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啾覺得這枚戒指有些發(fā)燙,伸手拿起剩下的一枚,用指腹摩挲了下,牽起裴儲靳的手有些顫抖。 眼中的霧氣讓他看不清眼前,小小的戒指戴了兩三次沒套進去,陸啾有些著急,眨了下眼睛,一顆淚水卻砸在了裴儲靳手上。 他慌亂的想去擦,卻被裴儲靳輕握住了手,帶著他戴上了戒指,陸啾心里泛起感激,抬頭看去。 裴儲靳正眉眼溫和的看著他,陸啾下意識打量著人家的眉眼,裴儲靳長得很帥氣,眼眸深邃,眉眼間帶著一絲慵懶的氣質(zhì)。 陸啾有些尷尬,昨天見面,他還以為這人以后會成為他的小叔,可現(xiàn)在又成了他未婚夫,裴儲靳盯著他的眼睛。 有些紅腫,應(yīng)該是哭了很久,頗像是動物園里的小兔子。 陸啾目光下移,男人癱瘓的雙腿映入眼簾,筆挺的西裝褲下,那兩條腿,不知道是什么面目。 不過癱瘓了三年,估計肌rou萎縮了吧。 陸啾心底泛起一絲同病相憐的同情,裴家是個大家族,先不說財富富可敵國,就連人丁也是異常興旺。 在裴儲靳這一代,裴老爺子也就是裴儲靳的父親,膝下共有五子一女,個頂個的天才,聰明。裴儲靳是裴家最小的少爺,也是最不受寵的孩子。 本來安安穩(wěn)穩(wěn)活了二十六年,結(jié)果一場車禍便癱瘓了雙腿,謠傳當年九死一生,就連他相戀八年,快要走入婚姻殿堂的男朋友也都棄他而去。 完成了交換戒指,還有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 司儀:“現(xiàn)在,兩位新人可以親吻彼此的愛人。” 陸啾一怔,屬實是沒有想到還有這么一茬。 臺下眾人掌聲熱烈,甚至還有人吹口哨,陸啾下意識紅了耳根,瞥了下臺下起哄的,都是他不認識的一群人。 裴儲靳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一言不發(fā),除了剛剛那個我愿意,他基本沒說話。 猶豫太久,臺下眾人的熱情都過去了一大半,陸啾想著看能不能借位意思一下,他蹲下身,遲疑了下仰起頭。 湊近裴儲靳壓低聲音道:“抱歉,就一下?!?/br> 話音剛落,他捧起裴儲靳的臉,將大拇指按在男人嘴唇上,吻了上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頰上,微微有些發(fā)燙。 裴儲靳瞳孔微縮,抬手攬住陸啾的肩膀,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過下一秒,陸啾就松開了人,裴儲靳懷里一空,突然愣了下,都沒反應(yīng)過來,臺下一群人猖狂的笑聲,就鉆進了他的耳朵,有些刺耳。 裴儲靳轉(zhuǎn)頭看了眼那一桌上的的好友,個個眼神戲謔的盯著他。 陸啾也有些尷尬,儀式完成,陸啾坐在裴儲靳身邊正打算去敬酒,抬頭瞧了眼身側(cè)的人,裴儲靳今天穿了一身高定西服,純黑色的,渾身散發(fā)著禁欲的氣息,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陸啾沒抬頭,因為他對面坐著的就是裴啟陽。就在昨天晚上,他們剛剛分手,還大打出手。 陸啾借著別人敬酒的機會猛灌了幾杯,還是白酒,從嘴里一直燒到了胃里,他平時不太喝酒,也不喜歡喝。 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在馬路邊上勸裴啟陽少喝一點。 裴儲靳抬眼看了下正在借酒澆愁的小兔子,眉頭微蹙,這個樣子喝酒不過三杯,應(yīng)該就要倒了。 果不其然,三杯下肚,陸啾眼前開始出現(xiàn)重影,他甩了甩腦袋,還把自己甩暈了,眼看著他要倒,裴儲靳連忙伸出手將他扶住。 陸啾沖裴儲靳嘿嘿一笑,湊近他的臉悄悄說道。 “唔~裴…叔叔,你……怎么有兩個???難道你有雙胞胎兄弟?” 溫熱的呼吸鉆進了裴儲靳的耳朵,他無奈的緊握住陸啾的胳膊,怕他摔到地上,溫和的說。“你喝醉了。” 陸啾猛的扭頭,因為離的近,他的嘴唇淺淺的擦過了裴儲靳的臉頰,喝醉的人講不通道理,陸啾一把抓起裴儲靳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醉醺醺的說:“裴叔叔,你摸摸,燙不燙?”還按著裴儲靳的手在臉上使勁兒揉了下,又說:“不燙吧,我要是喝醉了,臉會發(fā)燙,現(xiàn)在不燙,所以沒醉……嘿嘿” 裴儲靳眼底幽深的看了他一眼,陸啾坐不穩(wěn),整個人都靠在了他懷里,周圍眾人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借著敬酒的機會偷偷瞄一眼。 裴老爺子也是坐在一旁,唇角勾起,眉眼間全是笑意。只有裴啟陽臭著個臉,眉眼間全是不耐煩。 第一次醉酒的陸啾是個粘人精,一會兒說熱,要脫了外套,裴儲靳扶著他,自己腿也不利索,只能讓人幫他脫掉外套。 可沒過一會兒又喊冷,衣服也不穿,就往裴儲靳身邊擠,宴會上人多,裴儲靳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順著他。 陸啾擠在裴儲靳咯吱窩下,突然委屈的唱了起來。 “小白菜啊地里黃啊……嗚~”他架起裴儲靳的胳膊擋在頭頂,又說:“嗚~幫我擋著點,都下雨了,嗚~淋濕了怎么辦?” 裴儲靳:“……” 陸啾哭的可憐,周圍眾人也紛紛側(cè)目,顯然是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裴儲靳只好,將人摟在懷里,輕聲安慰道。 “我們現(xiàn)在在屋子里,不會淋濕的,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休息?”陸啾一聽來了勁兒,蹭的一下站起來,啪的拍了下桌子,豪言壯語道:“休息什么?誰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