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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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尋來的寒毒,雖也有致命的可能性,發(fā)作時卻比原本那種輕上許多,表面上看著相似,藥性早已大相庭徑。也就是說,趙王這幾年飲的血,早已沒了延年益壽的功效。 只是鐘情蠱葉出自西域,太過偏門。 解毒之法,非要服了整張蠱葉的人,同身中寒毒的藥人交.合。 且不是一蹴而就,按趙姝體內(nèi)毒性之深,至少得月余才得解。 不僅解毒男子會眼盲,鐘情蠱葉的厲害,趙如晦也早就從趙姝身上體會到了。 這么多年,他將殘余蠱葉藏在隨身的血玉內(nèi),砸了又修,只始終不敢陪她同服。 他要還趙歸晉,十幾年來步履維艱,他從一個只有北地荒土的小君,邯鄲朝堂上無權無勢的趙王義子,走到如今勢力遍布燕趙西域,容不得一步錯,他不能失了心智。 可還是出了這么大的岔子,不僅被秦王孫識破了身份,連籌謀了十余年的解毒之法,竟也不如所愿。 赤紅guntang的烙鐵又進一寸,趙如晦目帶癲狂地威脅:“你既這么狠心,還不如我先來毀了她?!?/br> 趙姝已經(jīng)駭?shù)迷挾颊f不出了。 烙鐵繼續(xù)進了一寸,她的眼皮幾乎已被灼燒著了,千鈞一發(fā)之際,終于聽得嬴無疾開了口:“喪心病狂,你就這般沉迷權勢。” 灼熱頓消,趙如晦收了鐵棒,又恢復了一派悠然謙和的君子風度,得逞般朝著密牢里的人點了點頭,兩步上前,撫了撫趙姝凌亂鬢角,像是什么也未發(fā)生過一樣,溫柔道:“虎符或是書信,小樂,想要他活著,今天日落時分,你帶一樣來給我。” 言罷,不等她應聲,他回身淡然囑了聲:“你們,幫著她,繼續(xù)用刑?!?/br> . 時光混沌,有人來報是黃昏申末了,趙姝一日未有飲食,也覺不出餓來。 她管不了什么政局朝野,只是不想看著他受苦。 可一次次以身相制后,她被刑官捆到了主座上,只能睜著眼看這人受刑。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般強硬冷酷之人,明明已是敗了,偏還要負隅頑抗,竟對自個兒周身所遭的皮rou之苦,分毫不覺么? 也不知是不是夜深時分,密牢幽暗昏昧,刑架上的人已是血rou模糊。 她惘然睜著眼,什么樣的勸誡都試過了。 在被捆在座椅上之前,她甚至還試過同行刑人相抗,也奪了匕首抵在自己頸側,可一切手段都沒有改變局面的可能性。 密牢里不辨時辰,帶了倒刺的鐵鞭呼嘯來去,心智混沌轟鳴著。 四肢被捆得極緊,掙得血痕浸滿了粗繩,漸漸麻木起來。 她連動一下都不能。 腦子里念頭亂竄,一忽兒心驚兄長是不是真的要這人的命,一忽兒又莫名酸楚否定,會拿著烙鐵差點刺破她眼睛的人,怎么會是兄長,該是她認錯了吧? 再后來,連她也沉默下來。 她想過許多種事敗后一方的處境,或死或逐,他們畢竟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二人又都身世寥落,從前既沒仇怨,就算談不上有血脈的牽絆,生死搏殺也還罷了,何苦要將人折磨成這樣。 她從沒見過真正的酷刑,便只覺著這人該是要丟命了。 可從前那一雙含情溫存的碧眸,卻時不時在喘息忍痛的空隙里,冰冷空洞地盯著她。 從趙如晦離開后,他就再沒應過她一聲。 猶如毒蛇覆骨,只要視線一接觸,她就要避開。 可她不看,卻還是能感受到,他視線里的刻毒控訴。 像是在說——果然如此,她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 到最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抬頭直愣愣地同他對望。 也許,他非是在頑抗,而只是……在用這種方式折磨她。 “咔”得一聲,鐵鞭木質把手斷裂,行刑人似是打累了,惱怒之下,便轉身對另一人說:“時辰不早了,交不出差來也是丟命。不動點真格的,怕是沒個完?!?/br> 另一人會意,取了把極薄的匕首去火上燙了燙,這人生得形容猥瑣,說話間細聲細氣倒是個極穩(wěn)重的性子。他一直在旁觀刑,雖不動手,卻一直負責遞刑具,此刻緩步過去,沉著臉映著火光顯得陰森若鬼魅:“貴人莫怪,我等也是沒了辦法,現(xiàn)下……我每數(shù)三聲,就挑你四肢一處經(jīng)脈,等四肢都廢了,再從手上開始,也還是每三聲,就切你一根指頭……” 還沒靠近,趙姝就似瘋了一樣喊:“孤是天子親封的繒侯!你們不知我的身份,懷安王不敢動我,叫你們主子來,我有話說,你們?nèi)舾摇?/br> 話音未落,就有一桶摻了藥鹽的冰水兜頭潑向刑架,是防止人昏死和與傷口止血所用。 血污亂發(fā)后的碧眸波動了下,除了冷意,望向她的神色里,更添了分復雜。 宦者摸了摸極鋒利的薄刃,似若未聞,根本不去管她的威脅,一邊抻平了受刑人的手,兩指用了巧勁捏在他腕子四周,迫得經(jīng)脈凸起,繡花一樣,慢慢將鋒刃扎了一點進皮rou里,頓了頓,語調平淡:“我等都是君侯養(yǎng)了十余年的人,擔的起事,聽說您曾敗過咸陽前三的劍客,何必呢……沒了手腳,您出去了,又有什么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