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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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愿說……” 梅長君捏著玉簪的手微微用力,尖銳的玉便刺破那層層疊疊的白錦,毫無阻攔地抵在他的肩頭。 林觀南感受著玉簪的涼意,微微闔眸,牙關(guān)緊咬。 靡麗的血珠浸染了他的衣袍,在一片素白上開出灼灼嫣紅。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裴夕舟眸光閃了閃。 再次確認了一件事情——是她。 前世那個戴著白玉面具,巧笑嫣然,下手卻極為精準(zhǔn)狠辣的小姑娘。 他緩緩走到梅長君身邊。 玉簪隔著衣衫滑動,剛好抵在了林觀南的咽喉。 “再不說,劃破的就不只是……” 尖端沒入。 刺痛感傳來。 林觀南仰頭看著她,眸子因疼痛含著淺淺水光,但波光之下仍是涼的。 鮮血灼熱,心跳卻平穩(wěn)。 “長君……” 裴夕舟突然出聲。 他看著衣衫染血的林觀南,微微搖頭道:“此法對他無用。” 雖然看著林澹在梅長君手中受傷,心中確實有幾分痛快……但前世的賬沒有理由挪到今生來還。 而且,前世林觀南早已證明,若他想隱瞞一樁事情,即便無數(shù)重刑加身,對方也是徒勞無獲。 他側(cè)頭看了眼梅長君,聲線緩了幾分道:“不若直接將他抓了,一路帶到翃都,等見過顧珩,一切便都分明。” “竟這般能忍?” 梅長君蹙眉看著林觀南:前世他不是很怕疼么?在外頭受了點傷都要回來說上幾句。 她嘆了口氣。 “也罷,那就綁他去見兄長。” 梅長君目光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轉(zhuǎn),打算尋個什么將他束縛住,并未看見林觀南在聽到“兄長”二字時驟然驚動的眸色。 “夕舟你去把那個取來?!泵烽L君指著不遠處簾帳上的綢帶,道。 “您是,”林觀南起先幾字很輕,之后便顧不得說話時引起的疼痛,努力提高音量問道,“顧將軍的meimei?” “是,怎么了?” 梅長君已接過裴夕舟遞來的綢帶,漫不經(jīng)心地在手中繞了繞。 “禁城令是顧將軍授意的,他如今有難,您,您快去救他——” 梅長君捏著綢帶的手一松。 …… 一日前。 守在翃都的顧珩接到了梅長君的來信。 密信是通過顧家的渠道傳播的,本來應(yīng)當(dāng)比梅長君本人快上數(shù)日。 但顧家的通信在過程中受了些阻礙,而梅長君和裴夕舟這些天來幾乎晝夜不休,到了江浙地界后發(fā)現(xiàn)動亂未起,心下放松,才因人困馬乏好好歇上了一夜。因此實際上,密信只比梅長君早一日到達。 一看到梅長君的提醒,顧珩便重視了起來,派出人手觀察各方動靜,在短短半日間就發(fā)現(xiàn)了些許蛛絲馬跡。 在收到手下的探詢結(jié)果后,顧珩一雙桃花眼已覆上寒霜。 “朝中大臣們還攻訐父親私通外敵,殊不知大乾江浙早已成了篩子?!?/br> 甚至他駐守翃都一事,都是有心人暗中運作的結(jié)果。 “公子,翃都兵弱,附近的崧城又查出奇怪的疫病,老爺已身陷囹圄,您一人在此,孤立無援……”心腹望著顧珩,一邊分析局勢一邊勸道,“我們既然提前得到了消息,不若趁機趕緊撤離?!?/br> “是啊公子,我雖沒讀過幾本書,但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此局兇險,跳出方有一線生機?!?/br> 看著手下們憂心忡忡的樣子,顧珩的指尖無聲地輕點著桌案,似在思索。 “你詳細說說崧城中疫病的情況。” 顧珩問。 被派去小城探查的手下仔細回憶一番,恭聲道:“起先幾日像是風(fēng)寒,后來逐漸發(fā)熱,身上也漸漸出現(xiàn)膿包,潰爛疼癢,等到神志不清時,人也就漸漸到了極限。” “除了崧城,其他城鎮(zhèn)呢?” “附近所有城鎮(zhèn),時間上能趕上的都去探查過,并未出現(xiàn)此類疫病,再遠的地方就不知道了。公子,我看這病來得蹊蹺,崧城離翃都那么近,咱們離遠些——” 手下一副有許多話想勸的樣子,但一對上顧珩冷沉的眸子,又默默咽了回去。 “崧城中是否有人與翃都那幾位有過往來?” 顧珩緩緩開口。 另一名手下接過話來。 “公子所料不差,我借著巡視的名頭去城主府探查了一番,有些收獲。”他將得來的線索遞了上去,“在離開城主府后,有一人自稱是城主幕僚,要揭發(fā)其罪狀,還悄悄塞了一封信給我?!?/br> “哦?”顧珩微微抬眸,“我若不問,你是否還要將其藏起來?” 手下立刻跪下道:“卑職不敢。” 他確實存了瞞著此事,只勸顧珩離開翃都的心思。但他作為顧珩心腹已久,深知公子的性子,便立刻打消了欺瞞的念頭。 顧珩也只是隨口一說,手下認錯的速度倒是極快。他淺淡地看去一眼,便也不再追究。 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