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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瀅 第57節(jié)

    阿瀅乍然聽聞,覺得有些不甚真實。

    她沒有聽錯的話,商瑞說是幫她出宮?

    他?的用心到底是什么?阿瀅可不會相信他?,畢竟誰知道他?的肚子?里裝著什么東西,萬一他?不懷好意,在商濯的身上,她已經(jīng)吃夠了?教訓(xùn)。

    再者說,要是沒有他?從中阻攔,此時此刻,她定然已經(jīng)離開?了?宮廷,到達(dá)了?宮外。

    商瑞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與她說道,“敲暈姑娘實屬無奈,當(dāng)時姑娘急著往外走,卻不清楚,近些日太子?病逝,劉家被查得厲害意欲謀反,朝廷動蕩不安,陛下有令,各宮若有進(jìn)出,比如要請示內(nèi)廷方能出去?!?/br>
    “那我...”阿瀅終于開?口了?,她不知道宮內(nèi)出了?新的詔令,倘若她真的上前去了?,豈不是...會被那些人給抓起來,她用的是商濯的令牌,商濯必然會知道。

    阿瀅想到原些答應(yīng)男人的那句話,“......”總覺得脖頸和手?腕涼颼颼的。

    “姑娘若是不信,可出去隨意找人問問此詔令是否當(dāng)真?”

    “不過....”男人的話停頓了?好一會。

    “眼下二?哥的人四處在皇宮搜查姑娘,你若是出去必然會被緝拿。”他?從另外的袖裾當(dāng)中掏出商濯給阿瀅的玉佩遞到她的面前。

    “什么!”阿瀅正襟危坐,聲音也拔高了?不少。

    “二?殿下的人在捉拿我?”她有些不可置信,一來商濯竟然那么快就?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二?來他?居然大張旗鼓捉拿她。

    “看來姑娘對?二?哥很是重要?!鄙倘鹨馕渡铋L?。

    阿瀅瞧著壓在手?札上的那塊刻有濯字的玉佩,“......”

    她伸手?將商濯的玉佩卷入手?心。

    見她收了?玉佩,商瑞彎唇笑,“此處暫且安全,姑娘不必害怕。”

    阿瀅說話直接,她不拐彎抹角道,“殿下為何幫我?”

    “姑娘懷疑我的用心。”

    阿瀅咬唇,她握緊手?里的玉佩,“殿下與我非親非故,素來沒有交情,我沒有辦法不懷疑殿下的用心?!?/br>
    “設(shè)身處地,姑娘懷疑很是正常。”

    商瑞站了?起來,阿瀅留意到他?袖口上的紋路是西番蓮花的圖文做的內(nèi)襯,不僅如此,還?有經(jīng)文穿插其中。

    “姑娘身邊伺候的人沒有同姑娘講過么?”

    阿瀅并不理解,“說過什么?”渙月不曾跟她提過有關(guān)面前人的事。

    她只?知道商濯并不是很喜歡他?的這位胞弟,似乎連帶著商珠和皇后也并不喜歡他?。

    她在側(cè)殿住了?那么久,沒有見到過皇后召見商瑞,對?了?,別?說召見,提都沒有提過商瑞。

    “我與二?哥不合?!鄙倘鸬?。

    他?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道,“至于救姑娘,幫助你出宮,自然是...給二?哥添添堵。”

    阿瀅,“?”

    商濯所在的宮殿內(nèi)院,宮女丫鬟們跪倒一片,渙月以及被阿瀅算計的宮娥首當(dāng)其沖。

    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噤若寒蟬,“......”

    半柱香后,商濯的侍衛(wèi)快步進(jìn)來跪地稟告,“殿下,前后的宮殿已經(jīng)查遍了?,沒有遲姑娘的下落?!?/br>
    誰能想到,阿瀅居然逃走了?!

    男人臉色陰沉如水,語調(diào)森森,“好,好得很?!?/br>
    他?說呢,蠻女怎么會那般聽話。

    所謂聽話,原來都是哄騙他?。

    第42章

    前不久才與他說了會乖乖聽話, 永遠(yuǎn)乖順留在他的身側(cè),他只當(dāng)她是開竅了,心軟了。

    畢竟兩人有了肌膚之親, 她的清白都給了他,她會一直留在他的身側(cè), 常伴他左右,當(dāng)時他問她, 她也是應(yīng)了的!

    往日里,商濯跟著同僚去水鸞樓吃酒,政事說?多了, 那些人轉(zhuǎn)而便談到家中妻子兒女, 后宅內(nèi)院, 商濯歷來不喜歡開口, 常常漫不經(jīng)心品酒聽著。

    他的同僚兵部左侍郎陳崢最是懼內(nèi), 他是在場所有人當(dāng)中?成家最早, 內(nèi)宅除了大房至今沒什么人的特殊存在。

    當(dāng)然商濯才是最例外, 因為他身邊實在太干凈了,眾人曉得?他是只笑面虎,在座當(dāng)中?, 地?位又高, 皆不敢開他的玩笑, 因此,陳崢時常被拿來打?趣。

    眾人喜歡問陳崢若是不懼內(nèi),為何?不再納個?小的,閨房滋味多番品了才知其中?好, 還?說?著要?帶他去煙花巷逛逛瞧瞧,指不定他的夫綱就能立起來了。

    陳崢連連擺手, 將大越的律法搬了出來,說?他不想被除官位挨板子,眾人哄笑,說?他哪里是怕朝廷,分明是懼夫人,又問他是不是連通房丫頭都沒收用過?陳崢?biāo)南?看了看,把跟來的下?人遣散了出去,說?不要?再提什么通房丫頭,若是被聽去,回?到府上可是要?被多番計較。

    眾人繞著說?了起來,又跟商濯講話了,便說?是初次收用的丫鬟,總是會有情腸牽掛,女子對第一個?男子總是會格外上心些。

    同僚講,“二殿下?英明神武,縱然跟他的女子并非初次,對比過后,定然也會死心塌地?跟著二殿下?。”

    商濯聽了這等恭維之詞,不曾放在心上,他對男女之事淡泊,男女之情輕蔑,心中?只有兵書策論。

    不曾想,那?日與?遲瀅初嘗樂事,隱隱有幾分食髓知味,本以為阿瀅亦然,畢竟她的神情愉悅,不似裝的。

    誰能明白,竟然反過來了,她一點惦記都沒有,反而是他,時常想著,總會計較。

    真要?說?出去,得?遭多少人為之嗤笑。

    他真是沒有想到,她居然能夠走得?那?么干脆利落,不,這是她的籌謀,蓄謀已久了。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

    先穩(wěn)住了他,再支開手底下?的人去燒經(jīng)書,入夜沒多久,她便推說?是困了,要?歇息了。

    當(dāng)真是很好,她竟然也學(xué)會了欺瞞人的那?一套,麻痹了他的看守,松懈了,竟然就跑了。

    難怪,難怪她想要?他的玉佩,商濯幾乎是一瞬間就想明白了,蠻女想要?那?塊玉佩,不是因為愛慕虛榮,貪圖他的東西?,貪圖那?塊玉佩的價值,而是因為玉佩的作用,能夠讓守門的侍衛(wèi)放行,她好離開皇宮。

    商濯冷眼掃著地?上跪到的一干人等,他的目光淬了寒冰,所到之處,跪著的人無一不顫抖。

    下?屬頂著天大的壓力,硬著頭皮,試問道?,“遲姑娘是否已經(jīng)出宮去了?可要?派人往外細(xì)查?!?/br>
    商濯冷笑,“宮廷下?鑰,新出的詔令還?新鮮熱乎,每日出去的人數(shù)都有對牌名目,既然宮門沒有她的消息,她就還?在皇宮里?!?/br>
    “去,派手底下?的人將各宮門守住,再分一撥人出去,細(xì)心查看皇宮各處的細(xì)微洞口,尤其是能鉆人的,都給本殿下?死死封住?!?/br>
    男人的目光一凜,咬牙切齒,“只要?她出不去,掘地?三尺,也要?把遲瀅給本殿下?找出來?!?/br>
    “是?!彼南?屬領(lǐng)命而去。

    商濯的目光在地?上巡視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渙月的身上。

    察覺到頂頭上冰冷的目光,渙月心驚膽顫不止。

    商濯不曾開口,他身邊的近衛(wèi)已經(jīng)指了渙月,“到殿下?跟前回?話?!?/br>
    渙月拖著腿跪過來,不等對方?拷問,渙月已經(jīng)求饒,“殿下?,奴婢真的十分盡心看守伺候姑娘,沒有一絲的逾越和?輕視?!彼约憾紱]有想到阿瀅會偽裝聽話,最后一走了之。

    她剛來的時候,什么都不懂,想要?什么想說?什么,從來都是明火執(zhí)仗地?來,驟然耍起心計,簡直叫人防不勝防。

    商濯目光沉沉看著渙月,身旁的下?屬已經(jīng)上前甩了一巴掌,“弄丟了姑娘還?敢狡辯?!?/br>
    有武功的男子掌里絕非女子可以阻擋,渙月被扇倒在地?,臉蛋以迅捷的速度高高腫起,與?另一邊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來。

    她不敢耽誤,捂著被打?的臉迅速爬起來跪好,“殿下?息怒,一切都是奴婢的過錯,是奴婢疏于防范?!?/br>
    男人臉色寒冷,終于開口了,“她在側(cè)殿的前些日子,可有做什么異常之事?”

    遲瀅雖說?膽子很大,敢在皇宮貿(mào)然出走,必然是有把握了。

    渙月細(xì)細(xì)回?憶,將阿瀅那?些時日做了什么事情,一一告知。

    “你竟領(lǐng)她去椒房殿偷聽?!?/br>
    渙月急迫解釋道?,“姑娘那?段時日很是上心殿下?與?沈家姑娘的婚事,一而再與?奴婢追問,奴婢以為她轉(zhuǎn)了性子,心放到了殿下?的身上,便想著能夠助殿下?一臂之力。”

    這么說?來,他在椒房殿和?母后所說?的話,遲瀅全都聽見了。

    她那?時候做的籌算,一心想要?離開。

    不,倘若如?此,她的計劃不會那?么周密,還?要?更早。

    “藏經(jīng)閣...”男人低喃,“把近些時候她在藏經(jīng)閣看過的所有書冊全都給帶過來?!?/br>
    渙月領(lǐng)著人很快就把阿瀅??吹臅慷冀o帶了過來。

    商濯翻看著她近些時日所看的書冊,余光掃到渙月欲言又止,商濯面無表情,“講?!?/br>
    “前些時日,姑娘私下?里找奴婢要?一樣?xùn)|西??!?/br>
    “什么東西?。”

    商濯翻看了書冊,里面多是一些汴安的人文,什么市坊人情,汴安變遷,皇城修筑乍一看并不奇怪,再看,商濯已經(jīng)不必翻剩下?的書目,他僅僅看了書冊的名目,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

    渙月聲音低了些,“避子湯?!?/br>
    聲音雖然輕柔,男人到底還?是聽見了,他的動作一頓,隨后將書冊全都掃落。

    “殿下?!奴婢絕沒有給姑娘準(zhǔn)備避子湯,那?段時日小心翼翼伺候著姑娘的飲食湯水,姑娘并沒有可乘之機(jī)?!?/br>
    “當(dāng)時為何?不來稟告?!笨∫莸哪橗嬎菩Ψ切?。

    渙月渾身打?顫,“殿下?,奴婢是想著倘若告知了殿下?,您與?姑娘必然會心生?隔閡,便想要?先勸勸姑娘,姑娘似乎也聽進(jìn)心里去了,那?日奴婢拒絕勸解之后,她再沒有提起過此事,相反安靜不少...”

    商濯冷笑,“遲瀅,你真是可以?!?/br>
    他不給她找避子湯,她自己已經(jīng)找人要?了。

    的確是相當(dāng)可以。

    怪他沉浸在她一時的柔順小意當(dāng)中?,卻忘了遲瀅是塞北最不受訓(xùn)的小女郎。

    商濯站了起來,看著地?下?散開的書目,“希望你能藏得?好一點?!辈灰?讓他抓住了。

    “......”

    這頭的阿瀅打?了一個?噴嚏。

    “姑娘莫不是受了寒氣?”商瑞給她撥了一個?宮女來伺候她,瞧著機(jī)靈慧敏,人如?其名,叫靈珠。

    “沒有呢。”阿瀅用著膳食,時不時往外看去,外面不知道?情形如?何?。

    “殿下?吩咐了,姑娘若有吩咐,只管差遣奴婢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