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鴛認出了他，誒？你是......

    上次在電梯差點去要符鴛聯(lián)系方式的男人此時正冒著冷汗在心中誦經(jīng)，祈求不要認出他。

    人生無常，怕什么來什么。

    許覆余光一掠，認識？

    嗯！之前在電梯碰見還跟我說了話呢，好像還讓我轉(zhuǎn)告給jiejie什么，我給忘了...

    哦？許覆說是對著符鴛說的，余光卻注意著男青年的背影，說什么了？

    男青年直接心底發(fā)毛，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像。符鴛想起來了，好像是說什么升職加薪？

    許覆又哦了一聲，是嗎？那很上進。

    嗯嗯！好像還有，增加員工待遇什么的。

    聽著兩人一來二去的聊天。

    男青年崩了。

    完犢子。

    ......

    回去的路上，許覆接到了一個電話。

    車內(nèi)十分寂靜，從手機聽筒中漏出，符鴛清晰地聽到對面的人在說，您父親的病情惡化。

    許覆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并不意外。道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車內(nèi)許久都沒有聲音。

    jiejie會想自己的父母嗎？

    符鴛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突然問道。

    她通過回憶看出來jiejie很恨她的父母，她現(xiàn)在是故意這么問的。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父母對她做了什么。

    jiejie的童年，或許就是她的心結(jié)。

    縱使有點害怕觸碰到jiejie的傷口，符鴛還是壯著膽子問了。

    只聽見許覆嗤笑一聲，語氣有些諷刺。

    他們嗎？答案呼之欲出，不可能。

    許覆甚至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稱之為父母。

    除了這一句話后，就再沒了回應。

    一直到回去，兩人之間的話貌似停留在了那一句上，沒了下文。

    jiejie又去洗澡了。

    符鴛剛沐浴完的身體還帶著絲絲清涼，鉆進了被窩，下半張臉貼著含著香氣的軟綿被子，望著天花板出神。

    直到許覆上床，關(guān)了燈。

    符鴛嬌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jiejie，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敞開心扉過。

    許覆放在她小腰上的手掌微緊，又松開。

    她闔著眸子，很晚了，睡吧。

    還是避開了。

    一旦問到這方面的問題，她總是會轉(zhuǎn)開話題，避而不答。

    符鴛往前貼了貼，我好想知道jiejie以前發(fā)生的事啊。但jiejie從來沒和我講過，之前是，現(xiàn)在也是。

    jiejie為什么不想跟我說？

    人兒說話的聲音越是委屈，好像受盡了欺負一樣。

    許覆承認，最見不得這家伙哭泣泣委屈的模樣。

    她夜色下的神色微暗，一聲輕嘆息，便一手蓋在符鴛的手上，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處。

    符鴛感受到她肌膚出來的溫熱，手順著她的方向，隔著順滑柔軟的絲料撫摸，底下卻沒有想象中那般光滑。

    凸起的，是疤嗎？

    林舒jiejie和她說過，她曾偶然看見過jiejie的背上都是鞭痕，新舊深淺不一，像一條條枷鎖捆綁著她。

    符鴛一遍遍地在傷疤表面拂過，不敢用太大的力氣，自身的呼吸也不禁放緩。

    好多，好深。

    好疼。

    許覆的語氣清淡，像談論一場與她無關(guān)的事，這是我父母留下的。

    這大概是除去許家，他們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所以啊，我的過往并沒有那么值得說給你聽。她的瞳眸很干凈，許覆不想讓她染上任何塵埃。

    在她看來，丑陋的傷口和過往都是骯臟的。

    符鴛卻搖頭，不認同，這跟值不值得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想知道jiejie的事，只要有關(guān)jiejie的事，對我來說就是值得的，才不是jiejie自己說了算。

    她的嗓子有些發(fā)啞，是嗎。

    是呀但是沒關(guān)系，jiejie現(xiàn)在不想說，可以等想說了再跟我說。符鴛枕頭往上挪了挪，然后，抱住了她。

    之前都是jiejie抱著她，將她擁在懷里。

    這次，是她抱住了jiejie。

    許覆沒有動，陷在溫暖當中，片刻后，她緩緩啟唇。

    阿符會一直陪著我么？

    符鴛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個詞。

    一直，就是永遠。

    任務完成的那刻她會從人間消失，jiejie也會忘了她。

    這或許也是一種永遠。

    會的。符鴛輕輕拍她，像哄一個小孩子入睡一般輕柔，阿符會一直陪著jiejie。

    好。許覆得到了回應。

    即使這是騙她的，她此時也心甘情愿。

    夜色悄然而過，她的眉間漸漸舒展，沉入睡夢中去。

    一夜過后，符鴛沒有再探出更深更深的記憶。

    大部分看見的都是jiejie十八歲之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