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燼藏嬌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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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硯緊跟其上。 沈熙洛的步伐與蘭硯的步伐相比,很慢很小。 蘭硯走到了沈熙洛的身旁,放慢腳步,侍衛(wèi)的衣衫與她的羅裙輕挨。 肢體接觸的地方帶起怪異的感覺,沈熙洛頓住腳步,一下子靠在蘭硯身上。 她微驚,臉紅向前走,蘭硯跟上她,長腿邁動,無比黏人。 沈熙洛出去的打算在這個瞬間煙消云散,下意識想,不能讓外人看到這一幕。 她停住,又一次要撞到少年的懷中,她勉強躲開,心臟亂跳,少年站在她身旁,垂眸看她。 沈熙洛耳熱,忽然問他,“貼身侍衛(wèi),是這樣的嗎?” 少年無害望她。 她輕聲,“這般......好像有些太過寸步不離了?!?/br> 沈熙洛從未請過什么貼身侍衛(wèi),隨口而出的詞,可能是來自看過的某個話本。 蘭硯是皇上,多疑猜忌,謹防暗殺,就連禁衛(wèi)軍也不敢靠近他,這次遭親衛(wèi)兵背叛,以后更是不可能有貼身侍衛(wèi)。 少年眨眼,耐心回答,“我不知道?!?/br> 他眼底帶了點興致。 他不討厭緊跟著她,保護她,時時刻刻看著她。 沈熙洛與蘭硯對視,她茫然。 失憶的少年,什么也不知道。 她是那個要教他的人。 沈熙洛試探,“應該不用靠這么近。” 少年瞳眸漆黑漂亮,語氣無辜,“你不喜歡嗎?” 沈熙洛輕輕地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年抬起指尖,點在沈熙洛的脖頸,他指腹帶著薄薄的繭子,蹭起冰涼粗糙的感覺。 “我還蠻喜歡跟著你的。”少年說。 沈熙洛耳邊的發(fā)絲微晃,散落下來,她低頭,恍惚中道,“不、不可以這樣。” “為什么?”少年疑惑。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發(fā)上,沈熙洛一抬頭,撞到他的下巴。 沈熙洛思緒更是恍惚,她近距離看著他的肌膚、他薄薄的唇瓣。 少年低哼一聲,他悶悶,聲音嘶啞,“你撞到我了?!?/br> “對不起,疼嗎?”沈熙洛閉了閉眼睛,后退。 她的腕骨被抓住,漂亮少年看她,對她彎唇,安慰道,“不疼,你不要害怕?!?/br> 沈熙洛:“......” 她不害怕他,她害怕的是自己身體浮現(xiàn)的敏感。 他不知道。 她......不提醒他就是了。 沈熙洛卻忍不住想起他的肌膚,清晨在被子中,少年的臉龐、脖頸、胸膛、腰、長腿,與她的身體接觸著。 那時,他的身體帶著怪異的灼熱。 “你、要不你先在屋里等一會兒?!鄙蛭趼宄堕_蘭硯的手,對他說。 “你的傷還沒痊愈,理應休息,可以不著急保護我?!鄙蛭趼逭业搅死碛?,如釋重負。 沈熙洛離開屋舍,要關門的時候,瞥見少年獨自站在屋中,他望著她的方向,雖然看不清神情,但臉上仿佛透出被丟下的失落。 沈熙洛頓了頓,她在門扉縫隙后,對少年說,“我叫沈熙洛,蘇杭沈家女?!?/br> 屋內(nèi)少年看到她回首,他臉上陰霾掃去,露出笑容。 沈熙洛指尖微微收攏,扣在掌心。 女子閨名不外露。 但他不同的,他失憶了,第一個認識的人,是她。 沈熙洛對少年彎了彎眸,“若你想起你的名字了,就告訴我。” “若沒有,等我回來為你起名?!?/br> 這樣,她才闔門離開。 門扉合攏,少年獨自一人。 蘭硯回想她從縫隙中窺他的容顏,少女面頰染上怯紅,眸光瀲滟靈動,她的唇,很好看。 蘭硯抿了下唇角,指骨敲了敲她給他的劍。 她要為他起名字啊。 蘭硯決定等她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失憶的。 后世史書中,蘭硯這個名字,定是遺臭萬年。 蘭硯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讓她知道自己的名字為好。 少年在沈熙洛的屋子里轉來轉去,敲敲她的梳妝盒,摸了摸她擺在博古架上的花瓶。 這里到處都是她的氣息,溫柔軟香。 向來倒映少女描眉畫眼的銅鏡中,照出少年的側影,他下頜線鋒利,眉眼漂亮。 “賣酒咯——” “冬日飲酒驅散寒意,店家,買酒嗎?” 驛站外傳來賣酒郎的吆喝聲。 銅鏡中少年幽黑的桃花眼瞳覆蓋涼薄。 蘭硯推開窗,躍身跳下,身姿矯健如燕。 賣酒郎跟驛站店家完成了交易,賣了三大桶酒,正在收拾行囊。 數(shù)枚銅錢被少年丟向賣酒郎,他嗓音清冽淡漠,如冬日霜雪,“我要上好的酒?!?/br> “好嘞?!辟u酒郎的神情藏在草帽下,挑起擔子,“客官,這里的酒桶都空了,隨我去那邊拿酒?!?/br> 蘭硯漫不經(jīng)心跟上,他穿著侍衛(wèi)的衣服,旁人看過去,只會以為是誰家養(yǎng)的俊美侍衛(wèi)在偷偷買酒喝。 賣酒郎推酒的小車停在驛站外樹林中。 樹影冥冥幢幢,賣酒郎在隱蔽的林影中摘下草帽,露出一張凈白無須的面。 “皇上!”賣酒郎露出尖銳的嗓音,忠誠地喚蘭硯。 賣酒郎由蘭硯身旁的前任太監(jiān)總管朱翰采假扮,朱翰采是蘭硯的忠仆,在蘭硯回宮前看準蘭硯不同尋常投靠他,后來蘭硯登基為帝,朱翰采升至四品總管太監(jiān),管理宮內(nèi)宦官。 但明和郡王被關押一案中,除了被抄家問斬流放的逆王黨羽離開京華,像朱翰采這樣的蘭硯屬下也有數(shù)位被辭退了。 表面上,蘭硯不近人情,一并處罰,被朝中老臣認為性情虛偽,剛愎自用,實際上,有些屬下的或辭退或假死或調(diào)遣是被蘭硯安排到燕朝各地收集各地士族、軍政、糧草信息,暗自積聚皇權。 昨夜沈熙洛睡著后,蘭硯與靈寶的朱翰采寫了信鴿密令聯(lián)絡。 蘭硯與朱翰采就政務的事交流一番,朱翰采將牽涉到此次暗殺事件的官員名單匯總呈給蘭硯。 “若皇上去靈寶縣衙,人手已安排好了?!?/br> 地方出了事,不管是不是蘭硯睚眥必報,都要追究地方官的責任。 蘭硯垂眸:“不急?!?/br> 他想,她還沒給他起名字。 朱翰采不敢揣測圣意,他只問,“皇上何時離開此處?車馬已備?!?/br> 蘭硯說:“我不離開。” 朱翰采意外。 “蘇杭沈家,你可知?”蘭硯又問。 朱翰采懵了一會兒,他掌管靈寶及附近的訊息,知道大大小小的事情,絞盡腦汁想了想,還真想起有沈家女途徑靈寶的事情。 因為是從被貶的幽州來,朱翰采特意查看過,確認不是逆王黨羽。 “沈家是富商,在官場上無大作為。”朱翰采回復蘭硯。 蘭硯“唔”了聲,那就與政權的事情沒有關系了。 “只是......”朱翰采覺得蘭硯問他沈家,定有原因,他絞盡腦汁又想了會兒,終于想到了緣由,匯報蘭硯,“沈家是周家的表親,沈家這時派人入長安,也許存心不妥。” 長安士族之一的周家。 蘭硯漫不經(jīng)心輕敲腰畔劍柄的手驟然頓下,慵懶的神情消退,蹙起眉。 那他,應該殺了她。 蘭硯生在帝王之家,從小見慣了權勢爭斗踩高捧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秉承絕不心軟趕盡殺絕的處世態(tài)度。 如今,他處于帝位,更是不能容忍有任何叛臣遺留。 周家作為燕朝遺留已久的大士族,奢靡成風,喜好結黨,在朝臣的選拔上頗具影響,周家家主為宰相,時常不滿蘭硯,陰奉陽違,周家是蘭硯要除掉的世家之一。 他從來無情,無所牽掛,以鐵血的手段清理目標,被當成恐怖的瘋子。 但這會兒,俊秀少年面露糾結,他不太想殺沈熙洛。 少女溫良,并未做什么錯事。 不想傷害她。 唔......這與他平時的手段不同。 但周家是他要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