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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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天是什么地方。 傳說中的活人禁地,死人進去都得脫層皮,他怎么敢的,他不要命了嗎? 她有什么值得他這樣做? 辛如練呼吸一窒,渾身冰涼,哪怕當初在戰(zhàn)場上被敵軍包圍差點兒喪命,她的面色都沒有現(xiàn)在這般僵硬難看。 不待多想,辛如練轉身拔腿便跑。 她奔走得急,捧了熱茶而來的婢子沒注意差點兒和她面對面撞上。 婢子驚呼一聲,好在辛如練反應快,一手把人扶住,一手穩(wěn)住托盤,熱茶滴水未灑。 這一出把婢子嚇得不行,又是告罪,又是道謝。 驚魂未定之余,婢子想著以功抵過,便多嘴問了一句:“少夫人神色匆匆可是有什么急事,婢子可以代為效勞。” 辛如練被她這么提醒還真想起有件事需要她幫忙去做,順手折了一片長條形葉子遞給婢女:“你幫我把它送到韶寧帝姬手上,記住,一定要交到她手上?!?/br> 方才褚謙那席話她雖沒聽進心里去,但也留了個心眼,對方能找上她說明已經等不及要對褚楚下手。 這葉子她早上也折了一根,當著褚楚的面用來射擊褚謙。 只要褚楚見了,一定知道她的意思。 小心褚謙,提防褚謙。 無關皇室爭斗,同為不幸的女子,她愿意幫一把褚楚。 交代完婢子,辛如練沒有驚動任何人,顧自牽了驚鴻出了宋府,一刻也不停地打馬揚塵而去。 長街之上,馬蹄嘚嘚。 辛如練已經出了京城,于夜晚時分來到東陵城。 她不敢慢,縱然身體有些吃不消,還是選擇趁著在前期體力比較充沛的時候在夜里趕趕路,能趕一點是一點。 無奈現(xiàn)在不比以前,她身體不舒,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城門已關,去路被截。 辛如練在城門前勒馬,考慮著翻城墻出去的可能性。 換作之前有武功的時候,這倒是完全可行。 現(xiàn)在嘛…… 還沒等她盤算清楚,守門的校尉發(fā)現(xiàn)了她,見她舉止可疑,當即拔刀呵斥:“什么人在城門鬼鬼祟祟?” 長刀在月色下反射出幽森的光亮,校尉自黑暗中行來,漸漸顯現(xiàn)出高峻干練的輪廓。 辛如練未動。 校尉還要開口,突然發(fā)現(xiàn)來人座下的馬有些熟悉,待走近了不由得面露詫色,連忙把佩刀收回鞘中:“驚鴻?” 校尉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目光上移,待看清馬上辛如練的面容后,臉上浮現(xiàn)驚喜之色,當即抱拳單膝下跪。 “將軍!” 第46章 麻煩你帶我一程 “照蘇, 久違?!毙寥缇毾埋R,彎腰將人扶了起來。 張照蘇起身,有些難以置信能在這里遇見辛如練, 眼底泛起細碎的水光,又喚了一聲:“將軍!” 縱然知道辛如練已經沒了軍職, 但在他心里, 依舊是戰(zhàn)無不勝的將軍。 辛如練沒有去糾正他的稱謂, 像以前作為生死戰(zhàn)友那樣拍了拍他的肩:“連累你受苦了?!?/br> 她被繳了虎符卸了軍職后,軍中曾經和她并肩作戰(zhàn)的頭領們都被謝景諳以獎賞的原因一一調走。 但辛如練知道,這是明賞暗貶。 張照蘇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副將, 首當其沖的就是他。 辛如練雖然不在朝中,但通過宋培印也知道張照蘇的事。 謝景諳原本是打算把他調到邊境戍邊,遠離京畿又能一定程度削權,然而張照蘇自請辭了軍務回鄉(xiāng), 在東陵謀了一個看守城門的閑職。 “將軍說這話就是生分了, 沒有將軍的軍營不待也罷。”張照蘇使勁搖頭,沙場上保家衛(wèi)國的鐵血男兒險些落淚:“倒是將軍才是受苦了……” 他這算什么苦? 將軍為國征戰(zhàn)差點兒把命都搭上,廢了一身好功夫,臨了沒等到嘉獎賞賜加官進爵不說, 卻被去職奪權, 逼著嫁了人,還被自家父母姊妹如此對待。 將軍心里, 一定不好過。 想到這里, 張照蘇不愿再說,識趣地收聲轉了話題:“將軍怎么來東陵了?” 辛如練不愿提及自己的事讓他徒增煩惱, 便接著他的話道:“有點急事需要出城一趟?!?/br> “我這就去為將軍開城門?!睆堈仗K也不問辛如練為了什么事,當即去把城門打開。 私開城門乃是重罪, 辛如練不想連累他,急忙喚他:“照蘇?!?/br> “將軍不必擔心,我不會因此受罰?!睆堈仗K淺淺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將軍,請。” 事出緊急,辛如練不敢耽擱,向他鄭重行了軍禮致謝,翻身上馬離去。 張照蘇站在原地,目光追隨她的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黑夜里看不見人:“將軍,保重。” · 宋府 辛如練遲遲未歸,宋培印起先還以為是早上的批命讓她心生煩憂,想一個人靜靜,也就沒在意。 可等到夜晚還是不見辛如練,這讓他沒來由有些心慌。 他和宋府從來不限制管束辛如練的出行和自由,辛如練也有出去一整天不見人影的時候,但最后都會回到宋府。 現(xiàn)在這么晚了,不應該還在外面。 怕辛如練出事,宋培印正想召集人去找,卻聽得奉茶的婢子說辛如練午時曾回來過,后面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