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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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唇角的笑容一滯。 梅長君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拿著勺子的手往前送了送:“手都要酸了,快喝?!?/br> 顧珩輕輕應(yīng)了一聲,眸色柔和。 一碗藥飲盡。 梅長君將藥碗擱下,打算開始興師問罪。 “你——” “我錯了?!?/br> 顧珩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不該自視甚高,有了消息便莽撞行事。翃都的細作埋藏已久,我初來乍到,雖讓人小心探查,終究還是透了動靜?!?/br> 梅長君滿意地點點頭,撐著臉示意他繼續(xù)。 “不過山谷一圍,翃都細作已清,接下來的布置便容易許多了。” 顧珩的語氣有微揚的趨勢。 梅長君淡淡掃了他一眼。 顧珩默了默,又想起護自己殺出重圍的心腹們,垂下眸來。 “但折損了不少軍中弟兄……將士理當血戰(zhàn)沙場、馬革裹尸,而不是在這等內(nèi)部爭斗中,白白廢了性命?!?/br> “還有呢?” “還有不該讓你受傷?!?/br> 顧珩答得干脆,剛想細問她一路趕來經(jīng)歷了什么,手上的傷找醫(yī)師看過沒有。 卻見坐在身旁的梅長君眸中火色再起。 第33章 照我滿懷冰雪(二) “你自己呢?” 梅長君想起顧珩前世的結(jié)局, 語調(diào)已帶上了些許顫意。 “你自己的安危便可不管不顧?” “還跟手下說若是我和父親在此,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之前事態(tài)緊急,她根本來不及多想。如今回想起前世顧尚書突然棄文就武, 立下不世功勞后卻遠遁朝堂…… 其中定有喪子之痛。 還有顧夫人。 她神志一直不太穩(wěn)定,顧尚書定然無法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可在她每個清醒的瞬間,是否會牽掛起那個記憶中鮮衣怒馬, 卻久久未見的珩兒?瞞得了一時,卻難瞞一世, 當最終的真相揭開, 她又能否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 梅長君記得, 前世第一次見顧尚書時,他已須發(fā)皆白,孑然一身。 “你可知道,若你今日出了事, 父親他后半生又當如何度過?” 這句語氣很輕,仿佛沒有任何殺傷力,像是自語一般。 顧珩心底卻陡然一痛。 他低聲道:“是我莽撞了?!?/br> “……但有些事情, 必須有人去做。” 顧珩露出一個颯然的笑:“入戰(zhàn)場前,曾空談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如今身在翃都,整個江浙已如嗜血旋渦?!?/br> “珩不奢求萬世太平,只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愿行我之道, 為眼前的百姓謀一時安寧?!?/br> 暖黃的燭光覆上他蒼白卻昳麗的面容。 梅長君看著他道:“值得嗎?”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 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整個人的狀態(tài)和當初問江繼盛一事一模一樣。 值得嗎? 以微薄之身, 去求霜華催晴色。 “長君?!鳖欑駟玖怂宦暋?/br> “江兄值得,”他望入梅長君的眼,輕輕說了句,“珩亦是?!?/br> 長眉下的桃花眸開出一個微彎的弧度,眼尾也是張揚的,像有人揮手勾勒了鮮明的一筆。 這一笑,便覺殘臘隔年定為春。 梅長君愣了一愣:“兄長……” “而且如今結(jié)果不是很好嗎?” “翃都已肅清,只待引君入甕。” “江浙的亂子,或許會比我們預(yù)料得更早結(jié)束。” 顧珩連說數(shù)句,沉靜下來,伸手理了理她鬢邊碎發(fā),不可避免地牽扯到了傷口,但面上仍留著淺淺的笑。 不似從前在京都時那般風流肆意,而是千帆歷盡,雨過天青。 窗外明月已升。 照他滿懷冰雪。 梅長君只覺一路上的疲憊和焦灼都消融在最后這個透如冰雪的笑里,雙眸微微泛酸。 四目相對的同時,回了他一個笑。 …… 一夜過去,風雪收歇。 清淡的日光照進窗欞,顧珩緩緩睜開眼睛。 床邊有人。 昨夜顧珩于昏睡中發(fā)熱,驚動了許多人。待醫(yī)師走后,梅長君索性守在了顧珩屋中,并未離開。 直到天色將明,顧珩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她才抵不住昏沉的睡意,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徹底放下心來的梅長君枕著胳膊睡得正沉,挨著床的側(cè)臉壓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顧珩在恍惚中坐起身。 她挨得有些近,似是感覺到外界動靜一般側(cè)了側(cè)頭,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顧珩止住了喚她的話。他傷口仍在隱隱作痛,卻不似昨日獨自在山洞中那般劇烈,或許是醫(yī)師的藥起了效果,或許是身側(cè)有人相陪。 昨夜發(fā)起熱時,他意識混亂而昏沉,依稀感覺到她來了。 卻不知她守了整整一晚。 顧珩一時怔然,待回神時,才發(fā)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抬起,快要碰到她散在肩上的發(fā)。 指尖微僵,緩緩收回。 “唔……”梅長君夢中一向警覺,抬手揉了揉眼,起身。 “兄長醒了?” 她輕輕打了個哈欠,道:“你別動,我去找醫(yī)師拿藥?!?/br> 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