房那個? “是是是,就是縣人民醫(yī)院?!?/br> “我們幾家人借了公社的拖拉機把人拉過來,叫大夫千萬別走,我們最多一個小時就趕過來?!?/br> 四家人發(fā)現(xiàn)病著的四個人胸口上果然盤著一條蛇,四個人都一模一樣,人已經昏迷了,叫都叫不醒,嚇得家里人趕緊把人抬到拖拉機上往縣城趕。 好在今晚上是十六,天上的月亮很亮,不用打火把也能看著路。 “等等我,我也去。”孫偉的媳婦兒帶著女兒也爬上拖拉機。 已經入秋了,晚上的夜風吹起來有些涼,四歲的小姑娘趴在mama懷里有些害怕。 孫偉媳婦兒緊緊地摟住女兒:“別怕,一會兒就到了?!?/br> 拖拉機發(fā)出噸噸噸的聲響,車斗里的幾家人守著自己家的人不吭聲。 沒用一個小時,拖拉機停到縣人民醫(yī)院門口,老太太已經等在門口,看到媳婦兒和孫子后,熱淚盈眶。 “兒媳婦啊,上回是媽不對,不該罵你不生兒子,你原諒媽,行不?!?/br> 孫偉媳婦兒也哭:“媽,先不說這個,孫偉現(xiàn)在怎么樣?” “昏迷著,人……”一說到兒子,老太太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孫偉他娘,先別哭了,我們家孩子也昏著,這事兒怎么辦呀?” “是啊,大晚上的你把我們叫來縣里總要給個說法?!?/br> 老太太眼睛一橫,面露兇狠:“要不是你們家的人領頭,我兒子怎么會上山打獵,還打死了蛇娘娘被蛇娘娘索命?我沒找你們要說法你們還敢找我?” “話不是這么說,蛇是你們家孫偉打死的,我們家兒子也是受你們家牽連。我家孩子要有個萬一,孫婆子你必須賠?!?/br> 眼見著要吵起來了,孫偉的媳婦兒大吼一聲:“行了!人還沒死就想著發(fā)死人財,你是親媽還是后媽?這么不想你兒子好了?” 要賠償那人訕笑,這不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嘛。 黃院長聽到外面的吵嚷聲,黑臉走過來:“趕緊的,把人抬到病房去?!?/br> 人命關天,還有空吵這個,真是拎不清輕重。 七手八腳地把昏迷的四個人抬進病房,衣服一扯開,每個人胸口有盤踞著一條蛇,只是孫偉胸口的那條蛇又黑又粗,跟其他幾個人不一樣。 還算寬敞的病房里一下進來十多個人,變得有些擁擠起來,五家人團團把木懷玉圍住,黃院長、趙醫(yī)生、張大夫和幾個護士都被擠到墻角。 “木大夫,您說怎么治,我們都聽你的。” 五家人眼巴巴地乞求,木玄璣掃了他們一眼,心道都是因果報應,純屬活該。 看到那條白蛇,她又心軟了。 倒霉催的,末法時代好不容易開了靈智,命數還長著呢,就這么被人打死吃了。孫偉死了它雖然大仇得報,下輩子只怕投不到好胎。 罷了,就當為了這條小蛇吧,幫一把。 “奶奶,陰陽水帶了嗎?” “帶了!” 木懷玉打開瓶塞,用食指沾了點水抹在眼皮上,再睜眼就看到盤旋在孫偉身上的白蛇,頭被砸爛,血淋淋地往下滴血。 木懷玉嘆氣,招手把角落里的木昭叫過來,遞給他一個大拇指大小的木瓶:“給他們開陰陽眼。” 木昭先給自己開了陰陽眼,看到孫偉身上的白蛇被嚇了一跳,也跟著嘆氣,真是百因必有果,都是報應! 黃院長、趙醫(yī)生、張大夫都從角落里擠到木昭面前,他們好奇心爆棚,都想試試這個陰陽水是什么東西。 木昭默默給他們開陰陽眼,黃院長只覺得眼皮一涼,再睜開眼,環(huán)顧四周,就看到那條蛇,嚇得身上汗毛都立起來了。 趙醫(yī)生沒比黃院長好多少,此時只覺得背后在冒涼氣,要不是背后有活人,他都感覺肯定有個鬼趴在他背上。 轉業(yè)來慶豐縣之前趙醫(yī)生了解過,雖然這家醫(yī)院建設好沒幾年,在醫(yī)院里去世的病人也有兩只手的數了,說不定真有鬼。 張大夫對木家有些微的了解,也知道什么是巫醫(yī),但是真親眼看到鬼魂,他還是被驚住了。 我的老天爺,這世上真有鬼??! 看來以后要多積德行善,多給自己攢點功德,下輩子投個好胎。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一一開了天眼,都看到了孫偉身上的白蛇,那條白蛇此時抬起頭,發(fā)出嘶嘶的威脅聲,冰冷的蛇眼看著那幾個昏迷的人,像是要把他們吞掉似的。 孫偉的媳婦兒緊緊拉著女兒,鼓起勇氣,顫抖著聲音問:“木大夫,現(xiàn)如今要怎么辦?” 木懷玉語氣淡淡:“自古以來,咱們都講究一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現(xiàn)如今苦主在這兒,就問問它吧。” 這……蛇又不會說話,怎么問? 木懷玉叫他們退開一點地方,木懷玉打開隨身帶著的布袋,從袋子里面拿出一盒朱砂,一支毛筆。 “福寶,你來?!?/br> “哦?!?/br> 合格的巫師都具有連通天地萬物之能,開了靈智的生物是天地的寵兒,雖然他們不會說話,巫師通過陣法能引天地之靈氣煉化他們喉下橫骨,讓他們能開口說話。 靠他們自己修煉,千八百年也不一定能成,所以以前有些開了靈智的動物主動投靠厲害的玄學大師,為的就是走這個捷徑。 木玄璣本人是不太贊同這種捷徑,自己修煉出來的實力才是最可靠的,為了走這點捷徑拉低修行的上限,不值得。 不過白蛇的情況不一樣,它死都死了,也不在乎這些了。 筆沾朱砂,木玄璣花了十多分鐘在地上畫了個通靈陣,差最后一筆時,木玄璣扭頭交代木昭:“把門窗都打開?!?/br> “是?!?/br> 虛掩的窗戶一打開,蹲在窗戶外面的野王唧唧叫了兩聲。 “別叫,族長和小族長正在忙!” “唧!” 病房的燈光昏黃,把病房里的一切都照得暖乎乎的,屋里唯有兩樣東西十分扎眼,一個是半透明的白蛇盤踞在孫偉身上散發(fā)著陰氣,第二個就是地上朱砂畫的陣法。 黃院長眼睛都沒挪開一下,眼睜睜看著木家的這位小族長一筆一筆把這個陣法畫好,開始還只是個簡單的圓圈,后來慢慢地他就看不懂了。 雖然看不懂,也不阻攔他感覺到這個陣法散發(fā)著某種上古的神秘氣息,或許這就是千百年積淀給后世子孫留下的一點震撼吧。 最后一筆連上,病房里突然間狂風大作,吹得屋里人睜不開眼,東倒西歪。本來還站在病房中間的黃院長踉蹌著亂轉,閉著眼睛不知道被吹到哪兒,直到扶住一面墻才站穩(wěn)了身體。 眼睛睜不開,鼻子還正常著,他聞到一股特別清新的味道,nongnong的草木香,比深山里的草木香至少濃郁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