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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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帳后,她便沒有再去宴席,而是獨自一人晃著步子去了拴馬之地。 已是日暮昏昏,開至荼靡的夏末山花爛漫若紫云委地,趙姝同田震喝了大半日的酒,此刻后勁上來,便倚在拴馬的老樹旁看天。 她在想今日同姬樵說的話,日暮群山蒼莽,北地七月初七的山嵐還并不冷,只是她望了一會兒,就覺著后背沁了幾分冷汗。 趙姝并不傻,今日之舉,她是刻意在給王孫疾引火。若是真讓秦人一家獨大進入邯鄲,到時候,兄長再嘩變代政,便實在是生死之決。對她來說,最好的局面,便是秦人敗退,她被周人擁立入趙,如此,即便依然是傀儡,兄長至多蠱惑舊晉卿相分權(quán),不至于借助羋氏,要同王孫疾死決。 這么想著,她捏緊了袖中青竹藥筒,愈發(fā)堅定了此番要有所作為的念頭。 只是那人如今待她坦誠,這么做…… 闔目深吸了口氣,她終是心里疑惑道出‘小人’二字。 鼻息里的花香依稀摻進了絲檀木氣,頭頂日暮金陽陡然暗下來。 以為是天晚了,她疑惑著睜開眼,正對上方才在心底幾經(jīng)周折回轉(zhuǎn)的一雙深邃眼眸。 原本瑩徹瞳眸被斜陽一照,染作金碧色,堅毅深闊的眉目若被鍍上一層暖色霜屑,讓他的面目柔和不少。 嬴無疾頂著半身碎金斜陽,忽然淺笑著俯身朝她伸手:“這是去哪里喝了這許多,時辰不早了,同我回去?!?/br> 他后來被田震灌下了許多烈酒,語調(diào)熏然里似在小心問詢,無端帶了分落寞。 表面上看,今日周人來的最多,若是姬樵真心同他要人,田震也未必一定會干涉的。 趙姝自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她只是按下一瞬涌起的心虛不忍,幾乎沒有踟躇,她將手搭上他的,瞳眸里泛出天真迷醉的笑。 兩只手相觸的瞬間,微涼柔荑被人整個裹住,對方輕巧一扯,她便凌空騰起,驚呼一記后又穩(wěn)穩(wěn)得撞進他懷里。 借了殘剩的三分醉意,她仰起腦袋杏眸彎彎渾沒心肺地扁了扁嘴:“姓田的比從前更能吃了,害的我都沒吃夠呢!回去還有嗎?” 她鼓著肚腹說瞎話,男人寵溺一笑,去她腦袋上理了理有些亂的頂發(fā):“帶的糧草足的很,怕你吃撐了。”遂牢牢牽過她的手,朝坡下而去。 他早將一應(yīng)事物安排妥當(dāng),回程時便以酒酣為名與趙姝同乘了一騎,幾十名死士跟在后頭,赤驥一騎絕塵當(dāng)先載著二人而去。 看著這二人同去的背影,田震哼了句:“秦人慣會作戲。”心里頭卻反而更是篤定。 而姬樵送別兩方人馬后,目色晦暗猶疑,有叢人過來商討,他沉默許久后做了決定:“明日一早只留三百人守營,三千人去田震側(cè)翼做做樣子,其余九萬人盡數(shù)入山,圍剿秦兵。” . 入營時,天色暗透,營中燭杖火盆燃得正旺。赤驥一路小跑而過,造飯值守的依舊是些年老力弱的。 極快地瞟了一眼,趙姝下馬入帳,看著兩個十余歲的娃娃兵端著rou菜魚貫而入,她垂下眸指節(jié)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她本就不餓,酒也還沒醒透,就這么在帳中呆坐片刻。燭芯燒得久了明滅無定,她終是被愧意后怕折磨得心亂難止,遂起身快步過去,抬手剪去炭黑的燭芯。 火光驟然穩(wěn)定明亮起來,帳門一晃,卻是嬴無疾去而復(fù)返。 明日戰(zhàn)事詭譎,她以為他要通宵達旦地去布防,可這人一進來,倒是頗隨意地朝桌案旁坐了,看模樣像是要無事安寢了。 他吃了兩口素菜又一氣飲下盞羹湯解酒,幾乎一眼就看出了趙姝的心不在焉。趁著她發(fā)愣的空兒,他三兩下褪了甲胄,掬了水粗略洗漱起來。 “怎么不吃?還是你王舅帶的庖廚好些,等這些事都料理完,去洛邑請兩個來?!?/br> 布巾子丟進銀盆濺落水珠,趙姝空拿著箸,兔子般受驚似的抬眼看他,回過味來,又立刻悶聲應(yīng)了句:“那還是趙宮的一個廚子做的最好?!?/br> 撿一筷子菜放進嘴里,便越發(fā)覺著肚子撐的厲害味同嚼蠟,只怪她先前偏要慌稱沒吃夠,趙姝心頭沒來由得發(fā)悶,終是棄了筷子,見桌上有壺酒,遂徑直取來就飲。 烈酒一盞下肚,她被嗆到,一時咳個不停。有溫?zé)岽笳七翟诤蟊承奶?,三兩下就解了她的咳嗆?/br> 卻讓那悶氣更甚,隱約還夾雜了些辨不清說不明的心悸。 趙姝回身去揮開他的手,仰頭固執(zhí)地又飲一盞,抬頭看到嬴無疾已洗漱干凈,只著了件素白半透的中衣坐在案旁。 她芙頰一紅,倒也無暇多想什么,偏又再強撐著再喝一大盞,將筷子朝他手里一塞,皺眉打了個酒嗝道:“嬴長生,你明日兇險,酒就別喝了,再陪我多吃兩個菜?!?/br> 陡然被喚了小字,嬴無疾亦是一怔,瞧她這么個飲法,倒也沒說什么,只依言安靜吃菜。 “這么瞧著,你倒比那些紅館里的魁首還好看些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