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森茉莉?qū)ψ约夯丶液蟮谝患戮湾辧ucky感到后悔,晚出來十分鐘也好,或者換一條路線,總之不要遇到不該遇見的人啊。 她不知該作何表情,只是呆呆地望向馬路那邊的少年,而同樣的,對方也正注視著她。 影山飛雄穿著烏野的黑色立領(lǐng)校服,書包斜挎在身后。或許是距離遠(yuǎn)的緣故,森茉莉沒有感受到身高壓制。加上影山飛雄這次沒有亂用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反而柔和一些。 森茉莉的壓力略微減輕。 點(diǎn)頭之交過后,就趕緊溜走。 她這樣計(jì)劃著,稍稍彎起一點(diǎn)嘴角,露出笑容,在影山飛雄頷首之后,也輕輕朝他點(diǎn)頭。 可是。 為什么影山飛雄還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了??! 森茉莉感覺到視覺上影山飛雄的身高漸漸拉長,直至距離她三米處站定。她飛快眨著眼睛,垂下腦袋,盯住腳邊的lucky。 影山飛雄看上去不像是喜歡小動物的類型。森茉莉本以為lucky的抓撓會令他黑下臉,出乎預(yù)料的是,他蹲下身子,甚至詢問能否摸lucky。 原來影山飛雄是乖巧的類型嗎。 森茉莉沒有理由拒絕,自然而然答應(yīng)下來。 正當(dāng)她對影山飛雄改觀時,對方忽然站起身,隨即講出那句森茉莉做夢也沒料到的話——可以幫忙拋球嗎? 什么,拋球,什么球,她森茉莉拋嗎? 一個接一個問題從腦海里蹦出來,她不知道要怎么問出口,只是愣愣發(fā)出一個‘誒’的音節(jié)。 “你,不是也喜歡打排球嗎?”影山飛雄看上去有點(diǎn)困惑,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慢半拍地詢問道,“你有急事?” 當(dāng)影山飛雄問出第一個問題時,森茉莉才恍然想起來,在排球部門口自己曾對他說喜歡排球。 可是,那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回答。如果說不喜歡的話,感覺會被狠狠逼問‘為什么不喜歡排球’吧? 事實(shí)上,森茉莉?qū)τ谂徘蛄私?,僅僅停留在體育課的排球訓(xùn)練上,非常基礎(chǔ)又簡單的內(nèi)容。 她不喜歡,也不討厭排球。 僅此而已。 森茉莉稍稍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影山飛雄胸前,緊接著她深吸一口氣。 這次要好好拒絕才行。如是想著,她仰起臉,卻對上影山飛雄無比認(rèn)真的目光。 他的眼睛是深藍(lán)色,似乎是提到排球的緣故,他的眼中出現(xiàn)了光,那種純粹的,沒有一點(diǎn)雜質(zhì)的,對排球的喜歡。 一瞬間,森茉莉不知道如何措辭,也恍然覺得,影山飛雄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有人不喜歡排球。 畢竟,排球?qū)λ麃碚f,應(yīng)該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見她遲遲沒有回應(yīng),耳畔再度傳來影山飛雄的聲音:“可以嗎?” 森茉莉一激靈,理智全消,脫口而出:“可、可以!” 得到肯定回復(fù)的影山飛雄表情一下子舒緩,眼睛亮起來,臉上出現(xiàn)些許高興神色。 雖然是影山飛雄提出的練習(xí),可他對附近場地似乎一無所知,聽見森茉莉的詢問后,他沉默片刻,回復(fù)一句:“在哪里練習(xí)都可以吧?” 森茉莉輕輕嘆了一口氣,又立馬把氣提到嗓子眼,生怕影山飛雄誤以為自己對他感到不滿。 她牽著lucky,朝分岔路口的另一邊走,那是她原本的目的地,狗狗公園。 影山飛雄跟在她身后,森茉莉感覺到自己的后背被他的視線包裹。她僵硬地偏過一小半臉,用余光去瞥身后的人。她的直覺很準(zhǔn),影山飛雄果不其然正直直盯著自己。 森茉莉立馬轉(zhuǎn)回腦袋,心臟怦怦。 果然還是,好、好可怕??! 等一下要好好表現(xiàn)才行,如果被影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打排球的端倪,說不定會被眼神凌遲。 森茉莉暗暗下定決心,心說應(yīng)該也不會出現(xiàn)多大的問題。 畢竟作為運(yùn)動神經(jīng)超差的那類人,至少在初中排球課程上,被體育老師夸獎過有天賦。 雖說那時候的課程,只是墊球而已。 狗狗公園離得不算遠(yuǎn),過兩個岔路,再往前走一小段就到了。翠綠的草坪上,已經(jīng)有不少狗狗嬉戲玩耍,lucky用力搖尾巴,已經(jīng)迫不及待去找狗狗朋友玩。 公園將狗狗玩耍的區(qū)域,有用柵欄圍起來,免得狗狗走失。 森茉莉取下lucky的牽引繩,溫柔地把它放進(jìn)圍欄里。 lucky沒有第一時間跑走,它對著柵欄外的森茉莉還有影山飛雄搖尾巴,歡快地汪了兩聲。 森茉莉俯下身,隔著柵欄揉了一下lucky的腦袋:“去玩吧,jiejie在旁邊等你哦!” 平日里,至此lucky已經(jīng)能夠安心跑開??墒牵岳虿幌榈念A(yù)感浮上心頭,順著lucky的目光,她的預(yù)感被坐實(shí)。 它那雙黑葡萄般圓溜溜的眼睛,明晃晃地對著影山飛雄。 拜托,不要做變本加厲的狗啊。 森茉莉屏住呼吸,抬眼看向影山飛雄。意外的是,影山飛雄也僵住在那里,神情略顯拘束。 lucky平時很乖巧,不過,在某些方面,它又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那種狗。 正如此時,得不到影山飛雄的回應(yīng),它就會一直可憐巴巴地注視著對方。 顯然,它等待得不耐煩了,從喉間發(fā)出嗚咽聲。 森茉莉感覺被這份尷尬的氛圍打敗了。 她再三深呼吸,終于對影山飛雄說出那句:“影山君,不然你也摸一下,它好像很喜歡你……給、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