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郊為人向來爽快，也同樣喜歡和坦誠直率地和人打交道，這次談宴給他面子，臉上自然流露紅光，興奮地與談宴聊上未來行業(yè)發(fā)展前景，市場風(fēng)向變化，聊地如同自家親兄弟，一見如故。

    期間談宴借口去洗手間，拿出手機向錢仲賀報備行程，看到錢仲賀半個小時前給他發(fā)的：晚上有酒宴，回去比較晚。

    談宴回復(fù)：好的，少喝點酒，我也在應(yīng)酬，晚點回去。

    消息發(fā)過去沒有得到回復(fù)，錢仲賀那邊大概是正在忙，談宴掬了捧清水洗了把臉，稍稍緩解喝酒后臉上的熱意，重新回到包廂。

    這邊錢仲賀剛結(jié)束工作，之前在港島碰面的譚聞緒回到內(nèi)陸，第一時間找他約了個局，話里還藏著些東西，應(yīng)該是又得到哪家的牽線，給錢仲賀分享有效信息，這些年走南闖北，積累的人脈早就不計其數(shù)，各界人士，高官政要，商業(yè)巨擘，因此掌握的信息也足夠靈通。

    約見去的是一家別具一格的酒樓，唐宋風(fēng)格，小橋流水，雕梁畫棟，云母屏風(fēng)擋上一眾美景，克爾曼地毯從走廊延綿至包間，門廊兩側(cè)立著明青花瓷瓶，優(yōu)雅貴重，燈光繁復(fù)，美輪美奐。

    錢仲賀抬步走進(jìn)去，譚聞緒早已等候多時，屏風(fēng)后面坐著一位身著古裝、亭亭玉立的美人，素手彈琵琶，錚錚入耳，如落玉盤。

    譚聞緒懷里還躺著一個美人，看到錢仲賀走進(jìn)來后，他才收起那副風(fēng)流浪蕩的做派，讓懷里人坐到旁邊，整理衣襟，換上笑顏：“錢生，來啦。”

    錢仲賀在不遠(yuǎn)處的單人沙發(fā)坐下，筆挺修身的西裝襯得身材修長挺拔，寬肩窄腰，雙手隨意交疊于腿上，不咸不淡道：“譚總，好雅致?！?/br>
    “這不都是在等你嘛?！?/br>
    譚聞緒拿起托盤上的沉色雪茄，傾斜著夾在指間，一旁的侍應(yīng)生非常識趣地用剪刀剪去茄頭，又拿可利福打火機點燃另一端，他放到嘴邊吸一口，吐出一股煙圈，對站在一旁的少年道：“有點眼力見，給錢總也點一根送過去。”

    那少年生著一副好容貌，唇紅齒白，眉眼溫順，聞言立馬點上一只雪茄，送到錢仲賀面前，嫩生生地道：“錢總，您請?！?/br>
    錢仲賀面色巋然不動，神色冷淡，只是垂眸淡淡地掃視少年一眼，便挪開目光，朝譚聞緒看過去：“譚總，這是什么意思？”

    譚聞緒聞言笑道：“外界都說你不近女色，那男色不知道你近不近？放心吧，我找的都是干凈的，這個還是個雛，沒被別人開過苞，你想不想試一試？”

    少年聽到兩人的話題轉(zhuǎn)意到他身上，眸光一轉(zhuǎn)，見錢仲賀面上沒有明顯地拒絕之意，膽子便漸漸放開，捏著雪茄要朝錢仲賀身上靠：“錢總，您嘗嘗這味兒……”

    錢仲賀狹眸微抬，冷冷地看他一眼，少年身形一頓，后背竄上一層冷汗，竟然連說什么都忘了，只一眼，便讓他不敢再有所動作。

    室內(nèi)琵琶聲欲絕，幾聲高昂激蕩音過，恍如破陣之曲，余音裊裊，錢仲賀冷淡開口：“自己留著，找個位置坐下?！?/br>
    少年望著錢仲賀的冷臉，心藏膽怯，不敢再貿(mào)然上前討嫌，卻又不舍得就這么放棄，只好悶悶地在與錢仲賀相隔半米的位置坐下，伺機而動。

    錢仲賀從始至終便再沒看他一眼。

    譚聞緒自知今晚越界，只能用笑打散冷場：“好好，今晚咱們不談風(fēng)月，只談生意。這段時間內(nèi)陸政策好像有所放緩，聽說過不久會放開游戲限制，一些個別小工作室看清了風(fēng)向，利用勛合的外包服務(wù)器做了些小游戲，目前還算穩(wěn)定成功，其中有一家是承做競技對抗游戲，勢頭不錯，如果能現(xiàn)在收購下來，未來收益流量可觀?！?/br>
    錢仲賀信手捏起一根焦綜色雪茄，茄身光滑油潤，捏起微微回彈，是一只優(yōu)品雪茄，雙刃雪茄剪剪去茄頭，用dunhill打火機打出火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住茄身，呈四十五度角傾斜，湊近火苗有規(guī)律旋轉(zhuǎn)，讓雪茄頭燃燒均勻。

    雪茄點燃，錢仲賀姿態(tài)隨意地甩滅火苗，食中二指夾著茄身遞到唇邊，薄唇裹吸，隨后緩慢吐出一道煙圈，白煙薄霧籠罩了那張俊臉，如同霧里看花，雪中賞梅。

    錢仲賀指尖輕點，煙灰跌入煙缸，聲音也一并響起：“目前勛合可以提供服務(wù)器租賃，市場估值在億級以上，股票市價也穩(wěn)定增長，倒是可以考慮你的提議?！?/br>
    “我是一步步看著勛合發(fā)展壯大起來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弊T聞緒道，“這些消息目前還沒有太多人知道，我只透露給你?！?/br>
    錢仲賀勾笑道：“多謝譚總。”

    “唔使多謝，”譚聞緒擺擺手，“畢竟我們還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同擔(dān)風(fēng)險，共享利益，你給我的股利分紅可觀，同理，我譚聞緒不是塊點不醒的木頭，禮尚往來?！?/br>
    譚聞緒又朝那少年看了一眼，略顯遺憾道：“只可惜你不好這一口，連口香的都吃不了，不然今晚就讓他跟著你，讓你享受一下怎么樣？”

    錢仲賀眉心冷意重聚，沉聲道：“譚總，我不需要?！?/br>
    “并且，下不為例?！?/br>
    *

    孟郊和談宴相談甚歡，只覺得傾蓋如故，他拉著談宴喝了不少酒，談宴剛開始還能招架幾杯葡萄酒，但孟郊身為北方爺們，覺得洋酒不得勁，又招呼著拿了幾瓶白酒，跟談宴暢聊敘談。

    談宴喝得臉頰發(fā)紅，最后迫不得已偷偷把白酒換成氣泡水，反正大家都喝的八九不離十，也沒人能注意到這種細(xì)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