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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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時善給?她出主意道:“馮夫子何不先?去邀請姑姑,若是姑姑答應(yīng)了,太太那?頭也就容易了?!?/br> 馮儀聽了此?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若是羅夫人答應(yīng)了,便可請羅夫人去邀請季夫人,如此?豈非是兩全其美。 蕭時善想得卻是其他人說話興許不管用,沒準(zhǔn)被羅夫人一激就成了呢。獲勝者可以淡然處之,輸了的人往往想扳回一局,要是羅夫人有這份心,也省了馮夫子再費(fèi)力氣。 當(dāng)然蕭時善給?馮夫子出這個主意,也是把?球踢開?的意思?,這種難為?人的事,還是留給?有本事的人辦最合適。 馮儀道謝離去。 蕭時善摘完薄荷葉也回了凝光院。 翌日,蕭時善從老?太太那?邊請完安出來,季夫人破天荒地叫住了她。 蕭時善抬眸瞅了瞅,不斷猜測著這個反常舉動的背后原因,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況且還是季夫人出動開?口?。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昨日遇到馮儀的事情比較特殊,莫非是馮夫子把?她給?供出來了,可她也沒說什么,不過是提了個微不足道的建議,即使傳到季夫人耳朵里,何至于單獨(dú)叫住她。 不多時,蕭時善跟著季夫人來到了呈芳堂,她徑自走到書案后頭,像往日那?般挽袖研墨,自打那?次看李澈磨了一回墨,她把?他研墨的手法學(xué)了過來,磨出的墨汁是比以前要好上不少。 季夫人道:“不用磨了?!?/br> 蕭時善頓住手,等?著季夫人接下來的話,可她兀自等?了一會兒,什么都沒聽到,抬眼望過去,只見季夫人蹙眉思?索,似乎把?她忘到了一邊,心里正這般想著,下一瞬就聽季夫人緩緩道:“都會些什么?” “嗯?”蕭時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季夫人看向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亦或是其他技藝,有什么是你擅長的?” 此?話把?蕭時善給?問住了,她沒學(xué)過琴藝,懂得下棋規(guī)矩,但談不上擅長,書畫稍稍拿得出手,詩詞歌賦只是略有涉獵,至于其他技藝,倒是雜七雜八的一大堆,但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季夫人肯定不會想知道她爬樹爬得有多高,抓石子的速度有多快,甚至還能學(xué)上幾聲?鳥叫,在腦子里繞了一圈,她輕聲?回道:“練過幾年字?!?/br> “其他的呢?” 季夫人見過她的字,當(dāng)時只掃了一眼,連句評價都沒有,在蕭時善看來,自己最拿得出手的方面季夫人都沒看到眼里,遑論其他。 “罷了,你先?來彈一曲,我聽聽?!奔痉蛉艘幻嫫鹕?,一面吩咐身旁的程姑姑去給?找張琴來。 “太太?!痹诩痉蛉丝磥頃r,蕭時善硬著頭皮開?口?,“我不會琴。” 她嫁過來這么久,季夫人怎么突然想起考校她的學(xué)問了,若是事先?有個預(yù)兆,也好讓她有個準(zhǔn)備,現(xiàn)在好了,兩眼一抹黑。 季夫人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過她壓根不會的問題,京中的官宦勛貴家里都是自小培養(yǎng)兒女學(xué)識,學(xué)得好壞不論,但很?少有一竅不通的,而她出身侯府,怎么連個琴藝都沒學(xué)過。 她就是沒學(xué)過啊,有什么辦法,蕭時善捏著手指,反而放松了下來,就當(dāng)沒看見季夫人的神色變化。 蕭時善面上是一副順從乖巧模樣,實(shí)際上就是放任自流,落在季夫人眼里,她簡直渾身都是分出的枝杈,待要修剪都不知如何下手。 程姑姑適時出聲?道:“太太,還是先?用早飯吧,小廚房那?邊已經(jīng)把?飯菜做好了,這會兒可要讓人擺桌?” 季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程姑姑立馬張羅起飯食。 蕭時善不知此?刻她是該走該留,按理說是要伺候婆婆用飯,但季夫人又不需要她伺候,她正要知趣地退下,季夫人道:“過來一塊用飯。” 別的不說,呈芳堂的飯菜還是極為?可口?的,但跟季夫人一起吃飯不怎么輕松就是了。 本以為?用過飯就可以走了,哪知季夫人反而開?始一項(xiàng)一項(xiàng)地考校起她來,從呈芳堂出來時已近午時,蕭時善走在路上,腦子反反復(fù)復(fù)想的是季夫人最后那?句明日再來。 “太太慢慢來,我看少奶奶也是個聰慧之人,您在旁稍加點(diǎn)撥,還不是一通百通。”程姑姑奉上茶來。 “你怎么就瞧出她聰慧了?”季夫人啜了口?茶。 程姑姑道:“若真是朽木不可雕,太太還會費(fèi)這個勁兒?” “你當(dāng)我想費(fèi)這個勁兒不成,好歹是侯府的姑娘,竟然連琴藝都沒學(xué)過。而且這些東西哪是一蹴而就的,眼瞅著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教也教不出花來?!奔痉蛉肆滔虏璞行╊^疼地揉了揉太陽xue。 “既然如此?,太太何必應(yīng)下姑太太的話?!背坦霉玫?。 季夫人抬了抬眼,她如何肯對?李芮禾認(rèn)輸。 程姑姑對?季夫人和羅夫人的過節(jié)再清楚不過,當(dāng)年姑太太也是京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女,兩個同樣出色的人,難免會被人拿出來比較,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每每碰上了,太太總能壓下姑太太的風(fēng)頭,事情一件件堆起來,嫌隙也就越來越大。 昨個羅夫人一來呈芳堂,程姑姑就知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原是為?了玉屏山文?會之事,走這一趟是特意來邀請?zhí)腿倌棠虆⒓游?會。 原本也沒什么,只是當(dāng)初在兒媳人選上,姑太太和太太就有點(diǎn)不愉快,眼下姑太太特意提到少奶奶,似乎是要看看季夫人千挑萬選了個怎樣的兒媳婦。 少奶奶生母早亡,沒有生母看護(hù)教導(dǎo),旁人可不就怠慢了,學(xué)得不好還有個說法,要是連學(xué)都沒學(xué)過,那?就是府里人不在意。 程姑姑倒是覺得三少奶奶跟太太有那?么點(diǎn)像,不是說性子相貌,而是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太太是恃才傲物,目無下塵,而少奶奶表面瞧著溫順,但又讓人覺得她心里似乎不是那?么服氣,方才太太和少奶奶一站一立地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才是一對?母女。 第六十三章 之后的?幾天, 蕭時善天天到呈芳堂問安,有?時一待就是一整天,琴棋書畫都是最基本?的?, 還有?喝茶品茶,走路儀態(tài),只要哪里看不順眼,季夫人?就逮著一個點(diǎn)糾正,務(wù)必要在短時間內(nèi)把她塑造成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才女,即使不是真才女, 也要看起來像那么?回事。 起初蕭時善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得知季夫人?是要帶她去玉屏山文會時,她可?算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這一下砸得真疼。 早知道給馮夫子出主意的后果是把自己?也拖下水,她一定?把嘴閉得緊緊的?, 然而此刻說什么?都晚了。 室內(nèi)茶香四?溢,日光透過窗欞照了進(jìn)來,細(xì)小的微塵在空中浮動。 蕭時善眼睫低垂, 蔥白似的?手指捏著杯子,沒?滋沒?味地喝著茶, 從早上到現(xiàn)在, 足足喝了兩?壺水,肚子都喝脹了。 季夫人?問道:“第一壺是什么?水?” 蕭時善道:“井水?!?/br> “井水和泉水分不出來嗎?今早上這茶是白喝了?!奔痉蛉?就差說朽木不可?雕了。 不喝才好,蕭時善覺得自己?都要喝吐了, 哪有?這樣折磨人?的?, 雖然心里腹誹,又不好跟季夫人?硬頂, “那是泉水?” 季夫人?又問:“哪兒的?泉水?” “泠惠山。”蕭時善有?問必答,只是永遠(yuǎn)答不到點(diǎn)上。 季夫人?被她氣笑了,這丫頭不服管教,面上看著是恭恭敬敬,愣是跟人?扭著來,你指著東,她非要往西。 “喝不出來就繼續(xù)喝?!?/br> 蕭時善咬了下唇,恨不得讓季夫人?睜大眼睛看清楚,別再她這塊朽木上使勁兒了,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在喝到第三壺時,她老實(shí)地回道:“第一壺水味甘潔,應(yīng)是取自玉泉山的?山泉水,第二壺水味微澀,應(yīng)該是活井水,第三壺水輕平甘,想來是清晨的?露水。” 季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讓人?續(xù)水。 蕭時善從呈芳堂走出來時,著實(shí)松了口氣,不由得想著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她步履輕緩地從園子里經(jīng)過,碰巧遇到了云楨和史倩。 兩?個人?見到她,立馬停住了話頭。 這個反應(yīng)讓蕭時善有?些疑惑,但?也沒?想太多,姑娘家總有?些私密話要講,避著人?些也是正常的?。 過了兩?天蕭時善才知道那日是史倩去相看人?家了,還是大姑娘云梓在當(dāng)中牽的?線,是東平伯府的?遠(yuǎn)房親戚,那家的?男子已是個秀才,今年秋里會參加秋闈,說不定?還能?中個舉人?。 蕭時善聽了一耳朵就撂開了,并不放在心上,她自個兒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哪還有?閑心關(guān)心別人?的?事情?。 夜里,蕭時善沐浴之后就直接上了床,李澈把她從被子里挖了出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道:“聽說你這些天每日都去呈芳堂?!?/br> 蕭時善睜了睜眼,“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太太慧眼識珠,終于發(fā)現(xiàn)我是個可?塑之才了?!?/br> 聞言,李澈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母親能?對你這樣有?耐心?!?/br> “我可?不想要這份耐心?!笔挄r善對自己?的?要求沒?那么?高?,最要緊是自己?過得舒心,可?她現(xiàn)在明顯不是那么?舒心,她突然想到了史倩,之前云榕不就是總拿史倩來擠兌她嘛,如今她也體會到了夾在中間的?滋味。 “我倒是好奇母親怎么?突然發(fā)現(xiàn)你是個、可?塑之才?”李澈道。 他中間那個微妙的?停頓,讓蕭時善抿了抿唇,她想了想,把那事說了出來,說起來也是她自找的?,她不去多嘴,就不會把自己?搞得身心疲憊,可?她又如何想到能?繞到她身上來呢。 兀自思索了片刻,她忽然來了點(diǎn)精神,從床上爬了起來,“夫君過完中秋是在繼續(xù)留在府里還是去書齋潛心修學(xué)?” 蕭時善把下巴搭在他肩上,那雙秋水明眸似乎會說話似的?,眼巴巴地瞅過來,再心硬的?人?都要軟得一塌糊涂。 李澈偏頭看著她道:“我雖然不在府上,但?也不能?帶你去。” “為什么??”蕭時善倒不是非要死乞白賴地扒著他,而是他明明搭把手就能?把她撈出苦海,卻要袖手旁觀。她這會兒倒是信了他那句現(xiàn)學(xué)鳧水也不晚的?話,要是她真的?掉水里了,壓根不能?指望他。 李澈回道:“我需要去趟遼東?!?/br> 蕭時善有?點(diǎn)厭煩他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閑暇時可?以把她帶在身邊擼擼毛,有?了事情?就把她隨手扔到一邊。 她甚至都不想問他去做什么?,衛(wèi)國公就在遼東鎮(zhèn)守,她若是詢問原因,興許會得到一個十分正當(dāng)?shù)?理由,又或是什么?解釋都沒?有?,她一點(diǎn)都不想問,也沒?興趣知道。 她從他的?肩上退開,低頭攏了攏頭發(fā),挑起一縷青絲瞅了瞅,居然有?分叉的?發(fā)絲,興許是她看得太專注,他問了句,“頭發(fā)怎么?了?”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分叉,你說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得補(bǔ)補(bǔ)身子了?” 李澈瞥了她一眼,“你該補(bǔ)補(bǔ)腦子。” 這就過分了吧,他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像她這樣大度賢惠的?媳婦了,她這算不算是守活寡呢? 此前還覺得羅夫人?是住段時間就走的?外人?,現(xiàn)在看來李澈不也一樣,蕭時善扭過身去,免得面上帶出不滿來,反正他也待不了幾天,沒?必要弄得不愉快。 蕭時善閉上了眼睛,養(yǎng)好精神,明早還得去練琴,照季夫人?那意思,即使沒?法做到技藝出眾,但?該會的?也得會,誰讓她如此拿不出手,只能?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沒?過一會兒,李澈把她掰了過去,垂眸看向她道:“你這是什么?脾氣?” “我只是有?點(diǎn)困了?!彼獠缓妹?,蕭時善不覺得。 他俯下身來,看著她的?眼睛道:“我若是時時刻刻把你放在身邊,你會想那樣?” 蕭時善眨了下眼,被他口中的?時時刻刻給驚了一下,因她從來沒?這樣想過,猛地聽他如此一說,便有?些呆住了,心里下意識抵觸。 她避開他的?視線,垂眸思忖了一會兒,只覺得自己?之前想岔了,他不在府里也是極有?好處的?,比如她可?以獨(dú)占一張床,還不用承受房事,老太太也會對她多幾分看顧。 如此想罷,她將雙臂輕輕環(huán)上他的?脖子,深明大義地道:“夫君盡管去,我會替夫君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好好盡孝的??!?/br> “辛苦?!崩畛撼读顺蹲旖?,拉下她的?手臂,躺了回去。 “應(yīng)當(dāng)?shù)??!笔挄r善不計較他話音里的?那絲嘲諷,她瞅了瞅他,往他那邊靠近了些,“夫君是去遼東那邊探望公公嗎?” 他閉著眼睛,帳外透進(jìn)來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去挖人?參?!?/br> 這倒是出乎意料,蕭時善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是在跟她說笑還是真要去挖人?參,但?她的?確聽聞遼東那邊有?很多的?人?參,好些都是上百年的?野山參。 她艷羨地嘆了口氣,這要是手頭緊了,去那邊挖點(diǎn)人?參豈不是全都有?了,蕭時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不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會不會記得給她帶兩?根人?參補(bǔ)補(bǔ)。 一晃眼到了中秋。 西園里設(shè)下了“月光位”,陳設(shè)瓜果月餅,家中的?女眷齊齊到場,在月出之時,眾女眷向著明月升起的?方向進(jìn)行祭拜儀式。 拜月之后,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去了清輝閣,一路走過去,只見園中掛起了許多小燈,猶如繁星點(diǎn)點(diǎn),美不勝收,清輝閣右面有?數(shù)棵桂花樹,明月高?懸,金桂飄香。 清輝閣內(nèi)早已設(shè)下宴席,席間擺滿了各色佳肴和時令瓜果,分了兩?個大桌,男女分席而坐。 今年羅夫人?帶著兒女來京過團(tuán)圓節(jié),老太太心情?大好,興致也頗高?,叫來了樂人?奏響絲竹,獻(xiàn)上歌舞。 這兩?日季夫人?也忙,蕭時善每次都是下午去,待上一兩?個時辰就回去,也許是有?點(diǎn)適應(yīng)了,倒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度日如年。 此刻她賞著歌舞,吃著螃蟹,感到分外愜意,找到點(diǎn)李澈所?言的?忙里偷閑的?感覺,過完中秋,還得天天到呈芳堂受指點(diǎn),眼下這點(diǎn)時光就顯得尤為珍貴了。