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要站在中間，讓我站中間！”

    “已經(jīng)很中間了好不好！”

    小林樸捧著相機，鏡頭對準(zhǔn)一年級四人以及他們身后的東京塔一角，“大家看鏡頭，三二一——”

    原本還在為位置打鬧的四人瞬間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繽紛的燈光照耀下，笑容大方地?fù)P起?？扉T摁下的一瞬間，遙遙夜空中恰巧炸開一朵煙花，明燦的笑容與屏幕上播放的箱根神社合照里的笑容重迭。生命長河中的美好一剎，再次被鏡頭記錄保存。

    第63章

    63

    氣溫一天比一天低，除了出任務(wù)不得已要出門外，千山代其他時候都縮在宿舍里。高專給宿舍配備的空調(diào)暖氣很足，穿著寬松舒適的夏季睡衣的千山代倒躺在被子上，翹起二郎腿，頭躺在床尾處，一頭烏黑長發(fā)直順地垂至純毛地毯上。

    雙手豎起捧著掌上游戲機，千山代表情凝重地盯著屏幕，猶豫了片刻，手指慎重地摁上跳動鍵，屏幕里的小人隨之跳起，縱身一躍，在距離對岸咫尺時停滯，啪嗒一聲落入水中。

    千山代悲憤地哀嚎一聲，將這款從五條悟那兒順來的gbm扔到床上，眼神呆滯地盯著天花板。

    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了……為什么這關(guān)就是過不了！？

    這個世界對努力的人真不公平！

    腦子放空幾分鐘，千山代探出手在床上摸索游戲機，再來一把吧，給彼此一個機會，沒準(zhǔn)這次就通關(guān)了。

    “小代，你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有向我查詢五條悟的好感度了?！?/br>
    腦中突然冒出松井月的聲音，千山代一個激靈從床上掉下來，腦袋被地毯接住，微張著嘴，眼神迷茫地看著倒轉(zhuǎn)后的房間。她將嘴合上，就勢坐到地上，一邊開始游戲一邊問出心中的疑惑：“我不明白，你既然是松井月的意識，為什么具有查詢好感的功能？”

    松井月解釋：“在你打開《咒術(shù)時代：對你愛意澎湃~心動?》時，我順著網(wǎng)線獲取了游戲的一部分系統(tǒng)設(shè)定，由于你當(dāng)時打開游戲的時間太短，我只來得及復(fù)制查詢好感度的功能?！?/br>
    千山代：“噢，假冒偽劣產(chǎn)品啊。”

    松井月：“咳……”

    千山代頓了頓，再次跟他確認(rèn)：“如果五條悟?qū)ξ业暮酶羞_(dá)到100%，我真的能回去？”

    松井月：“是的，只要你想。”

    “我不知道千年前的「千山代」是怎么想的，”千山代的視線就沒從游戲屏幕離開過，在有驚無險地通過有破洞的拱橋時松了口氣，馬上就要來到岸邊了，“但是現(xiàn)在的我完全沒有想要毀滅人類的想法?！?/br>
    “殺害「千山代」父母的流民和兩面宿儺都已經(jīng)死了吧，活在這個世界里的其他人是無辜的，我實在不理解你們?yōu)槭裁捶且獔?zhí)著于當(dāng)時她說的那一句氣話，想將人類全都?xì)⒘耸裁吹?，分明就是在理智不清醒時所做的發(fā)言。反正我辦不到，你再去找其他千山代吧?！?/br>
    松井月緘默，好一會兒才開口:“在我找尋到的眾多千山代中，只有你的性格與能力，與千年前最為相近。如果連你都做不到的話，也許再過一千年，才會再次出現(xiàn)這樣一個「千山代」?！?/br>
    松井月:“兩面宿儺并沒有真正死去，目前他的手指作為特級咒物被封印在日本各處。在詛咒頻發(fā)的地方，特級咒物被用以鎮(zhèn)壓邪祟，以毒攻毒的后果就是封印的效果會被逐漸削弱。”

    松井月:“只要人類還在產(chǎn)生詛咒，兩面宿儺遲早有一天會重現(xiàn)于世?！?/br>
    “你們可真是極端，噢，千年前的「我」也是?！逼聊辉俅纬霈F(xiàn)“gameover”字樣，千山代站起身喝了幾口茶，“雖然兩面宿儺是個不錯的借口，但我不認(rèn)為這是你們過了千年也依然想要復(fù)活「我」的最佳理由?！?/br>
    松井月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沒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反問：“即便是已經(jīng)將仇恨的感覺忘卻了的小代，其實也時常會對人類的行為感到不解和憤怒吧？撞死你父母的肇事者、尖酸刻薄的公司老板、將孩子生下來卻不去撫養(yǎng)的孩子父親……人類的思想千奇百怪，有的人只顧一己私利、有的人漠視同伴生命，有的甚至想方設(shè)法通過傷害他人來獲取快感?！?/br>
    “因為觸犯的是危險駕駛致死罪，那名肇事者當(dāng)時被判有期徒刑15年，他在小代20歲那年就被釋放，也不知道他出來之后過得怎么樣，大概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吧？受害者永遠(yuǎn)地死去了，傷害者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過活?！?/br>
    “這樣真的好嗎？像他這樣的人真的還應(yīng)該活在世上嗎？為什么非得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那那些無辜的、被他傷害過的……”

    “夠了！”千山代出聲打斷松井月在她腦海中的低語，“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松井月頓了頓，“千年前的小代為了獲得力量與祂簽訂契約，在夙愿沒有完成之前，你具有的力量不會消失，祂會讓你一直活下去，這意味著「千山代」需要經(jīng)歷無限輪回，不論每個世界的「千山代」會擁有怎樣的未來，在此之前，都要眼睜睜地旁觀親人在自己面前逝世。”

    松井月：“這是你自己作出的選擇。”

    千山代抿唇，目光長久地盯著一處，她現(xiàn)在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因為父母離開時她還太小，即便費盡全力去復(fù)現(xiàn)失去他們時的情感，所感受到的也只是一片虛無。她記不清兇手的臉，記不清當(dāng)時的悲痛，唯一有所感觸的，就是時間可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