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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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在樂清門,還是一年前,那時候,廉氏族誅,平城的軍士未歸,而她帶枷攜戚英在國人的呵罵聲里正要離去。 趙姝斂眉不知在想什么,待城門徹底開啟后,她忽然朝下伸手,淡漠勉強地勾了下唇,竟是帶了些嬌意般對他說:“阿生,陪我進宮,去見一見父王吧……他們都該等著了。” 第71章 邯鄲2 趙王宮改自前朝晉國一所行宮, 初建時,還在晉國國力最鼎盛之際,當年此地的封君又是晉國國君最得勢的一位親族,邯鄲城又不在諸國交鋒的前沿要沖, 據(jù)說當年那位封君一共用了二十年的時間, 才將這重巒疊嶂依山而建的恢弘行宮建造完。 趙戩也是個喜奢靡的, 在位廿年多,又是大興土木,幾乎傾舉國多年的賦稅, 在原有的五殿十六宮外,又拓展重造了許多苑囿池林。 故而得勢的客卿若能有幸入宮覲見, 第一回 來時, 多會覺著是離了人間, 登云履仙似的, 仿若置身仙宮。 穿過重重宮門拱道, 記憶若水不住地灌進趙姝的腦海里,也就是離開一年, 這一草一木, 倒讓她生了種隔世之感。 邯鄲城凋敝多了,據(jù)說是田氏之亂時逃走了許多怕被禍連的齊人旁支,連帶著門客商戶都一道歸了齊。 宮內(nèi)的宦侍也好像換了一批, 竟有許多不識得公子殊了。 明明是日頭正盛的巳正, 倒給人一種日暮凋殘的衰敗不詳之感。 五千精騎安置在城東營地, 他們只帶了三百人背弓佩刀隨行, 卻早已是足夠了。 趙姝一直目色淡然地行路, 到朝陽大殿外頭的廣場時,三百秦兵將大殿擠得滿滿當當, 同角落里的文武公卿相對。 文書先一步換過,邯鄲城里的公卿盡管各有算盤,這迎廢太子歸國的禮俗還是得做做樣子的。 來的公卿約莫有幾十人,列開數(shù)隊,在虎視眈眈的秦兵注視下,這些人隨著典客的呼聲,朝著趙姝躬身行禮。 人群中,她一眼就瞧見了跛著一條腿,面容滄桑高瘦的新河君趙穆兕。趙穆兕抬頭,老邁精光的眼同她交匯。 儀禮畢,場面靜得可怕,眾人皆怕此番公子殊歸來,或要引起同田氏之亂一樣的局面,便連最會溜須拍馬的一些大夫都沒了聲息。 “太子,可去見過王上?”趙穆兕從隊伍中跛行而出,刻意將稱呼喊得極響,他喊的是‘太子’而非‘公子’。 印象中這個不茍言笑常常板著臉訓斥她的新河君明顯得又衰老許多,趙姝驀然從慘淡過往里醒過神,心中百感叢生,她幾乎是小跑著過去,一下將人扶住,顫著聲恭敬又急切地問:“先生,學生回來了,正要去見父王,您這是舊疾又重了嗎?” 趙穆兕忽然極為用力地狠抓了下她的小臂,眼底尚帶著淚,便垮下臉耳語輕斥了句:“跑什么,一點也不穩(wěn)重,希兒已從洛邑遞了消息,廢立之事我已知曉,這幾日不尋常,你看看后頭人堆里,可有誰?” 身后,趙符、扈子文、司馬徽等王族旁支也邁步過來,趙姝辨認出好幾個兄長絲絹上寫著的名字,她誤以為趙穆兕是問她這幾個人,遂搖搖頭如實答:“這幾個叔伯兄弟,姝兒并不能認全?!?/br> 趙穆兕的臉板得更厲害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抽板子打人手心,他假意替趙姝整理了下衣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無奈道:“來的人也不多,公卿里頭……” “著白衣的年輕人,本君若是沒有認錯,是舊晉遺支,懷安王姬淏。” 趙穆兕贊許地乜了眼嬴無疾:“秦王孫消息通達?!?/br> “先生,懷安王何時來的,他來作甚?”趙姝極快地瞟了下同她并肩而立的人,刻意在語意里帶上分敵意。 他二人并肩立著,公子殊的頭頂便只堪堪挨到王孫疾肩膀位置,倒也不是說男子定要身量高大才好,只是除了表象,更是手段氣魄上,二人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趙穆兕想到從前趙姝從他府上翻墻逃學的無賴囂張模樣,再瞧她現(xiàn)下,不由得不忿又心疼,皺眉答了句:“不必管他,回去再談,先同老夫一道進去?!?/br> 剛要邁步,懷安王姬淏含笑而至。 晉國被家臣趙滅后,舊族支系散亂若麻,因其有七百余年的根基,枝繁葉茂難以斬斷,為防北疆動蕩,當時的周天子便下令親封晉國國君嫡子為懷安王,還在極北之地用財貨從北狄處買下一塊地,賜予了這些遺老遺少,為的也是牽制第一代過于雄心勃勃的趙王。 因此上,第一代懷安王甚至將國姓改回了數(shù)百年前用過的‘姬’姓。 其后,懷安王的爵位名號一路承襲五代,雖則地處苦寒無甚兵馬,卻是舊晉族人名義上的王。 這一代懷安王姬淏同趙王室關(guān)系密切,比趙姝大不了幾歲,還曾在邯鄲同她一道在女閭里飲過一回酒。這人在外有賢名,內(nèi)里卻是個真正的浮浪子弟,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家伙,說是與趙姝的一位王妹有婚約。 姬淏吊著一雙桃花眼,拖著一身繡滿暗紋的隆重華服,帶著爛漫三春般的笑,趕到了他們身后。 日陽耀燦,照得他一身繁復繡紋璀然若海市蜃樓般光華,說起來,這一代懷安王的相貌真是沒得說,是秀麗而又沒絲毫女氣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