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書迷正在閱讀:隨意春芳歇、鳴鶴[重生]、怕老婆的優(yōu)質(zhì)A、怎么會有人用戀愛來報復(fù)、西岸、山石、和前任他叔聯(lián)姻后我懷崽了、撿了白切黑世子后、[綜漫] 五條老師推的孩子、豪門天才崽崽的爽文日常
照例為雍國夫人施完針又看著侍女為她推按腰脊后,趙姝終是說出了想將戚英送出昌明宮的請求。 婦人轉(zhuǎn)身斜靠在引枕上,正自攔一面巴掌大的梼杌紋銅鏡閑閑描眉,聞言,她涼涼側(cè)眸望了眼老嬤辛酉,得后者頷首后,羋嫣仰首含笑回她:“夫君同阿生要入夜才歸的,你不必怕,這些日子實在勞你這孩子費心,今日本宮叫辛姨備了桌薄酒,你同戚丫頭一并吃過再走不遲?!?/br> 趙姝一聽,本能地覺出不妥,既得了首肯,她自是想帶著戚英立刻離開,只是見婦人笑意融暖,一直照顧著她兩個的老嬤辛酉也無甚古怪,她亦不好直接生硬拒絕,也就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下來。 …… 這日過了正午,便果然有衡原君貼身的侍從回來遞信,說是今夜就要臨幸那位性子頗烈的癡傻美人。 羋嫣聽的這消息時,正扶著辛酉在庭院里散步,她已經(jīng)覺不出絲毫腿疼了,是鮮少有的心境大好。 天幕黑沉,辛酉看她摘花簪鬢,忍不住道:“醫(yī)官卻是將針法都記全了,可是,夫人身子緊要,也該再萬全些。” 羋嫣回頭快意又陰惻地哼道:“乳娘是想說,本宮應(yīng)當(dāng)放了那小丫頭?近來楚西封地動亂,本宮又何必在這節(jié)骨眼上去惹衡原那殺才。不過一個賤婢,趙公子稚童心性,往后尋兩個美人給他補上就是了?!?/br> 辛酉欸嘆,想說有些事可未必是能“補上”的,她蒼老面容上閃過些猶豫,終也是不好再多說。 . 入夜春雷驟響,東偏殿的晚膳才溫涼一些,趙姝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兔子,拉過背著包袱的戚英,就要出殿門時,她手上一沉,回頭但見戚英軟了腳坐去地上。 幾乎是同一刻,她亦覺出周身無力來,晃了晃身子勉強站穩(wěn)后,猛然就想起方才二人分食過的一塊梅花餅。 衡原君好細(xì)腰,戚英因是被克扣了數(shù)日飲食,方才一桌子膳食沒動,卻沒忍住饑吃了大半塊餅去,而趙姝只是就著她手咬了一小口。 “快走!”她朝小姑娘刺了一針醒神,摸出這些日子偷偷存下自制的一小包迷魂散,一手抱兔子,另一手撐起戚英,掙扎著就朝外跑。 放倒了幾個值守的侍衛(wèi)后,趙姝心驚膽戰(zhàn)地領(lǐng)著人小跑著,繞過前兩日探過的路,行至守衛(wèi)最森嚴(yán)的宮墻時,豆大的雨點就從天上砸了下來。 她聽的兩隊侍衛(wèi)甲胄鏗鏘,遙遙就見二十余人列隊三行執(zhí)風(fēng)雨燈,自前頭運送菜蔬雜物的邊門旁過來。 即便這等不起眼的邊門,守衛(wèi)巡游都很少間斷。 扯著戚英躲進(jìn)小巷時,趙姝不慎絆了一跤,左膝直直磕在臺階泥地上,半邊衣袖臉頰都被泥水浸了,野兔險險被她抱在懷里護(hù)住。 摻握的手一緊,她咬牙忍下痛,一聲不吭地用最快的速度翻身起來,示意戚英不可出聲。 甲胄聲漸漸近了,她屏氣凝神死死捏住戚英的手。 心里頭不斷地告慰神君地靈,念著叫這些人莫發(fā)現(xiàn)雨中藏身的二人。 列隊甲胄聲漸遠(yuǎn),剛要舒口氣時,回頭卻見一道墨色身影悄無聲息地立在巷口。 “是我?!甭曊{(diào)低沉略有些粗獷。 還不待趙姝戒備,手上一松,身側(cè)戚英就要虛著步子走了過去。直到戚英走到那人跟前,*七*七*整*理趙姝才終是徹底松下緊繃的一根弦,因為此刻立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廉羽。 聽聞他如今雖只是校尉郎的職銜,卻是頗得衡原君的喜愛,進(jìn)出都是跟著伴駕的。 “運菜的偏門夜里只有四人值守,你在這兒陪著英英……” 趙姝從他身側(cè)走過,就要出巷口時,忽覺項側(cè)一麻,喉間頓時就發(fā)不出任何聲息了,還未待她回過神時,就見廉羽毫不猶豫地一把將戚英推出了巷子。 “何人在那兒!”風(fēng)燈的光亮即刻照了過來,趙姝被壓制在一處凹縫里,動彈不得。 待那些守衛(wèi)挾著戚英走遠(yuǎn)了,她被廉羽迫著押上早已備好的馬車,她腦子里都是小姑娘最后被押走前,那雙絕望無光的眼睛。 戚英只是說不完整話,并不是癡傻,相反的,她一直都知道,那年父王屠公主府,她沒能護(hù)住乳娘,曾親眼目睹了生母被人縊殺的小姑娘,其實本質(zhì)上一向比她敏感懂事。 哪怕降國的路上,小姑娘都從未有過這等神色。 一時間,趙姝幾乎魘在廉羽方才的動作里,對他行事的震驚甚至蓋過了今夜戚英的命運。 她兩個青梅竹馬地一同長大,她清楚地知道,那丫頭,究竟對廉家的小將軍用心到了怎樣深刻入骨的地步。 甚至于入秦,戚英也未必真是為了她。 車轎一沉,是廉羽一身水氣地跟著上來了,他將兔子朝轎內(nèi)一丟,就那么悶著頭坐在趙姝身側(cè),順手解開了她的啞xue。 “告訴我,云鵠哥哥,你有更穩(wěn)妥的法子送了英英出去?!?/br> 廉羽小字云鵠,聽得這個兒時她才肯喚的親昵稱呼,男人面容冷峻無情,右手尾指還是不自覺得顫了下,他只冷聲回了兩個字:“沒有。” 下一瞬,趙姝驟然暴起,抬手‘啪’得一聲打了過去,便是先前吃過偏殿的餅子,氣虛手軟,這一掌依舊叫男人臉上很快顯出了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