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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與丞相和離 第3節(jié)

    不對,妓子應該也不會穿這種衣物。

    這大概就是替代品的意義了,楚凌會舍得讓自己的心上人做這種取悅?cè)说南沦v之事嗎?當然不舍得。

    在姜蕪的記憶里,楚凌對楚嫣是溫柔而呵護的,但是再溫柔的人,也會有暴虐的一面,如今面對這張與心上人相似的臉,他可以無需顧忌,肆意作踐。握著權(quán)利的感覺,可真好,誰不想要成為被取悅的一方呢?

    最后外面披了一層外衫,一群人這才將她帶回了房間里。

    楚凌正坐在床上,床里被放了顆夜明珠,照得帳里分外明亮。

    姜蕪突然不希望這群小白菜們離開了,可惜她們將姜蕪送進來后就出去了,還貼心地將房門關(guān)上。

    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姜蕪身體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只能低著頭,手無意識地緊緊拽著外衫。

    直到那道威嚴而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

    “脫了?!?/br>
    姜蕪頓了頓,她心里明白的,躲不過去。所以慢慢松開了緊握外衫的手。

    絲綢緞料,很快順著她光滑的皮膚滑了下去,只留里面寥寥的布料。不知是寒冷還是害怕,凝脂皮膚上,有細小的戰(zhàn)栗。

    姜蕪看向坐在那里的楚凌,夜明珠的光芒,照得他俊美得不似凡人,與沐浴后衣不蔽體的姜蕪相比,他還是白日里那身衣裳,整整齊齊。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他在看她,又仿佛在回憶什么,那思緒微微飄遠的神情讓姜蕪有些作嘔。

    又是倒霉的一夜,她心想。

    ***

    晨起,楚凌一走,姜蕪就醒了。

    準確來說,是沒睡。她睡不著,不止今夜睡不著,可能接下來幾日,都不能入眠。

    胃里在一陣陣翻滾,她忍了好久,到底是沒忍住,翻騰一下就坐了起來。

    “枝芝?!?/br>
    隨著她的呼喚,一個人影馬上出現(xiàn)在了床邊,熟練遞過一個痰壺。

    姜蕪開始嘔吐,吐得肝腸寸斷,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將肚子里留著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因為到最后,嘴里都是苦味,那應該是膽汁。

    她沒敢發(fā)出響聲,終于末了,枝芝遞過來一個茶杯:“夫人,簌簌口?!?/br>
    姜蕪吐得有些乏力了,喘了喘氣平緩一下身體的難受,才接過水杯。

    枝芝瞄了一眼主子露出來的肩上,那縱橫交錯的痕跡,又默默轉(zhuǎn)開了視線。

    姜蕪重新躺下后,枝芝就偷偷出去處理了。

    不能讓楚凌知道,不然姜蕪也不知道那傷了自尊心的男人會發(fā)什么瘋。

    左右也不會忍太久了,只要等到楚嫣回來,只要她回來了,和離一事,定然就遠不了了。

    ***

    起床后,管家送來了一堆金銀珠釵。

    他笑瞇瞇地說著這每一件東西都是怎么的價值連城、獨一無二。

    姜蕪心中冷笑,這人慣是如此的,將自己就當作泄欲的工具罷了。惱怒讓她恨不得將這些羞辱自己東西都砸了,卻又想著,反正不要白不要,以后和離了,都是保障,這才讓下人都收起來了。

    房里的下人,多半都是楚凌的,經(jīng)常換,姜蕪記不清,通通當作小白菜。

    只不過她是記不清,又不是完全的傻子,所以很快就發(fā)現(xiàn)小白菜又換了一茬。

    這不太正常,上一茬是才換的,按理說不至于這么快才是。

    她問起的時候,下人回答說是昨夜她們讓夫人不快,于是被大人處罰了。

    姜蕪捏著茶杯的手幾乎在顫抖,那個畜牲,她在心里罵,自己是因為誰不快的?

    可是沒辦法,她什么也做不了,那些人被怎么處置了,姜蕪不知,也無力去問。

    她連自己,都過得人不人鬼不鬼。

    總之從那以后,小白菜們就更小白菜了,嚴謹又不茍言笑得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人。

    作孽多端的畜牲,姜蕪心想,總會受到懲罰的

    第3章 失控

    姜蕪一連幾日,又是吃不好,又是睡不著。

    楚凌倒是沒再讓她侍寢了,雖然他做起來兇狠,可平日里并非重欲之人。

    但姜蕪每日都需要給他研磨伺候。

    楚凌不喜歡旁人近身,就用她用得順手。

    對于這個,姜蕪真是恨得牙癢癢,卻還不得不低眉順眼地伺候他。

    他也不怕自己偷了機密去陷害他。姜蕪真的想這么做,可她著實太廢物了,如何做這種事情,著實毫無頭緒。

    事實上,楚凌也不可能允許自己有政敵這種東西的出現(xiàn),先不說她都不知道偷什么,就是偷到了,也不知道該給誰。

    煩死了。

    她有些想莫陽舟了,再不見見他,姜蕪覺得自己要瘋。

    于是她給青陽公主下了拜貼。

    這兩人如今已經(jīng)是心照不宣,她下了拜貼,那邊就知道怎么安排了。

    不過這次姜蕪沒去成。

    她在路上遇到了兒子。

    楚燁在一個酒館門口正要進去,他同行數(shù)人,俱是相仿年紀,十五六歲少年郎,一面禮讓著一面相繼進入酒館。

    雖然那個個都難掩意氣風發(fā),個個俱是風華正茂,她的兒子在其中,依舊是最矚目的。

    姜蕪心中驕傲得很,便是不親,那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便不是她教導的,那也長成了驚才艷艷的才子。

    她沒叫住阿燁,雖然見一面不易,但也不想擾了他好友相聚的興致。

    見了他進去,姜蕪放下了車簾,叮囑下人一會兒提前去將他們的帳結(jié)了才離開。

    馬車未走出太遠,忽得停了下來。

    “夫人,”馬夫在外邊開口,“少爺過來了?!?/br>
    姜蕪一愣,打開車簾往后看,果真見著向這邊跑過來的少年。

    她的眉眼忍不住彎起,難掩喜悅地在下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阿燁?!彼σ庖饕?,“慢點。”

    少年因為跑得太快,停下來的時候還有些喘息,卻很快就調(diào)整好,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母親?!?/br>
    “你怎么過來了?”

    “孩兒見著了您的馬車,既是遇著了,母親怎的……”說到這里,楚燁有幾分遲疑,“怎的不叫住孩兒?”

    說不上埋怨,但那語氣是可以聽出些許失落的。

    姜蕪有些驚慌,怕他誤解:“母親只是不想擾了你們同好之間的相聚?!毙睦镉忠驗閮鹤訉ψ约旱脑谝猓饚追窒矏?。

    她對孩子,自是與對楚凌不同的。

    她的孩子與她素來不親,言語之中總是過多冷淡,讓她傷過很多心,可每次只要對方微微對自己親近,她又忍不住原諒這些傷心。

    “旁的事情哪有母親重要?”楚燁語氣都急了幾分,仿若被惹傷心的是他一般,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又暗淡下去,他的視線快速瞥了一眼姜蕪身后的下人們,又收斂了方才的急切,“既是遇見了,母親若是無事,能陪……孩兒飲茶嗎?”

    姜蕪當然愿意,她甚至誠惶誠恐。

    兩人就近去了一間茶館。

    其實能聊的也不多的,楚燁今年已過了會試,如今在國子監(jiān)學習,只等來年的殿試。

    姜蕪倒是不擔心,他有楚凌這個丞相父親是其一,阿燁自己也是頂優(yōu)秀的,此次的會試,他便是拿了第一名會元的位置。

    但她還是問了幾句學業(yè)。

    姜蕪覺著阿燁應該知道自己并不懂什么的,但他也沒有不耐煩,對于自己的問題,都一一耐心作答。

    她開始覺著,送去老宅養(yǎng)也不是什么壞事。

    這孩子的性子跟他父親完全不同,看起來被教得很好。

    適逢下邊又有人提起即將歸朝的如月郡主,姜蕪特意去聽了聽。

    眾人對這位郡主,都是大加褒賞與憐憫的,畢竟那么一位弱女子,為了兩國遠走他鄉(xiāng),而今十幾載后終于歸來,誰人提起不唏噓?

    她聽了幾句,回過頭,見阿燁也在聽。

    “阿燁也喜歡這些八卦嗎?”姜蕪覺著稀奇,在她的印象里,孩子可能只對圣賢書有興趣。

    楚燁臉上帶上了幾分笑容:“也聽聽的。況且是郡主這樣的奇女子,用那樣柔弱得肩膀,擔起如此重擔??ぶ鬟h赴他鄉(xiāng)這么多年,如今能回來,也是大燕強盛的證明。而且……母親你應該也是高興的吧?”

    姜蕪的指甲死死扣著手心。她高興?她是挺高興的,如果這些話不是從兒子口中說出來。

    她知道的,孩子是心地善良,他同情弱小,他充滿憐憫。

    可姜蕪的心,從沒有這么難受過。她控制不住地難過。

    就算和離了,她也帶不走孩子的,想要孩子就是癡人說夢,她不敢想。

    到時候楚凌娶了楚嫣,她就是阿燁新的母親。

    是阿燁崇敬尊重的對象,是他欣賞的奇女子。

    他們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那自己呢?明明他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是自己鬼門關(guān)里走一遭生下來的。

    姜蕪在楚燁驚慌的目光中,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落淚了。

    她急忙擦拭眼淚:“不是的,阿燁,跟你沒有關(guān)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