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女主女扮男裝后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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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什么責任都攬自己身上?!逼钛栽缇桶l(fā)現(xiàn)她這個毛病,糾正了幾次也沒改過來,“你是自由的,你想去哪個社團都可以。她們不能因為事情和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馳就責怪你,況且就連程鈺都沒有覺得是你的錯?!?/br> 別蘇都聽進去了,也承認祁言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 她看一眼可憐兮兮站在門口的沈研研,總不能把人放在這里不管吧? 別蘇抿著嘴,悄悄往兩邊扯出一個極小的弧度,沖著祁言不斷眨眼睛,擺出十分乖巧的姿態(tài),表情又可愛又軟。 此時無聲勝有聲。 祁言和她對視十秒,還是沒能抵擋住這樣的攻擊,率先偏過頭,松了口:“好吧,教就教吧,但我也要在場?!?/br> 沈研研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在別蘇面前同意程鈺的挑戰(zhàn),誘導程鈺選最拿手的鋼琴,這樣就算她輸了,也沒什么丟人的。別蘇的性格這么好猜,只要提出請求,肯定會同意教她彈琴。 要是別蘇水平高,又教得好,沈研研還有點天賦和運氣,當真在校慶晚會上一鳴驚人,贏了程鈺,那更是如她所愿了。 祁言壓下眼瞼,目光掃向沈研研。 是招新那天,就有了這樣的計劃,還是剛才聽到程鈺對別蘇的邀請,臨時做的決定? 祁言看著別蘇走到沈研研身邊,答應教她彈琴,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心中頗感無奈。 他知道別蘇看起來不拘小節(jié),但實則心思細膩,許多事情都能考慮到各方各面,而且對人的態(tài)度十分敏感,不會單單在沈研研的身上被蒙蔽。 但別蘇明明看得出來沈研研想做什么,卻還是愿意幫她,是他直到今天也無法理解的。 別蘇已經(jīng)和沈研研商量好了教學時間,朝他揮手:“祁言,你怎么還站那里啊,社團活動啦,走啦!” 她嘴上說著走,眼睛卻始終望著他。 哪怕沈研研已經(jīng)走開了兩步,哪怕他仍然站在原地,她也只是催促,一直等著他。 四周喧囂的聲音褪去,只有一聲聲呼喚傳來。 祁言心里的紛雜思緒悉數(shù)消散,他回望那雙眼睛,穿過稀疏光線揚起的塵埃顆粒,走到別蘇身邊。 燦爛的余暉下,兩人并肩離去。 - 對于沒學過鋼琴的沈研研來說,一個月還是太短了些。 首先需要解決的是鋼琴的問題。 別蘇本來想讓管家送架鋼琴去公寓,然后讓沈研研直接到家里學。但祁言說沈研研是女生,還是學妹,去她家學鋼琴會導致很多不好的傳言,催化學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語。 別蘇:“……” 她又忘記自己的性別問題了! 既然不能在家里教,那就只好選在學校了。學校本來也是最好的上課地點,但學校的鋼琴都屬于音樂社,音樂社的社長又是程鈺。 雖然別蘇覺得如果自己去找程鈺提出借鋼琴這種請求,后者大概率會答應…… 可她是要教程鈺的對手彈鋼琴??! 這樣子的話,如果她還去借鋼琴,總覺得程鈺會很傷心的! 別蘇摸著自己的良心,實在是做不出來這種事。 最后還是祁言告訴她,學生會有一間音樂教室的使用權(quán),鑰匙在顧勰手上,可以找他幫忙。 事情拖不了,她找了個課間,伸長右手,在顧勰的身側(cè)揮了揮,努力吸引他的注意。 “班長,班長!” 顧勰回過頭:“怎么了?” 別蘇:“班長,音樂教室的備用鑰匙能不能借我用一陣子???我答應了沈研研教她彈鋼琴,想借一下音樂教室的鋼琴,可以嗎?” 顧勰平時十分忙碌,兼顧學業(yè)和學生會的事務,但他對學校內(nèi)的大小事都了如指掌,連別蘇為什么要教沈研研鋼琴都沒問,直接答應了:“備用鑰匙在學生會辦公室,我中午去取,下午拿給你?!?/br> 沒想到事情這么輕易就得到了解決,別蘇露出一個感激的笑:“謝謝班長!” 顧勰的目光落在她柔軟的發(fā)頂,唇角輕輕勾了一下:“期待你的教學成果?!?/br> 說完,他回過頭,繼續(xù)編寫校慶企劃書。 - 音樂教室寬敞開闊,四面雪白的墻上掛著名人畫像,其下寫滿人物生平。相框用的是純白色材質(zhì),邊緣雕刻玫瑰圖案,將人環(huán)繞其中,如捧于舞臺中央。 木質(zhì)地板上,漆黑發(fā)亮的三角鋼琴擺在教室正中,走進后,身形被倒映在上面,像是平靜黑色湖水之中的波瀾。 顧勰做事極其靠譜,不僅將音樂教室的備用鑰匙給了別蘇,甚至保證了這一個月內(nèi)的使用權(quán),不論什么時候,別蘇都可以帶著沈研研來這里練琴,不會有任何人打擾。 斷斷續(xù)續(xù)的鋼琴聲從音樂教室內(nèi)傳出來,別蘇把教室門關(guān)緊,把聲音阻隔住。 祁言已經(jīng)開始和沈研研講解五線譜以及最基礎(chǔ)的指法了,時不時還彈奏出幾個流暢的音,讓沈研研更好地理解。 別蘇搬了把椅子,坐在一邊旁聽。她本來是要自己教的,但是祁言主動要幫忙,加上祁言那被程鈺認可的鋼琴水平,她自然不會拒絕。 沈研研坐在鋼琴前,脊背挺直,十指依次落在琴鍵上,逐漸演奏出連續(xù)的音符。 一般來說,鋼琴凳都是雙人的,教學的時候,老師和學生會坐在一起,便于糾正錯誤和指導下一步,但祁言不讓別蘇和沈研研坐一起,自己也不坐過去。 最后別蘇只能又搬了把椅子放到一側(cè),圍了半個小圈看沈研研彈。 至于為什么兩人不一左一右分布座位,當然是祁言表示,需要和別蘇離得近些,便于討論和分析之后的教學方向和教學計劃。 別蘇雖然覺得祁言的要求頗多,但總之都是在幫助沈研研,也就不必在乎太多細節(jié)。 不過這樣的確帶來了一個問題——每次彈琴演示的時候,都得起來和沈研研換座位,實在是有些麻煩。 沈研研雖說自己從沒學過鋼琴,但她學習能力很強,記憶力也不差,差不多教了一個小時,她就已經(jīng)能識譜了,簡單一些的兒歌也能上手彈奏。 左右手的配合尚不熟練,也無法利用上半身的力量幫助彈奏,但對于初學者來說,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別蘇沒想到她學得這么快,已經(jīng)把自己為她準備的第一節(jié)課的內(nèi)容都學完了。 “沈?qū)W妹,你是有鋼琴天賦的欸!”她不吝嗇稱贊,然后說了句實話,“不過按照這個進度,就算學一個月,也不可能和程鈺到一個水平?!?/br> 程鈺有十幾年的鋼琴生涯,大大小小的比賽更是參加了無數(shù)個,獎項也拿了不少。在別蘇看來,不可能被沈研研一個月的學習就擊敗。她雖然可以肯定并鼓勵沈研研,卻也不會給她虛假的希望。 這樣的事實是在場三人都心知肚明的。 沈研研從琴鍵上收回手,看向別蘇:“學長,如果我這一個月,都只學一首曲子,是不是會更有機會一些?既然我接受了程鈺學姐的挑戰(zhàn),我還是想要全力以赴,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會認輸?shù)?!?/br> 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別蘇也認真地思考。 別蘇不是古板的老師,不會要求沈研研一定要按部就班地學習,必須先識譜,再辨音,學好指法和樂理知識……一步步地學習鋼琴。 幫助沈研研是她的目的,別蘇覺得沈研研的提議的確不錯,如果只是學一首曲目的話,練上一個月,效果應當是不會差的。 只是不學基礎(chǔ),直接學曲子,對于沈研研來說難度會大上很多。 她將事情的利弊與難點都分析給沈研研聽,確認道:“你還是想速成一首鋼琴曲嗎?” 沈研研十分肯定:“是的,麻煩學長了?!?/br> 兩人的對話,祁言并沒有參與。他將琴架上的樂譜收好,對于沈研研到底想怎么學習沒有任何意見,反正他都會跟著的。 別蘇知道沈研研的決心,問道:“那你考慮好選哪首鋼琴曲了嗎?” 她聽得出來,沈研研這種打算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應該也挑好了自己要學的鋼琴曲。如果要取巧的話,最好是選擇名氣大些、技巧稍低,可以短時間內(nèi)磨出熟練度的鋼琴曲。 但沈研研卻搖頭:“還沒有。學長,我對鋼琴曲不熟悉,你有什么推薦的嗎?或者,學長有沒有最喜歡的曲子?” 話音剛落,她立刻感受到祁言朝她投來的眼神,冰冰涼涼,刺得她心中一緊。 沈研研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學長如果有最喜歡的曲子,應該是最熟練的,教我的話,我也能學得好些。” 祁言的聲音淡淡,笑容溫和,手中的樂譜輕輕敲在琴身上:“沈?qū)W妹的話真是沒道理,別蘇喜歡什么鋼琴曲,和你學不學的好有什么關(guān)系?何況,之后都是我來教你,不如問問我喜歡什么鋼琴曲?” 沈研研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不知道祁言學姐中意的鋼琴曲是哪首?” 祁言說出答案:“《鐘》?!?/br> 作為一個門外漢,沈研研對許多鋼琴曲都不太了解,正想要繼續(xù)問,就被別蘇打斷道:“好啦,沈?qū)W妹,今天先學到這里,你回家后考慮一下選曲,想好后告訴我,我們再繼續(xù)?!?/br> 沈研研知道別蘇是在替自己解圍,而且她對這位祁言學姐的確有些懼怕。她努力維持著平靜,把東西收好:“那學長學姐,我就先回家了,今天謝謝你們!” “等等?!逼钛宰谝巫由?,長手一伸,把樂譜遞給她,臉上似笑非笑,“沈?qū)W妹,拿回去多看看,不要讓我們別蘇白教你?!?/br> 沈研研雙手接過,微微鞠躬:“我知道了,謝謝學姐。” 等到沈研研走出教室,重新將門關(guān)上,別蘇才無奈地看向祁言,問道:“你真的最喜歡李斯特的《鐘》?” 這首曲子運用了多次主題變化和反復,演奏手法形色各異,被號稱是世界最難鋼琴曲之一,需要在短短四分鐘不斷出現(xiàn)“輪奏”“快速變八度”以及“左手遠距離的八度大跳”等等,要求演奏者有極高超的鋼琴技巧,被認為是“炫技之作”。 如果是平時,祁言說自己最喜歡的鋼琴曲是《鐘》,她或許還會信??蓜偛耪跒樯蜓醒羞x一首一個月內(nèi)能學會的鋼琴曲,他就說出來這首——別蘇很難相信祁言沒有私心。 祁言不說話,而是起身,坐在了琴凳上。他只坐在了左半側(cè),空出了一半,看向別蘇,明顯是留給她的。 沒等到回答,別蘇和他對視兩秒,最終認輸,坐在了他的身邊。 她沒好氣道:“怎么,還沒過足老師癮,祁言老師還想要繼續(xù)教我?” 祁言輕笑一聲,十指放在琴鍵上,如玉般的手指被黑白琴鍵襯得更加白皙透亮。 他的聲音低而緩,帶著一點點沙礫的感覺,不像平時柔和清亮,卻又在寬敞的琴房與狹窄的琴凳間尤為抓耳。 別蘇的呼吸微微一滯,還沒有捕捉住自己心底的絲絲異樣,就被耳邊響起的鋼琴聲奪去了注意力。 音符緩慢從指尖流出,逐漸舒展,帶著憂郁,將畫卷慢慢掀開。在鋪墊過后,旋律如草葉一般生長,音調(diào)漸重,沿著耳廓淌入心靈。 十指在琴鍵上翻飛移動,沒有太多的技巧,只是簡單的奏響,身姿優(yōu)美得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眼前仿佛出線了音符悅動在五線譜上,一根根線條變作了時間的長河,無數(shù)生靈被喚醒,野蠻生長,茂盛開放,絢爛著積蓄了千百萬年的能量,而后長線倏忽繃斷,聲音戛然而止。 短暫的停頓過后,祁言偏過頭,望向別蘇,修長的十指再次觸上琴鍵,低了一個八度的前奏再次響起。 他在回答別蘇的問題。 他在邀請別蘇的合奏。 別蘇伸手,大腦已經(jīng)將旋律記錄下來,cao控著她的身體,復刻著這段浪漫又孤寂的詩篇。 四只手游走在琴鍵上,時間從其上延伸,恢弘寂靜的星球之內(nèi),草木冒出嫩芽,枝頭綻開繁花,河床沖刷過溪流,高山穿云云巔積雪,深海無盡生命不息…… 而后花草凋零、泉水干涸、巍峨變?yōu)槠降?,滄海一夕桑田,宇宙重歸寂靜,瞬息變?yōu)橛篮恪?/br> 磅礴又細密的情感傾瀉而出,別蘇從沒在一首鋼琴曲中感受過這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